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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璟拉紧柳倾城的手,一直向着山上走去,他还不忘嘱咐道:“此山不同于往日的荒山,更要处处小心,莫要大意才是。”
想到那晚突如其来的漫天箭雨,欧阳璟就觉得心中不安,他很难想象若是当晚柳倾城也在院子里受伤,他会作何反应,因此每走一步路他都格外警惕。
柳倾城知道他在担忧的事情,便坚定地握紧他的手,认真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不让欧阳璟过多的在自己身上分神。
不出半个时辰,他们沿着平顺宽敞的大路到达了崖顶,为隐藏身形,欧阳璟和柳倾城只能趴伏在地势较低的一处大岩石的后面,偷偷的观察崖顶的情况。
只见平坦的崖顶站了大约百十来人,每个人都披麻戴孝,跪在寸草不生的崖顶垂头哭泣。而站在悬崖最边缘的几个壮汉,仍然在努力的将木棺一点点地朝崖壁上的木楔移动,神情显得很是凝重。
想来崖葬已经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在崖顶跪拜啼哭的声音十分低沉,甚至带着几分敷衍的意思。而跪在最后排的人,更是干脆坐在了地上,偷偷地聊起天来。
欧阳璟是习武之人,眼力和耳力都十分过人,所以在认真打量了一番那些人群之后,他偏过头附在柳倾城的耳边,轻声道:“果不其然,他们就是百越人。”
说着,他指了指最后排的那几人,道:“你仔细看一下他们白色孝衣下面的服饰,可是寻常的衣袍?”
柳倾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仔细观看了一下,果然发现白色孝衣下罩着的服饰似乎与她先前所见的浣月国居民的着装不同,上面绣着的奇特花纹很有民族特色。
她附在欧阳璟的耳边,小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这里面可有那晚闯入凤鸣镇的人?”
欧阳璟沉默地摇了摇头,那夜他只隐约瞧见了几个男人的脸庞与服饰,但此刻崖顶的人都背对自己,他根本无法靠身形来辨认。
正沉思间,崖顶上的人群中发出凄厉的哭号声,紧接着所有人都跟着大声哭了起来,最后排的几人也急忙跪伏在地,随同一起装腔作势地哭丧,想来应该是木棺已经安排妥当。
而负责放置木棺的几人在完成任务后,都回到了哭丧队伍中,跪在地上垂下了头。
此时,有一留着花白长须的老者从队伍中走了出来,他挥舞着手中的拂尘在空中胡乱比划了一圈,转而对着哭丧的人群说道:“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柳倾城觉得丧礼已经接近尾声,为了不暴露行踪,她悄悄拍了下欧阳璟的肩膀,示意他应该尽快从此地离开,然而欧阳璟却按住她的手,用下巴指了指崖顶上的人群,眼神变得很是犀利。
柳倾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有一妇人突然站了起来,走上前去将那花白长须的老人推到一旁,转而气势汹汹地揪起一个汉子的衣襟,尖声质问道:“孙不知,我再问你一遍,我儿子他到底怎么死的?!怎得好好跟你们出关一趟,就死了呢!”
那孙不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老妇拽着衣襟质问,面子上自然有些过不去。
但是他碍于情面不敢多做反抗,只能耐着性子劝慰道:“周姨娘,我知道您因为小丰的死伤心难过,可我确实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的死的呀!我们一群兄弟发现他时,他已经被火烧的只剩衣服了!”
“这件事你休想轻易敷衍过去!你和你那帮兄弟,究竟是做什么的我不管,但既然小丰死时与你们在一起,那我一定要拿你们是问!”
那名被唤作“周姨娘”的妇人依旧不依不饶,指着孙不知的鼻子,尖声道:“这件事,我今天就得在小丰的棺前问清楚!快点说,你们闲着没事跑到那凤鸣镇做什么!为什么要拉着我儿子去送死!”
凤鸣镇!
响亮的三个字如同一记响雷劈中欧阳璟的心头,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柳倾城,只见对方也颇有默契的点点头,用眼神无声地向他示意,这件事想来必定与这个孙不知有关了!
他们两人继续躲在岩石后面观察,只见那孙不知似乎有些不耐烦,他一把扯开周姨娘的手,退后两步说道:“是小丰他自己说要誓死追随效忠裴大人,谁都拦不住!至于我们去凤鸣镇做什么,周姨娘还是不要过问为好!”
说完,他冷哼两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那语气里充满威胁意味,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话语中未尽的意思。
那周姨娘还想追问下去,奈何被人拦了下来,她无法靠近孙不知,只能骂骂咧咧地继续逼问真相。
而那孙不知则打了个响指,有几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哭丧的人群中站了出来,走到他的身边。
孙不知冷冷地瞪了一眼还在咒骂他的周姨娘,对身后的几名男子使了个眼色,随后冷哼一声带着几人从崖顶的南侧下山离开了。
周姨娘见他竟然离开了,哭声更是震天响,她指着孙不知的身影厉声咒骂道:“孙不知,你就是裴之焕身边的一条狗,有什么好嚣张的!你敢把我儿子拉上绝路,我咒你明天就躺尸街头!”
