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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这事挺稀奇,秋静淞兴起之下; 又拿左手练了几页。
“国君进贤; 如不得已; 将使卑逾尊,疏逾戚,可不慎与?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
写着写着,秋静淞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停笔,咽了咽口水,皱着眉头继续背诵:“左右皆曰不可,勿听;诸大夫皆曰不可,勿听;国人皆曰不可,然后察之;见不可焉,然后去之。左右皆曰可杀,勿听;诸大夫皆曰可杀,勿听;国人皆曰可杀,然后察之;见可杀焉,然后杀之。故曰,国人杀之也。如此,然后可以为民父母!”
语速越来越快,当她将这段背完,忍不住捂住了嘴。
这篇文章,她上月学习时,只是堪堪能背得个大半意思,现今……到底是何时,她却能一字不差的背诵了?
难道她居然是个天才?
估计是理解到一点秋静淞的想法,趴在她身边的程茂林忍不住笑了。
“这得多亏我才是。你教我读书,我助你温习,这才是双赢。”
可怜秋静淞又如何听得到他的话?她看着这本《孟子》,百思不得其解。
她开始纠结。
子曰:温故而知新。如今,她到底是去看看这《孟子》,还是继续读《诗经》呢?
走到书架前,秋静淞踌躇半晌,还是把《孟子》放了回去。
既然已经开始读《诗经》了,那还是不要停下来的好,她想,反正最近她不打算下山,也可以等她把《诗经》看完了再去温习其他的书。
这么决定好后,用完午膳,秋静淞就开始继续读《诗经》。
与昨天并没什么两样,亥时一刻之后,秋静淞便吹灯入睡了。
有了昨天的经历,今日一开始,程茂林就抱着孟子满怀期望的看着秋静淞。
可是看了半天,秋静淞都没有理他。
难道是因为他没有开始读书吗?
清了清嗓子,程茂林翻开书本,利用自己在夜晚中先天的视力,一字一句的朗读起来:
“孟子之平陆。谓其大夫曰:‘子之持戟之士,一日而三失伍,则去之否乎?’曰:‘不待三。’”
他边读,边分心去看秋静淞的动静。
今天秋静淞好像睡得很熟。
“然则子之失伍也亦多矣。凶年饥岁,子之民,老……老……”程茂林吸了口气,他这个字又不认识了。
他扒在秋静淞的床边,满心希望她能教他。
“你知道吗?我现在是你的灵仙,灵仙拥有想让谁看到自己就让谁看到自己的能力,可是,为什么我不管怎么努力,你都不能看到我呢?”
“昨天,你能跟我说话,我很高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在睡梦中跟我交流,但是我真的就是跟你说上话了。”
“死了之后,这么久了,我就那天跟婧儿说过两句话,平时……你这些天住在山上,没人跟你说话的难受滋味,你应该懂吧?”
“或许你不会懂。我看你就算一个人,也不会感觉到寂寞,也能够生活得很好的样子……”
“所以我说,《孟子·公孙丑下》第四节的:“凶年饥岁,子之民,老什么转于沟壑,那个字到底怎么读的啊?”
秋静淞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子转了转。
“凶年饥岁,子之民,老羸转于沟壑,壮者散而之四方者,几千人矣。”她低声呢喃着,似是无意识,又像是有意识的说:“这个字读羸,是瘦弱的意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程茂林摇头,笑着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教我吧。”
秋静淞轻声道:“意思就是说,荒年饥岁,您的百姓,年老体弱抛尸露骨在山沟的,年轻力壮逃荒到四方的,将近一千人了。”
“这么惨啊?”
“一个国家没有好的君主,一个地方没有好的县官,受苦的就只有百姓。”
程茂林吸了口气,他抿了抿嘴,刚准备发表自己的看法,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他飘过去,就着门缝,看到背着一捆干柴的展正心正皱着眉头看着这里。
奇怪。程茂林有些不解,秋静淞明明还有柴火用,他怎么就送来了?还是挑半夜的时候。
这家伙,不冷吗?
“你不读了吗?”
程茂林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是秋静淞在问自己。
他转头,看着呼吸平稳,双眸紧闭,确实是一副熟睡模样的秋静淞,飘回了她的面前。
只要不让展正心听到他的声音应该就没关系了吧?
“曰:‘今有受人之牛羊而为之牧之者,则必为之求牧与刍矣。求牧与刍而不得,则反诸其人乎?抑亦立而视其死与?’”
“这句话是说:‘假如现在有个人,接受了别人的牛羊而替他放牧,那么必定要为牛羊寻找牧场和草料了。如果找不到牧场和草料,那么是把牛羊还给那个人呢,还是就站在哪儿眼看着牛羊饿死呢?’”
