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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父却不再说这件事,问道:“你怎么今天回来了?学校不上课吗?”
于晓晓不说话了。
于父明白了,说:“听爸的,你别操心这些了,赶快回去上课。我们不会完全不讲道理的。”
好说歹说,终于把女儿送去坐车回学校。于父回到家中,望着于母不说话。
于母说:“我打算去一趟省城。”
于父惊讶地张开口:“你去省城做什么?”
“咨询。”于母说:“中午早点吃饭,吃了饭我就去。”
于诚是她最骄傲的儿子,从小聪明懂事,也有主见。不仅没让自己操过心,还能帮着把妹妹照顾得好。
也正是因为这个,就像女儿刚刚说的那样,她从来没去了解过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有没有遇到过什么过不去的事儿。
她一直都坚信,自己的儿子不可能会堕落,会需要自己费神,她不相信有谁能带坏自己的儿子,没想到现在——
这些天来,她笨拙地学着在网上查资料。很多网友说,男人喜欢男人的情况虽然少,但是也很正常。有先天原因,也有后天原因。
她不能理解。两个男人怎么能在一起呢?怎么生孩子?谁主内谁主外?别人会怎么看?两人怎么维系关系?以后谁给他们养老送终?
网上有人说,很多同性恋本身是因为缺乏安全感,自己没办法给女生安全感,所以希望从另一个男人那里得到安全感,所以才成了同性恋。并且,这种同性恋是有可能变回正常的。
她也拿不准网上的说法对不对,她决定去大城市,找这方面的专家好好问一问。
她查了很久,查到了一家心理咨询室的位置。
儿子经常打钱回家,都攒在银行里。这回,吃完饭后,她提了全部的钱,坐车去省城。
“孩子他妈,我还是跟你一块儿去吧。”于父说。
于母吸了吸鼻子,说:“就你这身子骨,去什么去。好好在家待着吧,我还没老呢,一个人能行!”
她又想起来,丈夫在床上躺了十几年,结果儿子读大学第一年就赚到钱带他父亲去首都看病,做手术、住院,前后一个多月,不知道一共是花了多少钱。她只知道,儿子是真的出息了,一家人苦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熬过来了。
“行了,我上车了,外面风大,你快回去吧。”她冲车站的丈夫说。
先坐到县城,再转大巴去省城。到的时候,工作室早就下班了,她邻近找了家小旅馆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她进了心理咨询室。
专家耐心地跟她讲了半天,结论是想要变“正常”很难,而且这没什么不正常的。做母亲的应该多多理解,别让孩子因为自己背上太大压力。
专家又说,中国的同性恋身上最大的压力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父母。只要父母不介意,不固执着传宗接代的老观念,其实就没有什么。
她还是不能懂。就像儿子之前跟她说,现在男女都一样,女孩子不一定非得学会做家务。
她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
但是,就算口头上一直不肯承认,她心底里却更倾向于就是那样,只是自己老了,跟不上社会的脚步了。因为,那是她的儿子说的,她的儿子是世界上最出色的人,他的话不会错。
可,这一次呢?
省城里的车辆很多,各个地方也跟家里的很不一样。过来的时候,看着地图从车站到咨询室不难,可要回车站,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坐车了。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看她在附近坐了半天,亲切地走过来问她怎么了。知道了她的困境后,女孩子又为了她指了公交。
她摸了摸女孩子的手,心想,这要是自己的儿媳妇该有多好啊。
不求对方有多优秀,只要是个温柔的、肯对他好的女孩子就行。
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他们老两口被人在背地里说一说也不算什么,可儿子是要跟那个男人过一辈子的啊。
别人真的不会笑话儿子吗?没有孩子,一个家庭能安稳地维持住吗?
大巴载着她返回家乡,一路上,她都在想这些问题。
她想帮儿子变回“正常”,又怕儿子真的因为自己背上巨大的额外的压力。
一个人在大城市里打拼,又喜欢男人,肯定不容易吧。
第62章 第 62 章()
跟许致飞打完电话; 于诚继续回餐桌上吃饭。
于母已经吃完了,但仍坐在餐桌前。见他回来,她又问:“许致飞以后还打算演电视剧不?”
于诚犹豫了下,说:“还是会演; 不过可能演电影更多一点。”
于母不敢相信地问:“你们这么大的事儿; 他不会受影响?”
“影响肯定会受; 但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个就演不了戏了吧。”于诚说。
以许致飞的国民度,除非成了法制咖; 直接被明令封杀,否则肯定会有人请他演戏。
但是,不说国内的舆论; 国际上多少双眼睛盯着,政府肯定不会明令禁出柜艺人的。
于母又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 至于吗?”
