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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形色色的医者一时间纷纷前来拜访,却均信誓旦旦而来,摇头叹息离去。
有其他府中的医者前来一试,可明眼看着诊脉断症便不如方柳书,自惭形愧灰溜溜离开。
有各城镇中自称五代单传的妙手回春,然,虚名者甚多,哪怕医术尚可的,也同样束手无策。
江湖游医者有,行医天下者也有,可是,能过了方柳书那关的人少之甚少,也有人不服气恳求一试,却在探脉之后才知,无力回天。
西方一些看似旁门左道的医者也有登门,开出的方子光怪陆离,黑狗须白孔雀翎,碾碎了煮水。宫漓尘万不能让珑月喝下那些东西,几声盘问便将人扔出府去。珑月是病了,且回天乏力,但是,他不能让那些人为所欲为在珑月身上尝试。
第782章 予取予求 (6)()
倒也有些据说不出世的神医,一脸的仙风道骨,给了人们无尽的希望,张口便是下狠药开头颅。狠药下了,却使得珑月整个身体僵硬痉挛,差点儿就没了气息,谁还敢再让他试开头颅?
还有人来说,摄政王乃是中了邪,必须开坛做法三牲供奉。在院中焚香祈天,又手执桃木剑在珑月的房间内挥舞乱刺一番,符纸贴得满屋且烧了一堆,还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北莫瑾也从宣国送来了最顶尖的医者,仍旧一声叹息。
渐渐的,前往摄政王府要求一试的人越来越少,直至后来,所有的人都知道,摄政王命不久矣。
唯有那份刚刚注入珑月身体中的强大内力,久久蛰伏,一丝丝损耗着,才让珑月撑着一口气。
试问,一个人如果吃不进东西,补不进药,仅靠一些偶尔能灌进去的汤汤水水来维持,且身上的伤再好的药也不愈合,还已经开始溃烂狰狞,她还能撑多久?
那强悍的内力本就不属于珑月,在还没有完全接纳的情况下,抽丝剥茧一缕缕损失着,又能支撑多久?
试问,一个人如果日夜不眠不休,也同样不再进食,仅靠些清水和药维持着清醒,靠着心中一股意念凡事亲力亲为,不再愿意错过与珑月的任何接触,他又能撑多久?
他消耗的不仅仅是体力内力,还有他的心神,而时间,也同样消耗着他的希望,消耗着他心中支撑自己不能崩溃的期盼。
苏慕颜的崩溃就在眼前,一句句声嘶力竭的呼唤,直至眼泪哭得干涸。那双眼睛偶尔瞥向他,怒火似乎要将他焚灭,若不是珑月在身边,若不是乔易在中间道尽了利害,他恐怕不会放过他,恨不得食他血肉。
而溯,懊悔自责之余,他也在恨他。恨他无视珑月心中的伤痛,仍旧对她下了重手,恨他只为自己心中信念,却将珑月逼向了绝路。
但是,溯却有着与珑月一样的善良与宽容,每个夜晚,他都会坚持把苏慕颜带回去,将珑月单独留给他。
最起码,每个夜晚,珑月仍旧属于他。
宫漓尘将珑月轻轻抱起,自己倚靠在床头,敞开衣襟,让珑月趴在他身上。或许只有她身上仍旧散发的温暖可以让他暂时摆脱绝望,可以让他暂时不再那么恐慌,他真的害怕一个不经意之间,珑月就会这样悄悄离开他。
哪怕珑月淡淡的呼吸洒在他胸口,他也不敢睡,生怕自己一旦合眼就会失去所有,没有最后留给他的话,没有原谅。
月,我并非要打伤你,曾经那些重伤你都能坚持下来,这些伤痛你其实不会被打倒,对不对?
月,我并非要质问你,只是想证实你心中有我,不会恨我,其实你仍旧爱着我,对不对?
月,你其实并非真的要全都放弃,你不舍得,对不对?
月,重新开始好不好?不要那么残忍,不要用悲剧来化解这一切
第783章 予取予求 (7)()
一声声的呼唤,他相信珑月会听见的,他相信珑月的善良不会在旦夕间化为乌有,她或许只是累了,或许只是需要时间平复心中的伤痛。
可是,太久了,实在太久了,久到让他恍惚间以为就这么守了她一生,等老了一颗心,等枯了满眼的泪。
那毫无起色的伤,那屡屡让他产生错觉以为已经消失了的呼吸,那身上不易察觉却依然在变冷的温度,上天听不见他的祈祷,珑月也听不见他的呼唤
在溯看来,这场人祸其实可以避免,在他看来,这几个人根本还没有走上一条不归路,可是,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也说不清楚。
他痛恨宫漓尘打了珑月,但他也知道,那些伤远不可能致命。而当时宫漓尘只说要给她些记性,让她以后莫要再任性,他便信了,他如今恨的是自己。
他痛恨帝景天一意孤行毁了珑月的清白,但是他知道,其实终算下来,帝景天才是遭逢大祸之人。而他有些不明白,珑月本就是摄政王之尊,在北瑶,用清白来衡量她都可以实属大不敬之罪,清白之于北瑶的女子,无非只是一件送与最爱夫君的礼物而已,珑月为何会如此伤心?他如今也只恨自己,没能保护好珑月,没能让事事随了她的心意。
所有人都在说,珑月已经时日不多,且很可能就这么一直睡着便香消玉殒,所有人都说得那么言之凿凿,可是,他不信。
他一点儿都不信!
