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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的。我……”青简摸着胸口,真的觉得有点难受,“我不想成为程家的罪人,变成那样我也不想的,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那样啊。”
疯狂,残暴,连自己的儿子都下得去手……
青简捂住脸,在墙角缩成一团。
每次他看到季祎,看到季祎的父亲,季祎的爷爷,就像看到了自己。
“把他们都杀了吧,把他们都杀了吧!”青简又突然冲出来抱住秋明几的脚踝哀求,“秋明几,你命中带煞,季祎他动不了你的。你去把他杀了吧,你就当是积德行善好不好?你能杀了先王,他肯定也不在话下。”
“你搞错了。”秋明几蹲身,捏住青简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让他直视着自己,“是他首先自己在右相面前信誓旦旦,说自己可以为赵国除了先王那个祸害,然后等真的上手却吓破胆,我是实在觉得丢人才会夺剑刺先王第一下的。真正杀先王的是他自己!你们季家的人,杀子弑父,王位本就来得龌龊至极,又何谈登基后能有什么建树?”
听得额爆青筋的青简大声吼道:“那你就联合其他士族把季氏换了啊!”
“这个就不劳青简大人操心了!”秋明几把手一收,提腿后退几步,环视了重霄馆中供奉的灵仙之灯,列宗之位,以及东皇太一的神像后,大声骂道:“你们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有一个人做的是人该做的事!”
“你!”她指着青简骂道:“从一开始我入殿,你就想方设法让我对季祎生怒,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别以为我猜不到。你以为我会上当,你错了,你别做千秋大梦了!”
青简趴在地上,十分不解,“你不恨季祎吗?你不想杀了他吗?”
“我恨,他也该死,可是动手的人绝对不能是我。”秋明几说完这句话喘了几口气,等心绪平复下来后,她突然一笑,在青简惊愕的目光中竖起三指,朝着殿中各神各灵跪下,“五大士族的列祖列宗,庇佑过赵国的百千灵仙,小女秋家卢氏宣派长女明几有事禀告!”
“季祎杀兄之仇不共戴天,若不除之,小女夜不能寐!然,一日为君,终生为君,小女为臣,愿礼让陛下。从今往后,只要季祎还有一口气在,我秋明几绝不上殿!”
既然讨厌,那就不见好了;既然憎恶,那就不见好了;既然痛恨,那就不见好了!
秋明几看着各位先王的灵位,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
礼毕后,她看着呆若木鸡的青简,冷笑道:“让我秋家去做出头鸟?你想都别想!”
47。替妻上朝()
季祎今日上朝时; 只觉得昏昏沉沉的。
又是半月一次的御门听政时啊……
他打了个哈欠,看着台下跪拜行礼的大臣们; 心里生出了一丝满足感。
怪不得谁都想做皇帝呢?
等大臣们礼毕后; 他随手从案上拿过来一个折子。
嗯; 是吏部上上来的。
季祎最近不是很想看吏部的折子,可是看了下方须发皆白却仍旧挺直背脊的右相甘廉,他还是忍着心中的不适把折子翻开了。
可打头这行字; 季祎还没仔细瞧,就被熟悉的字迹给吓破了胆。
见鬼了。
是卢正唐,是卢正唐的字迹!季祎把这个奏章如同烫火的山芋一般在手心抖了两下,最终还是没忍住害怕,直接甩了出去。
有奏折在落在地上的那一瞬; 整个崇文殿只听得到季祎粗重的喘息声。
内宫监丞三禾忍住被罚的危险上前小心地唤了一声; “陛下?”
“啊……啊?”季祎听了两遍才回过神。他一摸脸; 皮肤冰凉不说,手上竟然全是冷汗。
甘廉抬头看着倒在塌上不成体统的皇帝; 有些不满地开口问:“陛下,可是奏章有何问题?”
“没问题……”哪里没问题了!季祎坐好后,脾气就来了。他扫了堂下众臣一圈,尤其是吏部那块; 大声的问:“这个折子是谁写的?啊,是谁写的!”
季祎这么问谁知道他丢的折子是哪个?
还是监丞三禾把奏章捡起来; 看了一遍后说:“是打头说成武十六年春松江府的折子; 吏部的。”
吏部的大臣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最终确实一个由殿外走进来的人高喊:“是臣写的。”
这人背着光,季祎眼神不好,有点看不清楚。
他眯着眼,等那人走近了一点,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季祎又再一次被吓得坐到了椅子上。
这身形,这衣服,难道……季祎咽了咽口水,靠着椅背指着那人喊到:“卢正唐,你没死吗?”
走到堂下,那人一笑,“没想到陛下如此思念内兄吗?”
内兄?
季祎伸出脑袋,再仔细一看,发现这人分明就是容澈!
