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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认定的人,品格方面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但是……”董荞站起来,他大声解释道:“我是在现场听她亲口说的!”
“那也不代表你可以侮辱她!”容晏想到他刚才对崔婉的一系列轻蔑,实在觉得难受,他一甩袖,转身就走,“您自己呆在这儿喝酒吧。”
“等等。”董荞的酒可以说是完全醒了,他甩开酒瓶,拔腿就追了上去,“容晏,容晏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大声地喊着,在他隔壁的房间,却鸦雀无声。
现在在吏部任职,左相杜岩松的二儿子杜沉看着面色苍白的兄长,有些担心地握住了他的手,“大哥!”
原来,崔婉被下放去了江南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董荞做的吗?
杜沣浑身发抖,突然之间大笑起来。
害妻之仇,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58。盈量知归()
京中的繁华景象; 于谢锦葵来说,真的就犹如过眼云烟。
她从来不会去沉迷;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 于奉阳; 她不过是个外来人。
一官半职只不过权宜之计。她现在唯一上心记挂的人,在城西的吏监之中。城西吏监是奉阳八大诏狱之一,其中关押的都是定案获罪又不至死的食两千石以上的高官; 父亲谢薄金就在其中。其间像她父亲那样的人不计其数,但比起大部分人,父亲又是幸运的。
有她搜索来的证据,再加上付卿书的保荐,以及各种暗地里的人情往来;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让朝臣争吵了半年有余的栗州通判谢薄金监守自盗一案; 终于水落石出。刑部定案后,通告文书下发全国各地; 现在在奉阳府任一小吏的谢锦葵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在看到公文的第一时间,她便松了一口气。
说来说去,不管曾经是一州副手,三品大员高高在上的谢薄金; 还是如今获罪被贬至无品无阶,谪到小县当文书主簿的谢薄金; 都是朝中贵人博弈的牺牲品。但是塞翁失马; 焉知非福?至少谢锦葵就觉得; 能保住一条性命,就已经是很好的事了。只是她有些担心,父亲虽在宦海多年,但由于一直小心谨慎,从来都只是大起小落,如今半生心血被一撸到底,是个人都会心怀不甘吧?
只希望父亲能看开些才好。
今日佳节,圣上趁机赦免刑狱,原本要被关到明年开春才能被放出的谢薄金赫然也在赦免之列。谢锦葵借机推了府衙内的一切应酬,早早在家中准备,等时间差不多了便满心欢喜的来到城西吏监前等候。
谢薄金是被付卿书的义兄木楠子扶出来的。
栗州一案,四方关注众多,吏监只负看守之责,并未对谢薄金用刑。只是他已年过四十,在阴冷潮湿的监牢中关着又不得走动,难免身体虚了些。心忧老父的谢锦葵也来不及想木楠子是何时来的,第一时间冲了上去,“父亲。”
谢薄金在女儿扑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发怔,待到手被抓住时,他吞咽了好几下,才用嘶哑的声音唤了一声:“嫦儿……”
为了避嫌,入京后谢锦葵就没有见过父亲。时隔多日,听到他像以前那样叫出自己的小字,想到现在局势一定,往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她就觉得这一路来所有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父亲。”谢锦葵忍不住哽咽着又喊了一声,紧接着连忙将带来的披风棉裘给他披上,“父亲,以后我们父女二人一定要好好的。”
木楠子在旁边帮衬着,等谢薄金将衣服穿好,他才轻声说:“谢大人身子底子不错,我刚才瞧过,并无隐疾,只是身子有些虚,回去吃几副普通的驱寒药,再辅以食补,过段日子就又会像以前一样了。”
谢锦葵与木楠子不算生疏,却也不大熟,听他照顾到如此地步,自然又是感谢,“有劳道长费心。请回去传话于付大人,就说她的恩情锦葵永生都不会忘记的。”
付卿书为人急公好义,受到的感谢之多木楠子早已习惯。他只是一笑,“我今日来,不是讨你这个感谢的,只是恰巧路过,想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便进去狐假虎威了一番。”
谢薄金虽然得到赦令,但没些关系,还真不能如此准时的从吏监中出来。今日若木楠子不来,没想清楚其中关键的谢锦葵难免会碰灰。
在这件事上,初入官场的谢锦葵不明白,谢薄金却看得门儿清。他一叠手,拱手行了一礼,“道长,大恩不言谢。”
木楠子摇了摇头,“谢大人身上的事能了,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可不是一件好事?
谢薄金心中思绪万千,一时忍不住咳了两声。他抓住谢锦葵扶过来的手,朝木楠子颔首,转身说:“阿嫦,咱们回去。”
谢锦葵皱着眉头瞥了木楠子一眼,听到父亲的咳嗽声,立马把注意力移开。
“父亲。”
住的地方有些选,所以今天谢锦葵还租来了一辆马车。
将父亲扶上车后,谢锦葵首先拿来暖壶倒了杯热水,“父亲,喝两口暖暖身子。”
谢薄金接过,喘了口气。他听着外头天上的烟火仗鸣声,突然用栗州方言开口问:“你跟付大人可有走得很近?”
