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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柳书进宫替代了珑雪为溯查看伤口,然,据他所说,溯脸上的伤恐怕已有四五日的样子。皮肉被割伤以后渐渐萎缩腐烂,又一直被密不透风的面具覆着,已经无法再缝合。
如沟壑一般的三条伤疤,恐怕真的要落在溯脸上一辈子了。
而溯的情绪却因为摘下了面具无端坠入低谷,不知是愧疚还是委屈,就连眼睛也不愿再睁开,似乎这样也是逃避的一种。
方柳书难得进宫一次,对于珑月身边的风风雨雨也见识了不少,破天荒说了句话,心病还需心药医,对于一个不能说话不能吐露心声的人而言,心中的苦,旁人绝无法体会。
珑月心中其实是有气的,她宁可谁伤害了溯,溯直接出手反击都行,而不是将利爪对准自己的脸。她自己脸上也伤过,虽然只是从权之计,她也知道伤在脸上有多痛。
她多么想朝着溯另一边完好的脸狠狠一巴掌,让他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理智,可是,她能打他么?
“傻瓜,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出来么?我说过,我能看懂你说的话。”珑月说出来的话着实不大像埋怨,守在溯身边,看着他眉宇间的疲惫,哪里还说得出半句重话?
溯轻轻一动,也终于感觉到周围没人,这才睁开眼从椅子上起身。他只是伤了脸,尚且也不是刚刚才伤,何须休息?
转身就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不看珑月,似也没什么想说。
珑月轻轻拽住溯的手,“溯,怪我么?”
溯的掌心中没有茧,完全不像个习武之人,手指干燥且有力,一句话,让他的手指微微拢起。他有多久没有碰过珑月半片衣角了?他很想握住她的手,他的愿望其实很简单
轻轻摇头,似有些小心想要留下指尖的触感,不敢动,生怕珑月的手会离开,其实,他的愿望很简单。
珑月又将他按回椅子上,蹲在他身前,握紧他的手,细细看着那张曾经秀气的脸颊如今变得狼藉一片。深深叹了口气,要多狠的心,才能下得去手?
溯有些不大自然躲闪着她的目光,想伸手遮住脸颊,可是,珑月在握着他的手。
“留在这把伤养好,其他的事,我们都可以从长计议。溯,别再伤害自己”
第923章 【番外】溯愿 (11)()
自那日起,珑雪就再也没敢入宫,在意识中道歉的话说了一箩筐,还差遣轩辕奕送来了最好的药。可是珑月也只给她一句,做错了的事,最起码要亲自道歉。
汐了了和竹真也不再在夜晚的时候来找珑月,似乎从一开始,他们的举动就带着些许目的。而宫漓尘到了夜晚也跟没事人一般,甚至还偶有雅兴学起了抚琴,交代珑月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打扰他。
溯脸上的伤一天天结痂开始愈合,也多亏了珑雪的药,被他贸然抓伤的脸好在没有因为伤口愈合而牵扯的脸颊变形。
只不过,珑月借机连吓唬带开导,什么脸受伤万一一个严重了喝水会从一旁漏出来,什么万一一个不好,两边脸不对称。万一以后宫里有了孩子,也不知道得吓哭多少回,会让他抱么?
溯脸上倒有了惭愧的表情,可是,知道错了,但坚决不后悔。
好吧,不后悔就不后悔,这半边脸少不得留下明显的疤痕,已经要留疤了,她就算是吓死溯,又有什么用呢?
将曾经帝景天留给她的盒子捧在溯面前,其实当日,或许帝景天早已经看透了溯的心思,那留下的东西说是给她,其实,是留给了溯一条出路吧。
或许只有帝景天才能明白溯心中在想些什么,爱一个人却不能去爱的感觉,帝景天最明白。
盒子中静静躺着两个瓷瓶,这药在世间已经绝无仅有,韦川水已死,哪里有那么多神医妙手?
“溯,医好了身体,医好了喉咙开口说话。告诉我,愿不愿意嫁给我?我不用主子的身份命令你,也不是君王的身份高高在上,你只是个普通的男子,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告诉我,可喜欢我?可愿意委身嫁给我?”
溯一下愣住了,看着郑重蹲在自己面前手捧着盒子的珑月,恍恍中竟然一时间难以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叫一个普通男子,和一个普通女子?他们之间,又何能谈普通?而至于说喜欢
“溯,你在我心中是一个值得任何人珍视的男子,我最不愿意你受委屈。说实话,你也看到了,我身边有这么多人,真觉得”珑月有些说不下去,她有自知之明,自己这种情况不管她打算将来怎么弥补他,仍旧会觉得,溯跟着她,着实是天大的委屈。
“我明白你的心意,能得你青睐,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溯,我会尽我全力对你好,所以医好了身体,嫁给我好么?”