而一直躲在巨岩后面的欧阳璟,见势也微弓起身子,附在柳倾城耳边轻声道:“我想这个孙不知肯定与凤鸣镇惨案有关系,我们跟上去查查。”
柳倾城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
于是,他们悄悄绕过巨石,从崖顶下的密林中穿过绕到了孙不知下山的那条路,悄悄地跟在那几人身后一同下了山。
漆吴山的南面是一座颇为繁华的小城,名为裘川城。此地虽然不比苍夏的京城富庶,却也不失热闹。
欧阳璟和柳倾城两人跟在孙不知等人的身后,顺利的进入了裘川城。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特意与孙不知保持着数丈远的距离,直到孙不知等人的身影消失在一处别院的后门时,两人才停止了跟踪。
柳倾城绕到别院的正门口,发现这座宅邸正门上的牌匾刻着“裴府”两个大字,她转头对欧阳璟说道:“想来,这就是他们方才所提到的那个姓裴的府邸了。”
“裴之焕。”
欧阳璟缓缓吐出了那个名字,面上的表情丝毫不见任何轻松。
柳倾城听到他的语气低沉且凝重,不解地问道:“怎么?你认识他吗?”
欧阳璟摇摇头,回答道:“我不认识,但听闻过他的名字,他是浣月国有名的武将。”
听到他的回答,柳倾城心中一沉,声音也跟着降低了几分:“你是在怀疑凤鸣镇的事,真的与朝廷有关?”
既然裴之焕是浣月国的武将,若凤鸣镇惨案真的是孙不知等人受裴之焕指使,那事情就完全变了性质,不再是简单的杀人劫财,恐怕会牵扯到两国邦交。
然而,欧阳璟却久久没有回应,他不能妄自判断,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疑惑,等到夜色降临之后,再来裴府一探究竟。
第164章 追查真相3()
为了不打草惊蛇,欧阳璟和柳倾城两人在裘川城裴府附近街道上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他们特意选择了三楼临街的一间厢房,站在窗前恰好能看到裴府的后门及一处小院里的情况。
柳倾城托腮坐在窗前的木桌旁,挑眉看着窗外的裴府后门,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里颇有些调侃的意味:“哎,我本想着与你闯荡江湖,肯定会潇洒恣意、畅快淋漓,没想到却整天惊心动魄,没有片刻得闲。”
欧阳璟闻言浅笑一声,握住了她的手腕,抱歉的说道:“上元节本应欢声笑语,却没想到让你经历那样的惨烈情景,此事非我所愿。”
柳倾城偏过头来,反握住他的手,百无聊赖的拨弄着他的指甲,笑道:“细想起来,自从认识你之后,好像‘平静’二字就与我断绝关系了,各种意外层出不穷,不过倒是更坚定了让我和你在一起的信心与决心。”
说着,她抬眼看向欧阳璟,笑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与调侃,欧阳璟笑得一脸宠溺,淡淡的摇了摇头,问道:“不知,是何原因?”
柳倾城上身前倾,越过一张木桌,用额头抵在他的额前,这是他们两人惯用的说悄悄话的姿势。
她轻笑着用琼鼻蹭了蹭欧阳璟的鼻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声说道:“因为……我想知道跟你在一起究竟还能经历哪些更意想不到的事,那肯定很有趣。”
本以为能听到她的甜言蜜语,谁承想却听到她略带调侃的玩笑话,欧阳璟无奈的捏了下她的脸庞,推着她的额头让她回到原位置坐好。
他偏过头紧盯着窗外的动静,收紧了握着柳倾城皓腕的手,表情有些落寞。
柳倾城知道他有心事,也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而是一同望向窗外,问道:“今夜你打算去裴府看看吗?他们大费周章的翻过这么多座山去凤鸣镇杀人放火,想来不是简单的劫财。”
况且,身为浣月国的朝廷命官,裴之焕也用不着跑到别的国家去做匪盗的勾当。
这个道理,柳倾城明白,欧阳璟更是清楚。
只不过,欧阳璟却没有立即打探消息的意思。他摇摇头,回答道:“此事或许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所以我觉得暂且先盯着那叫孙不知的男子,找准时机再进一步行事。”
“也好。”
柳倾城赞同的点点头,反正如今她和欧阳璟一起游历天下,说起来并没有一件事是非做不可的,眼下遇到凤鸣镇如此惨烈的命案,他们有义务也有精力解决这个问题,耐心一点未尝不是坏事。
他们两人坐在窗前一边聊天,一边盯着裴府的出入口,直到日落西沉时,欧阳璟的眼睛突然一亮,他轻拍了一下正托腮打盹的柳倾城,直盯着从裴府走出来的一群男人,道:“孙不知出来了,我们跟上去瞧瞧。”
柳倾城一听到他的话,立即清醒了,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腿脚,跟在欧阳璟的身后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