谢锦葵一听,便知道这是防着隔墙有耳,连忙也拿方言将自己拦车喊冤,带信上京,如今在奉阳府任职之间发生的大小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谢薄金听完点头,“付大人与我父女二人有恩,这是不争事实,我们自当记在心里。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我也无须因为恩情就硬黏上去,她虽然是皇亲,但也是朝堂的官员,我们若是依附,未免落了下乘。你且记住,日后若再有人提起此事,你只管说是仰仗陛下圣明。”
“是。”谢锦葵恭敬的低头回答,“父亲,您放心吧,女儿时刻不敢忘记家风,一路上,都与付大人保持着距离。”
付卿书身份敏感特殊,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她初入官场之时便借他人之手标榜自己是纯臣。谢氏父女决定如此行事,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保护她。
一个皇亲到处施恩,若是细纠起来,也是可以跟【意图谋反】沾上的。
谢薄金不放心,又小声叮嘱一声,“之后尽量不要跟她往来。”
谢锦葵笑了笑,抬头说:“父亲,怕是不会有机会了,我这两天就想去吏部把名销了,跟您一起去任方,以后方便继续照顾您。”
“糊涂。”谢薄金一听就急了,“你知道在奉阳府能有一份差事,是多少人想一辈子也想不来的?”
“但是父母不在身边,就算做再大的官又有什么用?”
“父亲知道你是孝顺,可也不能愚孝。怎么能因为这个而放弃自己的志向呢?我年纪不大,却因为此事这辈子再没有起复的可能。可你不一样。”
谢薄金看着女儿,十分认真的说:“我不是想把你养在深闺,才教你读书习字的。女子一旦有了官阶,就会由圣上赐扇。在出嫁时,若是能用圣上的赐扇掩面进入婆家,不论娘家日后如何,也能一辈子挺直腰杆。阿嫦,你母亲早逝,是为父害得你一没兄弟,二没亲族,你知不知道,你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你若是……叫我百年以后如何能得以安心?”
“父亲千万不要这么说。”谢锦葵见谢薄金又要咳嗽,连忙上前安抚他,“父亲,孩儿从来未曾那么想过,请父亲宽心。您还说自己身体康健……现在这个样子,让孩儿如何放心呢?”
谢薄金拉着她,苦口婆心的说:“阿嫦,你听我的,就留在京中吧。”
谢锦葵连连点头,“是。女儿会留下来的,刚才女儿只是糊涂了才那么说的,女儿再也不会那么想了。”
“莫叫抬举你的人寒心。”谢薄金看着她说:“你能走到今天,大部分是因为机遇。当官做人,就是要学会抓住机遇,以后能走到什么位子,全看你的本事,我们父女二人今日的人情能还多少,也看你的本事。你不用担心我,我就是从吏部的小吏做上来的。不过是个文书主簿,为父绝对会做的很好的。这是个闲职,假期也多,你若想我了,大不了我来奉阳看你。”
谢锦葵笑着,突然又不想笑了,“父亲……”
京中各方势力的眼线遍布,谢薄金知道回府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这些体己话了,借着外头的车水马龙,他又继续说:“你在京中,一定记得小心谨慎,就算是个最微小的官员,也不要去牵扯到站位之事上,不管是奉阳府,还是朝堂,现在皇子们大了,党羽之争,为父估摸着就不远了。奉阳府你也不能待久,过几年,资历够了,若有机会把自己摘出来,自当把握。以后若是给我写信,只管说家常,切莫牵扯朝堂。”
谢锦葵听着,惊觉这是父亲拿一辈子琢磨出来的道理。
外头的烟火停了。
但宫中的欢歌笑语才刚开始。
不,也不算开始吧。
皇十五子程庭佶坐在母亲惠姬身边,低着头做乖巧之态。
这里是皇室庆贺佳节齐聚一堂的钟鸣殿,方才因为圣上掷杯,不仅欢歌停了,笑语熄了,连中堂起舞的教司坊的舞姬们也如若筛糠,全身发抖得跪在地上。
程庭佶觉得有点可惜,他还是挺喜欢看这群小姐姐跳舞的。
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因为刚才坐在对面的冼王爷一句醉言。喝高了的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看着程庭佶问了一句:“十五啊,我记得你是叫庭佶吧?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是不是因为你是掖庭宫出来的?”
掖庭宫是掖庭的一部分,是宫女居住之处。
赵国的宫女,要么是身份卑贱的平民,要么就是获罪的官妇,她们全都是宫中最底层的人。
程庭佶觉得自己的母妃就坐在自己身边,冼王还这么问,肯定是脑子出问题了。他张嘴刚想解释,就听到坐在高堂之上的皇帝摔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