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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此时送来自家家谱的抄本,他不可谓不有心。
冯家的家谱一共有三册,了解到他的想法,秋静淞简单翻阅过后,对程婧说:“家谱对每个家族来说都乃珍贵之物。冯昭能送来,代表的是一份极度信任。我们要好好保管,不得遗失损毁,不得抄写修改,不得许予旁人,看完要尽快还回去。现在你我二人分隔两地……如此,便由我先拿回山上去,看完送下来,等你背完后再还回去,可好?”
程婧自然点头,“我听皇兄的。”
“在这种地方还能读到家谱,极为不易,你不可懈怠,一定要抓住机会背熟记清了。”
“嗯!”
秋静淞看着程婧眼睛里没有轻视,不疑有他,这才小心的将其放到一边。
到这会儿,她的心也定下来了。
程婧便接着把玉家送来的包箱打开,将置于最上层的食盒拿了出来。
“这里面好像是吃的。”
秋静淞歪了歪头,将盒盖打开后,看着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白团子后惊喜地张了张嘴:
“是松花浮元子!”
姐妹俩异口同声,又同时抬头,相视一笑。
玉家的本家建于高山之巅,府苑周围长满了马尾松。马尾松开花期间采集的花粉叫松花粉,味甘,性温,无毒。主润心肺,益气,除风止血,也可以酿酒。玉家人经过几百年,把松花粉掺入糯米中,研制出了一道老少皆宜的小吃——松花浮元子。这道菜,每个玉家人都会做。玉家祖训有言:每年中元节,不管身在何处,只要有玉家人在的地方,桌上一定要有这道菜,用来警醒玉氏子弟不能忘本,不能断根,不能枉顾兄弟情义,不能忘了家中老父的敦敦教诲。
想到每年玉书言做这道菜时的样子,秋静吸了口气。思绪这么一乱,对舅舅玉春明为什么会送这种东西来的考量倒是没有了。
程婧看着她,不知怎么,突然说:“你怎么了?你很担心吗?别难过了。明年的,不用玉家寄了,我来给你做吧。”
秋静淞觉得程婧每年能吃到浮元子就是难事了,哪里还会做这个?只是她再抬眼看去,只觉得程婧的表情神态都像换了一个人。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熟悉感。
刚才的那种语气,似乎也不对劲。
秋静淞皱着眉,等看着程婧的眼神里探究之意加深之时,对方却突然浑身一怔,打了一个寒颤。
秋静淞一惊,“婧小妹?”
程婧晃了两下头,眨眼,似是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说一样看着食盒里的白团子问:“皇兄,浮元子我们现在要煮了吃吗?”
秋静淞皱眉,觉得此事十分怪异。
刚才程婧那是怎么了?
程婧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许久没有听到秋静淞理会自己,她抬头,看到秋静淞在走神,不由得扁嘴撒娇,“皇兄,我在问你话呢。”
秋静淞也不想吓到她。她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脸,小声问:“在宫中,姨娘每年年节也会给你做这个?”
“她是没有什么心情。”程婧一下子坐好了,老实答话:“是祖父每年派宫女送来的。”
这已经不是秋静淞第一次听到程婧提到玉阁老了。
她便借机会问:“玉阁老很关心你们吗?”
“每年也就这么一次。”程婧说着,突然笑了,“我觉得那个老头是个怂蛋。女儿被人欺负成那样了,他都不敢吭声的。”
“是吗?”秋静淞笑了笑,并没有什么情绪在,因为她也是没有怎么见过这位外祖的。
“嗯。”程婧抓住秋静淞的手,话头一转,兴冲冲地说:“皇兄,你说,当年娘亲和姨娘未出嫁时,在家中,是不是也像我俩现在这样,同坐一桌,吃着团子?”
“会的吧?双生姐妹,肯定要亲密一点。”
“那我们今年就拿糖水来煎浮元子。”
“好啊。”
程婧转头就要喊侍婢进来,秋静淞也没拦她,等侍婢拿着东西走了,秋静淞拉着程婧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细细问道:“今年冬天这么冷,你一个人,可有照顾好自己?”
程婧把头靠在秋静淞肩上,点头,“皇兄,你放心吧,我这里一切都好。”
她知道秋静淞的决心,所以现在已经不说让她下山的话了。
秋静淞用眼角的余光小心地打量她,又问:“那你最近可有睡好?”
程婧怔了一下,如实说:“我……虽然有点不习惯,不过之前还行。但是就是最近,我那天不小心听衙役跟易大人说,雪下得太大,都有乡间的农户因为积雪太厚导致房屋倒塌被压死了……我想到你,一直不放心,就没怎么睡好。”
难道是因为这个吗?