于诚咽了咽喉咙,抬头正视自己的母亲说:“至于的,妈。”
用完午餐后; 于诚到妹妹的房间,问她事情经过。
于晓晓摸了摸下巴; 咂摸道:“这个嘛; 告诉你也行; 但是我得交换个条件。”
“什么条件?”
于晓晓扬着头说:“哥哥问我一个问题,我当然也要问哥哥一个问题啦。必须认真回答!”
“……”不会又是什么谁上谁下的问题吧?
“哎呀,哥你别误会。”于晓晓摆摆手说:“经过这次事件,致诚CP党和橙汁CP党已经化敌为友; 我对你们谁攻谁受也已经很佛系啦。”
多亏致诚,CP大军才勉强击退唯粉的攻击。再加上许哥哥在微博表白自己的哥哥时,男友力实在是MAX。
身为邪教组织的领军人物,于晓晓现在也只是勉强没有叛变。
于诚说:“你想问什么?”
“上次我问你跟许哥哥谁上谁下的时候,你说你们还没做过。”于晓晓抿了抿唇,小声道:“那现在,可能、应该、大概也还没做过羞羞的事?”
“……”于诚怀疑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天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期末考试也不远了吧?你这回打算考多少名啊?”
于晓晓说:“现在是我们在交换问题,不带转移话题的!”
她咳嗽了两声,继续道:“我就当没有了。那,万一、假如、如果某一天,在某个情境里,许哥哥很想跟你做羞羞的事,而且还很霸道。哥你会什么反应啊?会因为这个生许哥哥的气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
于诚莫名想起“校园行”时的那个下午。
他说:“如果有这么一天,我就把他踹到阳痿。”
于晓晓观察着哥哥的表情,随后不以为然道:“哥,许哥哥是练过武的,你根本打不过他滴。”
于诚说:“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轮到你了。”
于晓晓就把母亲努力查资料,还独自跑了一趟省城咨询专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些都是她端午节提前回家时听父亲说的。
至于她自己做的努力嘛,说出来未免也太难为情了,就一句都没提。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于诚起身离开。
于晓晓心想,哥哥肯定要感动一番了。
不过,就是她,在意识到三次元的问题之后,也完全没想到可以这么轻易说服那么传统的母亲。
算了算了,反正结果已经很好了,就不想那么多了。
于晓晓高兴地掏出手机,把哥哥刚刚的回答一字不差地发给了许致飞。随后做补充地分析,据她观察,哥哥绝逼是口是心非,肯定不会真把人踢阳痿的,不用担心!
离开妹妹的房间后,于诚出去看见父母正在包粽子。
他洗洗手,走过去帮忙一起包。
“爸、妈,要不你们还是去县城里住吧?我找个离公园近的地方买栋房子,这样晓晓放了假回家也方便。”于诚说。
他担心父母会因为自己被人指指点点。
于父说:“我们在这里住了一辈子,而且人哪,都讲究落叶归根,现在搬走,等过几年不是还得回来吗?”
“你爸说得对,”于母道:“阿诚啊,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好着呢。谁家能像我们这样,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想买啥买啥,想吃啥吃啥?笑话我们,一大把年纪还要帮着儿子女儿带孩子,还被嫌弃,有什么好笑话我们的?”
于诚默默把手里的这个粽子包好放下,心知父母说这话是为了安慰自己。他起身道:“我先出去一会儿。”
“嗯。”
他一个人走到街上,沿着大路往后山的方向走。
路上遇到好些熟悉的人。以往别人看见他,一定早就亲切地围过来打招呼套近乎了。但这回,有一个直接假装没看见自己,还有一个跟身边的人看着自己小声嘀咕,另两人倒是打了招呼,没提新闻,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
没有一个人会当这事没发生过。
父母在这个地方住着,自己真能安心吗?
很快,于诚走到了后山。
这是许致飞第一次跟自己表白的地方,当时自己被吓了一跳,自然想都没想就拒了。
他环顾四周,其实在许致飞带他来这儿看烟花之前,自己也来过这里很多次,只不过年代久远,还是小学的时候。
那会儿为了一点零食,他不得不跟小卖铺家的女儿玩“王子打败魔王拯救公主”的故事,当故事里的王子。每次玩完这个游戏,他都很不开心,就会一个人跑到这里,躺在草丛里,仰头看着天睡觉。
往往是一觉从傍晚前睡到晚上七点,然后背着零食回家。父亲躺在床上,母亲忙,也从来没注意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