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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吹风纳凉时,突然一声低喃轻语从身后传来:“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柳倾城下意识地转过头,发现有一位白衣男子正负手向她走来。
只见他白衣素净,头束玉冠,看起来温文尔雅。但看他衣服上以金丝银线绣成的滚边花纹,以及镶嵌在冠上价值不菲的深红宝石,便知道此人身份不简单。
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柳倾城无奈地站起身来冲他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谁知却被对方开口叫住了。
“在下欧阳骁,敢问姑娘可是方才在校场一展身手的璟王妃?”
“欧阳骁?”这名字似曾听闻,却因醉酒一时想不起曾在哪听过。
看她万分疑惑的样子,欧阳骁淡笑着开口介绍自己:“当今圣上的二儿子欧阳骁,正是在下。”
“哦!就是欧阳璟说的那个经常迟到的欧阳骁!想起来了,他刚跟我说过,我怎么就忘了呢!”
柳倾城微醺着双眸笑看着面前的男人,酒精在逐渐带走她的理智,独属于红月的豪爽正在显露。
以欧阳骁亲王的身份,本来该是柳倾城对他行礼。但他却走到凉亭中,对柳倾城抱拳行了一礼,话语里不掩仰慕之情。
“方才在校场外得见王妃不凡身手,小王叹服,没想到竟能再此与王妃相遇,实乃缘分!”
“好说好说,”柳倾城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傻笑着握住欧阳骁的手,用力摇了摇,以对方不能理解的现代礼仪方式与他打招呼,“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呃……你好。”
欧阳骁满头雾水地直盯着被紧握住的双手,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见她双颊绯红,眼神略有涣散,又加上一身酒气,欧阳骁立刻将她扶到石凳上坐好,问道:“王妃是不是喝醉了?需要小王去叫璟哥来吗?”
“不用,不用!”
柳倾城连忙摇手,欺过身子半趴在石桌上,一手捂着嘴巴生怕被别人偷听到谈话,神秘兮兮的样子看在欧阳骁眼中有些可爱。
“我一见那个面具男,心里就怪怪的,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你可饶了我吧,千万别把他招来!”
“好,小王听命便是。”欧阳骁玩笑似的学起她的模样,如同两个交换秘密的孩子,“今日之事,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这才对嘛!”柳倾城一掌拍在他的肩头,酒后控制不住手劲,差点把当朝骁亲王拍得一张俊脸撞到桌上。
欧阳骁干笑着揉揉被派痛的肩膀,只觉得面前酒醉的女人实在可爱率真,他没来由得在心头升起一股对欧阳璟的羡慕。
“王妃不愧为将门之后,率真性情也同令尊如出一辙。”
“别一口一个王妃的叫,我才不是什么王妃。”
柳倾城脸色晕红的更加厉害,她双臂交叠放在石桌上,弯腰枕了上去,偏偏头仰视着欧阳骁,嘴巴微微嘟起来,像个委屈的孩子。
“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是谁,我没有名字,没有父母,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迷醉的眼眸中此刻溢满泪水,泛着水光的眸子格外惹人怜惜。
欧阳骁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但看她的神情,听她的声音,也知道她在璟王府的日子肯定不开心。
只见她凤眸微微眯起,眼角有晶莹的泪滴流下,打湿身下火红的衣裙,却衬得人越发妖冶。
见此情景,纵然是柳下惠在世,恐怕也会忍不住动情,更何况向来情感细腻、被外人戏称“风流王爷”的欧阳骁。
他缓缓伸出手指,轻轻拂去划过脸颊的泪滴,手指触摸到对方滚烫的脸颊,如同被针扎到般快速缩回手臂,心扑通扑通挑个不停。
柳倾城疲累地闭上眼睛,依旧在喃喃自语。
“我究竟是谁?当初雇主叫我红月,后来我莫名其妙到了这里,成了你们口中的王妃柳倾华,好吧,我刚有点接受了,又有人蹦出来说我是冒牌的,我的名字是柳倾城……”
声音越来越小,欧阳骁只听到了半句,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陷入睡梦中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欧阳璟肯定对她不好,才会让她如此伤心,以致醉酒后仍念念不忘。这种情景,他依稀记得儿时也曾发生在母妃身上。
若非父皇朝三暮四,母妃也不会整日借酒消愁,最终郁郁而终。思及至此,欧阳璟心中更是难过。
他轻声叫来静候在远处的小厮,接过先前脱下的罩衫盖在柳倾城身上。
看她醉得厉害,怕是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偶尔凉风吹过,调皮地撩起几缕青丝扰人清梦。
欧阳骁怕她受了风寒,便细心地站在她身前遮挡从凉亭外吹来的轻风。
当欧阳璟独自来到御花园寻觅柳倾城时,正看到欧阳骁细心为她挡风的画面。不知怎的,他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怒火。
明明对柳倾城高傲的性子厌恶不已,明明对她代嫁的弥天谎言洞若观火,明明对她毫无男女之情,为何却仍会在看到别的男人对她细心呵护时,生出酸涩的感情?