珑月的话越说越觉得有些古怪,在她心里,溯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感情确实不可以拿来施舍,但是她也生怕糟蹋了溯的感情。她恐怕体会不到溯隐忍了十几年心中的感受,可是,凭心而论,她与溯其实就像两个极端,溯太单纯,而她生活着实复杂。
她甚至一时间想不到该怎样才是对他好,幸福的定义摆在溯面前,又似乎有些虚无。
第924章 【番外】溯愿 (12)()
突然,溯的手一动,径直抓起盒子中一个瓷瓶,抽手便扔向窗外。
珑月猛地一惊,抽身便要去接,却被溯一把拽住,情急之下踢出一只鞋,凌空兜住瓷瓶。瓷瓶咕咚一声掉落窗外,也不知道摔坏了没有。
“溯,你”珑月心惊看着窗外,那可是世间绝无仅有的药了,那瓶药可以治好溯身上的隐疾,他这是?
溯轻轻拥着珑月,越搂越紧,如失而复得一般生怕放手了又会失去,然,忽而点头,后又摇头。掰过珑月的脸颊不让她去看窗外,脸上的伤口蹭着她的脸,干涸的疤痕触感仍旧令人阵阵心惊。
“好,你说不治就不治,一切都听你的。”珑月轻轻拍着溯的后背,瞥眼看着一旁盒子中,仅剩下能治疗他喉咙的药。
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她或许真的不懂溯想要什么。
溯的怀抱隐隐带着些颤抖,可那情绪中,珑月只感觉到了激动与释然,似乎无关情爱,并不在她的想象范围中。
帝景天曾在书信中交代,若是服药,一定要选择事态安稳的时候。因为是药必有凶险,更何况,让一个喉咙被灼坏了十几年的人重新开口说话,这样的药,堪比毒药更烈。
就连珑雪也分不清那药中到底是什么成分,稍稍用指尖一沾,揉搓了两下赶忙洗去,一脸担忧道:“姐,这样的药真是用来喝的么?快比上硫酸了啊。”
珑月也担忧,帝景天的书信中只交代必须有人从旁照料,可究竟有多凶险,只字未提。
“溯,还是算了吧,我不在意你能不能开口说话,你用唇语我一样看得懂。”
她不在意溯能不能再开口说话,哪怕唇语沟通起来会有些吃力,可总比眼睁睁看着溯再受一次折磨要好得多。
但是,或许她还是不够了解溯,她不知道重新说话对于溯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此时此刻能够拥抱她,对于溯来说意味着什么。
更加不知道,有些时候,人的愿望与满足不能以常理论断,溯的满足,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然,所有人或许都低估了溯的固执,他不愿让珑月看见自己的伤痛,不愿让她伤心更不愿让她担心。那瓶药究竟会有多么凶险,他多少也明白些,当年他服下哑药,也可谓是九死一生,那种喉咙被生生灼烧撕裂的感觉,十几年,他从来都没淡忘过。
清清冷冷的天,飘落的不知道是雪还是雨,细细凉凉洒落,将整个京都笼罩在灰蒙蒙一片之中。
再富庶的地方也会有贫穷的存在,京都城中,一个偏僻肮脏的角落,碎房烂瓦乞丐成群,这些人中,没人有什么像样的名字可以被人记住,一张张脸永远那么泥泞不堪,谁也认不得谁。唯一的交情和俗成的道理也仅仅是有人死去被发现,帮把手埋了而已。
而此一刻,污浊遍地的残垣断壁中却站着一个与周围完全格格不入的人,一身淡若青天般的衣袍,丝绸的光华似乎流淌在身上。修长身形一顶白纱帏帽,不见容颜却已知身份尊贵,与那些贫贱之人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925章 【番外】溯愿 (13)()
足足站了小半天,周围的乞丐就算是有百般的好奇也不敢靠近,躲得远远的窃窃私语。甚至有人猜测,那是不是传说中的武林中人,武功盖世站着就能死了呢?
而那人一动不动望着一处屋角,那屋角中到底有什么?也没人敢去窥探。
直到冰冷的雨雪湿透了全身里外,宫漓尘这才幽幽叹了口气,他一直在等,等着
轻挪脚步,弓下腰,将已经在墙角中挣扎得没了力气的人拎起来,一身黑衣极其狼狈,滚得半身泥半身血,脸颊上的伤口齐数重新绽开,和着泥水与血水,乍看就像历尽了十八层地狱折磨。
而那脖颈上道道抓伤淤紫,想想方才溯掐紧自己喉咙的样子一时间,他从未那么庆幸过自己未能走上影卫该走的路。
他偷偷跟着溯出宫,眼看着他选择了这样一个似乎很恰当的地方,死了会有人替他埋尸,却不会有人问起他是谁。他亲眼看着溯喝下那瓶据说能让他重新开口说话的药,看着他吐了一地的血,看着他挣扎生生将石板抠出几个血洞。
他很庆幸,同为影卫他却不必历此劫难。
又深深叹了口气,将溯背在背上,腾身直飞皇宫。只听下方一阵阵呼喊神仙,不禁一撇嘴,神仙?他有那么普渡众生的性情么?无非是同为影卫罢了。
其实这时候,整个都城都要翻天覆地了,街上找寻溯的御林军几乎要比行人都多。
宫漓尘随手拽了一个人,直接吩咐道:“告诉陛下,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