季祎下意识地就在朝堂上找秋明几的身影,“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容澈行了一礼,禀告道:“内子这两日积郁成疾,上不了朝,可今日是她担任吏部尚书的第一日,不来有些不妥,所以实在无奈之下,只好让下官越俎代庖,替妻上朝。”
听说秋明几没来,季祎瞬间安心。他看着容澈,心情有些复杂,“你小子,还像以前那样爱使坏。”
一开口,语气竟然亲昵无比。
容澈觉得有些腻歪,但是除了继续微笑外,他能怎么办?
“皇上说笑了。”
季祎似乎也发现了有点不妥,他清了清嗓子,端正着坐好,“你怎么穿着正唐的衣服?”
容澈回道:“既然是替妻来吏部上朝,以前御史台的官服自然不能穿了,下官又在孝期,不能制作新衣,所以只能拿出内兄以前的衣服……”
季祎想问一句他为什么在孝期,又一想探知到的情报这家不仅哥死了,养子也没了,就有点恻恻然。
看容澈的这个样子,似乎是没有怪自己的意思?
季祎在心里转了一个弯,问:“正唐夫妇和你家质子的灵柩何时上山?”
容澈叹了口气,有些为难的说:“怕是还得停些日子,墓地现在还没圈好呢。”
季祎也就顺口一说:“要不要朕帮忙?”
容澈可不是什么耿直的人,他立马笑着答应,“那就麻烦陛下了。最好挑个风景好,朝向好,风水好,去拜祭也方便的地方。”
……季祎突然又不想帮忙了。
“你不把他们葬进祖坟?”
“想,可主要是现在通州老家没人,让一干奴仆办这么大的事情,下官的家人都不会同意的。”
“好吧。”季祎接过被三禾捡起又递过来的奏章,拍了拍,没敢打开看,“你们夫妻俩能够回来帮朕,朕很高兴。”
容澈眯眼,微笑。
“是吗?臣也很高兴呢。”
殿中有在偷看他的百官们看到他的招牌微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个笑容,就是这个笑容!
桂宫三士要回来了吗?
下朝回吏部去的时候,有三两个官员同行。
“皇上今日……”
“还是不要说他了。”
“没有人会听吧?”
“真是辛苦史官了。”
“也辛苦容澈大人了。”
“本来还想跟容澈大人一路的,可惜他跟着苏大夫走了。”
“故友旧交多年没有见面,肯定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不过替妻上朝,也就卢氏人想得出来了吧?”
“谁家能有这么一个强悍的妻子呢?”
“我曾经一度以为朝中的女官都嫁不出去呢。”
“其实能够找到情投意合的人很好啊。”
“说起容澈大人的这个事,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是今天一天还好,若是以后长此以往……”
“不会吧?”
“哇,吓人。我可不想在容澈手下做事。”
“那听你的意思,你是愿意跟着秋明几?”
“也不愿意啊!”
“……还是正唐大人好。”
“对啊对啊,虽然同样是在微笑,但是今天容澈在殿上的那个笑容啊,看得我真的是后脊发凉。”
“他的阴险狡诈,我能记一辈子。”
“他还参过我上朝脱鞋脚臭呢。”
“不是吧?这种事他也参?”
“上次去秋府,你们看到他儿子没有?”
“看到了,简直一模一样啊!”
“现在入朝为官不用考,全靠举荐,以那小子的出身,入朝是早晚的事……”
“估计也跟他爹一样是个祸害吧?”
三人嘀嘀咕咕,转角时遇到一个官位较高的人赶过来,他们立马驻足行礼,“见过右侍郎。”
吏部右侍郎陈熹点了点头,直接越过他们过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三人又讨论起来:
“陈大人估计很生气吧。”
“做了十几年的左侍郎,好不容易秋明几退了,却又来了一个崔伦。等到现在熬死了崔大人自己做了右侍郎,眼看着尚书之位就在眼前……”
“你们别傻了,我们这种出身,最好也就是右侍郎了。”
“对啊,尚书之位,只要士族不倒,就永远都是秋家人的。”
三人说说笑笑正轻松之际,走进吏部衙门,穿过照壁后,突然发现跪了一地的官员。
刚才跑得跟什么似的右侍郎陈熹正在其列。
他们跟着人群往上看去,当见到坐在高堂上品茶之人时,腿登时一软。
容澈不是说替妻上朝吗?怎么秋明几还会出现在这里!
秋明几其实离开重霄馆后,就往吏部衙门来了。
她当时也并没有想做什么,只是在看过吏官呈上来的一些公文批复后,说了一句:“我看没了尚书领着,你们好像也能过?”
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将错就错也罢。秋明几擦了擦嘴,瞟到照壁边飘出来的一截暗红色衣角,想到七皇子季善被任命到吏部的消息,她抬手,拍了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