第39章 酒醉失言 3()
对于最后一个问题,欧阳璟对这股强烈的独占欲是这样解释的:任何一个男人,绝不会允许别的男人对自己的结发妻子爱护有加,即使他们夫妻间毫无感情而言。
只是,他依旧没有探索到内心最根本的原因。也许,只是他不想明白答案而已。
径直走到凉亭里,欧阳璟从背后绕道欧阳骁的面前,抱拳行了一礼,没有说话。
见到突然出现的欧阳璟,正垂眸望着柳倾城出神的欧阳骁略有些吃惊。
只是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回礼笑道:“璟哥,别来无恙。”
“早就听闻你游历漠北已然归来,却奈何王府接连有事缠身,竟不得空见到骁王爷,王爷一切安好。”
欧阳璟的声音平静而冷漠,甚至带着一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敌意。
欧阳骁闻言,微微一笑:“小弟游历归来后忘了去给璟哥请安,还望璟哥见谅。小王最爱流连风月,想必璟哥也自然懂的。”
“凤仙楼里有你的红颜知己,在全京城人尽皆知。不过我还是要劝骁弟一句,流连花丛也要适可而止,大不了请皇上赐她做了你的小妾。”
欧阳璟顿了顿,乌金面具下的眼睛放柔了目光,继续道:“若骁弟长期出入风月场所,只怕到时候龙颜震怒,会伤及父子情分。”
“多谢璟哥提醒,小弟自会注意。”
温和有礼地道过谢,欧阳骁垂眸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柳倾城,笑意更浓:“小弟很是羡慕璟哥,能有福娶到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率性可爱的王妃。”
听到此话,欧阳璟同样垂眸看向趴在石桌上熟睡的女人,她眼角残存着湿润的泪水,眼梢的红莲因被打湿而晕染开来,栩栩如生意欲迎风绽放,勾人心神。
深邃的目光在触及到她肩头披着的白色罩衫后,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他沉默地走到柳倾城身边,将那件罩衣从她身上扒下,递还给欧阳骁,话语恢复了之前的冷漠:“王妃在骁王爷前失礼了,还望恕罪。”
“御花园风大,王妃熟睡中易受风寒,还是披着点吧。”欧阳骁没有立即接过罩衣,而是一直淡笑着注视着柳倾城,话语里不掩温柔。
见他不接,欧阳璟便将罩衣放在石桌上,接着自己脱下黑色外衣,将它披在柳倾城的肩头。
他又轻手轻脚地将柳倾城打横抱在怀里,道谢告辞过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看着那抹火红色的衣裙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欧阳骁有些玩味地笑了起来。
一直站在凉亭外沉默不语的小厮这时走到他身边,颇为气恼地冲着欧阳璟的挺拔背影冷哼了一声。
“装什么神气,不过就是个世袭的闲散王爷而已,竟然敢跟亲王这么趾高气昂的说话!”
“他毕竟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脾气就那样,本王习惯了。”
“哼,我就看不惯他那样!王爷您未免太好心了,细心照顾他那个喝醉酒的王妃,他道谢还不冷不淡的,您也能忍。”
“你莫要多言,小心祸从口出。”欧阳骁将罩衣穿戴好,转身向重华殿走去,“今日好歹是皇后生辰,我这个做儿子的还是要去庆贺一下,走吧。”
“是!”小厮捧着准备献给皇后的贺礼,亦步亦趋地跟上。
当欧阳骁走进重华殿时,却没能如预想般再次遇到柳倾城,入座后向左右打听才知道,原来欧阳璟出了重华殿寻找王妃后就没回来,只派了月黛到御前回禀,说他抱着不胜酒力的王妃回了王府。
当他二人回府时,绿萝刚打理完日常事务正悠闲地坐在花园里喂鱼,她惊讶地扔下鱼食迎上前去,问道:“宴会不是要到晚上吗?王妃这是怎么了?”
欧阳璟抱着柳倾城脚步未停,只是冷冷地瞥了绿萝一眼,道:“跟在王妃身边久了,竟连规矩都抛到脑后了,看来上次的惩罚没让你长记性。”
被他冷若冰霜的眼神吓得后背生凉,绿萝趔趄地跪在地上叩首求饶:“王爷恕罪,奴婢、奴婢只是看王妃不省人事,一时情切,还望王爷绕了奴婢吧!”
已经走远的欧阳璟并未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还不快跟上,给你家主子铺床。”
“是、是!”
绿萝松了口气,连忙起身追过去,跑进翊荷居收拾床榻,又拿来解酒药用温水冲沏开来。
欧阳璟表情虽然冷漠,但手上的动作很是轻柔。
他将柳倾城安放在床榻上盖好被角,又接过解酒药亲自喂她服下,之后便静静地坐在床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绿萝怯怯地站在一旁,小声地问道:“王、王爷,您要不要换身衣服?王妃这边,有奴婢照顾,王爷尽可放心。”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