他曾经被杖毙仍旧能活下来,一副伤残之身的时候,所有人也都说过奇迹不可能发生两次,但他如今武功恢复了近九成,与昔日相比几乎没什么差别。再逢阴雨,他除了感觉些许疲惫外,已经与常人无异。
所以他相信,他都可以活下来,珑月也可以,因为他们都有未完的希望,也有牵挂着的人。
唯有一个人比他更加淡然,千净流。他说人各有命,生死在天,生死乃轮回,并不算得消亡。
他不知道千净流为何从来不去看望珑月,不知是看淡还是看透,他宁可相信,千净流乃是先知,知道珑月不会死。
如往常一般端着早膳进门,虽然两人恐怕都吃不下,他可以多少让珑月喝下去一些,再坚持让宫漓尘也吃一点儿,唯有如此。
而一进门,溯猛地一愣,端着托盘的手无端颤抖。
宫漓尘还如往常一般坐在床边,束发一丝不乱,面容干净整洁,他说,珑月喜欢他的脸,弄脏了,珑月醒来会皱眉。
可是他今天身上的衣服也是崭新的,一抹惨烈的白,就连那束发的绢布也是白的,白得刺眼,白得惊心。
“我并非诅咒于她,只是若她不在了,我又哪里有心思更衣打理?”宫漓尘静静说着,已经不似往常那般忧愁焦急,整个人淡如水清若风,仿佛整个人已经变得清明。
一寸寸将珑月乌黑的长发梳理整齐,用帕子一点点将她的脸颊擦净,虽然已经苍白消瘦,但她很美,他一直都这么觉得。
第784章 予取予求 (8)()
珑月的身体变得很轻,他抱了她这么久,每天都能感觉到又轻了几分。她的手臂变得纤细,苍白透着青色的血管,无力垂在他身上,他似乎已经想不起她搂着他时候的感觉,他如今的记忆力差得令他觉得恐惧。
整日的陪伴,他却想不起当初珑月鲜活之时的样子,曾经那些幸福的记忆,如退潮一般悄然离他远去。
溯将早膳放在桌上,着实不愿看到这一幕,利落转身离去。他其实知道,王府中已经开始准备珑月的丧礼,他阻止不了。而如今宫漓尘自行穿上了孝衣,他也阻止不了,他明白宫漓尘如今的心情,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他不想放弃,奇迹发生在他身上,他也希望能发生在珑月身上,她不会死,绝不会!
“你要是再在这无理取闹,耽误了我救人,一切后果可是你自己承担,就别怪我都推在你身上了。”大门处传来一个清亮的女音,正是他要去等待的地方。
而方柳书的声音一直充满了为难,道:“这位姑娘,并非在下无理取闹,姑娘最起码报上一个名号”
“你管我叫什么。”女子蛮横道。
“那姑娘可否能答出,若是人昏迷不醒,大致又有几种病症如此?”方柳书仍旧尽职尽责考核着要来入府为珑月医病的人。
“她爱醒不醒,我又怎么知道她为了什么?一句话,要不要我医治。”女子的话反驳得颇无道理,显然不想顺着方柳书的路子来。
溯转过回廊,便见王府门前站着一个粉嫩衣裙的女子,看似应是花样年华,着实与医者的形象差太多。
昂首挺胸一脸的蛮横不讲理,双臂抱着,本不算高的身量却仍旧俯视着看人一般,而一旁的方柳书反倒像是求人,微弓着腰,说话十足客气。
已经足足有五日没再有人登门了,每一个人都在焦急抱着希望等待,若不是眼前这个女子着实太不靠谱,恐怕方柳书也不至于将人拒之门外。
溯静静看着,他们不仅要筛查滥竽充数的医者,更要防着有心之人借机下手对珑月不利,而眼前这个女子,连名号也不肯报上。
“喏,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我数三声,没空跟你在这磨牙三!”女子利落直接喊三,转身就走。
“唉?这位姑娘”方柳书愣了一下,下意识还是不想放过机会,赶忙几步追出门,只见身边黑影一闪。
溯恭恭敬敬向着女子拱手弯腰,他宁可相信,这女子真的是不出世的高人,若是有心之人,又何必连编造个名号都带着不屑?
粉衣女子只身前来,可谓两袖清风,站在溯面前堂而皇之受了他一礼,眨眼看着他,眨眼,再眨眼,只是溯看不见。
溯一挥手向粉衣女子做了个请,那恭敬的姿态让方柳书都觉得有些过了,难道真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粉衣女子勾唇一笑,施施然转身踱步跟着溯,那姿态,没有平民进入摄政王府的谦卑,更无身为医者的谨慎,潇洒自如,犹如逛了个花园。
第785章 炼狱后,大现朝阳 (1)()
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