程婧也听出来了秋静淞口吻里的担心,她又笑了一下,说:“皇兄,你不必担心我,我现在知道你好好的,就不再害怕了。”
秋静淞扶着她的额头,思考片刻后说:“正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今天便去跟师父说,以后每天麻烦巧姐上山看我一次,好安你的心。”
程婧点头。她下意识地,又再次像落水之人抱住浮木那样死死地抓着秋静淞的衣袖。
“最近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管有事没事,傍晚的时候,我们请个大夫来把把平安脉。”
“我听皇兄的。”
秋静淞拍了拍程婧的胳膊,示意她坐好。
程婧起身,趁机把玉家送来的另外一份礼物拿了过来。
一打开,竟然也是一本家谱。
程婧笑话,“这是怎么了?他们都像是约好了一样。”
“别管他是什么用意。”秋静淞把东西拿过来看了一眼放到一边,“反正啊,只要知道是对自己有好处的就行。”
程婧点头,当她正傻笑的时候,阿季回来了。
他看着两个妹妹,她们的脸上都是那么的快乐。
“简直太没良心了……”嘀咕了一声,阿季揉了揉眼睛,也跑过来坐到秋静淞身边,学着程婧那样,靠到了她的身上。
听着她的心跳,阿季闭上眼睛,轻声说:“静凇妹妹,我有句话想告诉你。”
秋家人不要你也没关系,反正程家人不是也没要他们吗?那些混账怎么打算的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怎么样,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能好好地活下去就好。
56。以气,练道()
正月初七; 百官修沐。
容澈有约,一大早便赶着出门。容晏在送完他出门后; 来到正院给秋明几请安。
每日三拜; 这是容晏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伏在地上; 诚心的祝愿:“愿母亲今年能够身体康健,万事顺心如意。”
秋明几伸手,虚扬了一下; “起来吧。”
自入京起,她脸上就鲜有笑容,今后又何谈万事如意呢?
所以容晏也只是满心地期盼着。
秋明几待他坐好后,提了口气,轻声问:“今日你修沐; 可有什么打算?”
容晏本来想说就在家里读书了; 可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察觉到她的脸色后,连忙选择闭口不言。
果然; 只听秋明几继续说:“奉阳冬日虽寒,但今日无风无雨,这种天气,出去访友也是合适的。”
容晏能听出来; 母亲这是不想让自己待在家里。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心里想着,面上; 容晏十分顺从地说:“据说荣兴街今天晚上有灯会; 所以孩儿想看完后再回来。”
秋明几眨了眨眼睛; 似乎是在回忆。她道:“荣兴街的旁边,就是东乐坊。那处乃烟柳之地,若有人邀请,你去看看也无妨。只是切记自持,自爱,不要乱了为人章法。”
容晏脸上一热,耳朵都臊红了。他紧张地握紧双手低头回答:“孩儿明白的。”
秋明几轻声“嗯”了一下,这才说:“我会吩咐下人给你留门的。”
“劳母亲费心了。”
“今日初七,我早上无事,做了点七草团子。既然你要出门,就顺路去给你老师送一些吧。”
容晏看着被婢女送上来的食盒,拿了放在自己跟前,本来是该告退之时,他却因有心还多嘴喊了一声,“母亲。”
等秋明几朝他看过来,他才说:“母亲,灯会上必会有很多以往不曾见过的小玩意儿,母亲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秋明几眼神晃了晃,道:“你若有心,便给我带个纸兔灯吧。”
“是。”容晏低头,他势必会将此事连着母亲的嘱托一起放在心里。
秋明几没有送人出门的习惯,容晏也习惯了她这个习惯,回房换了身衣服,他便孤身提着食盒走了。
待他走远,方才给他拿来那个食盒的婢女躬身回到秋明几住处回复消息:“夫人,公子已经走远了。”
斜倚着软塌的秋明几将紧握在手中的木扇打开,勾唇一笑,“去把正门打开吧。”
有人出门访友,自然就得有人开门迎客。
容晏走过两条长街,来到董府门前。
和往常一样,他来到东侧门前等候,本想着可能要待一会儿,可哪知道,他走近时,正好碰见董府的管家送客回来。
董博也没想到这一大早的容晏就来了,他相当惊讶地唤了一声:“晏公子。”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容晏回头,看到是他后连忙一笑,“博叔,老师在吗?”
“这……”董博皱眉,说话有些犹豫不决,“小人有些为难。”
容晏有些奇怪,又觉得有些好笑,“在就是在,不在就是不在,有什么好为难的?”
董博张嘴,闭口,叹气,到底是伸手把门一推,“公子先进来吧。”
容晏跟着他,踏上了董府的长廊。
董博让他一步,走在他侧后方一边给他引路一边说:“夫人在前院待客呢。”
容晏“哦”了一声:“是很重要的客人吗?”
“是需要打开正门让主人扫榻相迎的贵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