天在辰时开始大亮。
不仅觉得渴,头还有些痛的秋静淞起床穿衣之后,有些不适应的摇了摇头。
奇怪,她今日怎么觉得比往日都困?
“咚”地一声,是木门被敲响的声音。
秋静淞听到展正心在外头喊了一句:“静儿。”
“啊?”不明白展正心怎么来了,秋静淞立马站起来给他开门。
一夜没睡的展正心,给她端来了一碗热粥和两个馒头,“来,吃早饭吧。”
秋静淞笑了一下,“我是不是还没睡醒?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展正心笑着,低头帮她把碗筷摆好,然后调侃她说:“我看你的样子,确实像是没睡醒。你不知道,你昨天晚上说梦话都背书来着。”
“那不是好事?”秋静淞笑着拿起筷子,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因为没睡好,她注意力没有集中,所以展正心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就被她这么忽略过去了。她咬了一口馒头,咽下去后问:“师父可好些了?”
“这一天哪里看得出来?”展正心给她夹了些萝卜干,说:“老人家生了病,得养着。暂时看不出来什么,不过他每天都中气十足的。”
秋静淞笑了笑,点头。
等她吃完,展正心十分主动收好碗筷。从厨房里端来一杯热水,展正心让秋静淞捧着,然后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静儿。”
秋静淞这时在感觉不到什么,她就是真的傻了。她收敛起表情,轻声问:“怎么了?”
“你端好水,别激动。”展正心握住她的手腕,抬头仰视她,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据说是,有公子的消息了。”
秋静淞吸了口气。
她努力克制,双手里的水碗晃都没晃荡一下。
“何时得到的消息?是在哪里?”
“昨晚入夜后知道的,据说是在颍都附近。”
那可是离奉阳不过百里的地方!
“我,我来时,也曾经经过颍都的。”
“是啊。那里传来有找到一些线索,所以我打算去看看。”
秋静淞点头,她吸了好几口气,说:“你放心地过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展正心不怀疑她这句话,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习惯性的嘱咐:“我昨夜买了一些柴火放在厨房里,应该够你用半个月的。还有水缸我也挑满了。”
“我知道了。”
“米缸也是满的,地窖里还有些菜。炉灶旁边的陶罐里装着的是我从农家大娘手里买的腌菜,就是你刚才吃的那种。”
秋静淞点头,又说了一遍:“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就算是为了哥哥她也要保重自己。
展正心笑,轻轻抬了抬她的手,“把水喝了吧。”
秋静淞眨着眼睛,可不就立马照做。
“晚上看书不要看得太晚。”
“我知道。”
展正心终于是无话可说了。
他起身,决定立马上路,早去早回。
秋静淞这次把他送了老远。
“若是没有哥哥的线索,也不要紧,你看着,能不能去查查程婧哥哥的下落?”
展正心答应了。
秋静淞步履轻快的回来,她看不到蹲在门边,表情一脸微妙的程茂林。
真是个好人,现在也没有忘记惦记他。
写字,温书,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秋静淞又照例剩了小半碗放到门边。
和秋明几一样,这半碗饭是为了将养小鬼。
跟秋明几不一样,这半碗饭还是为了卢景弥祈福。
可秋静淞哪里知道,她前脚刚放,程茂林后脚就给吃了。
嗯,其实他似乎也会饿的?
他其实挺奇怪的,在门口放半碗饭,是哪里的规矩?
嗯……不管是哪里的规矩,总而言之,秋家人似乎都有这种习惯。
在不同的闹市,有一间草房,日益沉默的卢景弥用以往从来不会有的仪态,单手抓着碗,大口大口地把饭扒进嘴里。
在快见底时,他停下来,留了一点饭菜放到旁边。
靠着屋中唯一一张软塌的南飞摇晃着手里的羽毛扇,慢条斯理的说:“你妹妹不会吃不饱饭的。”
卢景弥嚼着嘴里的东西,充耳不闻。
等全部咽下去,他抬了抬又是夹板又是绷带的手说:“你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也差不多快要一百天了,可能给我拆了?”
南飞停下动作,迟疑了两下,到底还是走过去,遂了他的意。
“你动动可是大好了?”
卢景弥伸臂曲腕,点了点头。
南飞把心提起来,带着试探去问他:“既然你的胳膊好全了,你打算去干什么?”
卢景弥的双眼中,弥漫着他这个年纪完全不该有的情绪:“我听说,耒阳在招兵。”
果然!虽然这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是南飞还是有些生气,“你想做什么?你不怕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