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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太,我是看在你是老人才不把话说开。你知不知道我家矮房下的那只河魔是怎么来的?”周嫂子捡起地上的拐杖握在拳中。
成芸看得很心急,担心周嫂子和高太太会因为这件事大打出手,“周嫂子,你不要生气。”
当一个人压根儿就不生气的时候,你对他讲不要生气,他就算生气了,也会被你说不生气。但是,当一个人已经生气了,你却要阻止他,诚心地劝解他不要生气,这样的后果无一例外,生气的人只能更加生气。非常奇怪的现象,如果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估计很少有人可以想得通。
“成芸,你别说话。”周嫂子用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愤愤地喊道:“风水先生说了,那只河魔就是你男人死后变成的阴魂。”
高太太自己找个凳子坐下,指着周嫂子的膝盖问道:“你这膝盖,你这膝盖疼,我也同情你,可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蔑我男人?”
把一个死人说成活人,这是大不敬的欺辱;把一个死人说成了贱人,这是丧失伦理的无耻;再把一个死人说成是妖魔,这样做的目的就一个,有意气死高太太,管她是否也会变成魔。
成芸静静地坐着,一个字儿都不敢说。但成芸发现,高太太还是一副淡定自如的模样,好像她早有防备,料到周嫂子会来这么一天。
“好你个风水先生,哼,吃里扒外的骗子。”高太太说着干脆冲出去,再也没回来。
第135章 : 点事()
高太太走后,随即而来的是周叔,他满脸汗珠,上衣湿漉漉的,好像是个糖糖被小伙伴抢去而伤心哭了整一天的娃娃,精神萎靡。可能,是对周嫂子的失踪一天做过了多方负面性质的预测。
“老婆,你,你怎么在这儿呢?”周叔火急火燎地问,看不出是开心还是悲伤。语气听上去,倒更像是感动,也不知道是被周嫂子的什么给感动了。反正周叔很感动,他说“老婆,你在这里就好”。
刚进来问“怎么在这里”,现在转口说“在这里就好”。另一种说法,周叔可能是想说,“老婆,只要你还活着,那就好。”
生活啊,平凡人的生活,很多时候,偶尔一次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太糟糕的情况,事情还是平平淡淡原来的样子,我们也能很感动,感动于这个世界对我们不是太不公平。
当不公平和太公平摆在面前,任意二选一的时候,人们理所当然要选不公平,而不是太不公平。
说到公平,周嫂子在请来风水先生毒死河魔前,她不是一个见谁都谈公平的人。周叔告诉过周嫂子,公平这东西眼不见心不烦,只要你不去想公平,公平这等烦心事就不会自动找上门来。
周嫂子不认同周叔的话,反对说不公平的事情一抓一大把,不是骗自己不去想就可以避免的。不过,周嫂子确实是不把公平与否放在心上。
可是周嫂子越来越察觉到一个不容忽视的现象,这现象离自己是如此的近,偏偏还不能够戳破。高太太整日无所事事,她在周嫂子起早背死鱼的时候睡床上不闻不闻巷子里的吵闹声,她在周叔摸着黑夜拾破烂的趴桌边大口吃肉。
拼了命讨生活的穷苦人家一年一个样,样样都是酸疼相,而富贵人家呢,动手是有福,不动手还是有福气。
曾经有人骂过高太太穷吃死人财,说高太太这辈子一份力气都不出,专门坐在家里吃穿都用男人生前给积下的钱财。高太太很是不以为然,有时候也就是个抿嘴一笑,有时候她得说上几句,比如男人省钱会赚钱,全因家里女人会辅助,死后赚下的大笔钱财足够女人花下半辈子,这是高太太自己修来的福气,是福气。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福气,命里无时莫强求,周嫂子命里的一切难不成就只剩周叔这么一个呆板老实汉和那几只一生只顾下蛋的母鸭。
不,母鸭这一生都在下蛋,那是它们的使命。但周嫂子就算不做别的,光是喂养母鸭,背着老母鸭去商船上交易,这就是一个有追求的人所做的事情。
人总该有些追求才行,周嫂子这么想。有的人,他的追求是去争取自己向往却没有的东西;另外有的人,他的追求是去争取别人拥有但自己未必需要的东西。
“成芸,你跟着高太太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周嫂子不喜欢高太太那一张大嘴巴老师拿周叔家的里外说个没完没了,她也忍不了高太太总是很巧妙地在周嫂子得意的时候泼一盆冷水。
周嫂子可能有过一点小心机,但是她从来不适用,至少没有让高太太知道周嫂子在暗地里说过高太太的什么事。
可是,最近桩桩不顺心的事让周嫂子认为,高太太与周嫂子之间有一层不公平的距离,这是不公平,也是距离。假如周嫂子哪里比不上高太太,那就是在一点上输给了高太太,所以周嫂子要以牙还牙,高太太不想周嫂子过得安心,周嫂子也不能任由高太太东南西北说得无所顾忌。
当然了,周嫂子可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她不会把高太太长短的丑事报出去,让别人来听笑话。周嫂子是把一件十分滑稽可笑的事情用正经的态度亲自说给高太太,就让高太太自己听自己的那些丑事。
毕竟都是巷子里住了许多年的老熟人,平日里高太太对于周嫂子的破事算得上是能说出个滔滔不绝。那么,周嫂子要想挑高太太的刺儿,同样易如反掌。
就比如今天,周嫂子说是风水先生断定从周叔矮房底下引诱出来毒死掉的是高太太的男人。此话一出,可把高太太火得,现在已经快步横冲在去往风水先生新家的路上,鬼挡杀鬼,神挡斩神,谁也拦不住。
高太太想都不想一下,会不会是周嫂子故意挑拨离间,诬陷风水先生。
也不是没有想,高太太是联系前因后果认真反省了一便,只在自己一颗年迈而聪慧的心里面:
风水先生这些天生意很火爆,强着上门请他看风水的人不计其数,可谓日进斗金的风水先生已经把自己与狗窝无两样的帐篷搬至新家——一个买用高级木材搭建起来且相对像样的家。
人啊,一旦有了点物质生活上满足,肚皮内的一颗心就得飘飘然。风水先生也不另外,他能算风能算水,算得大家伙儿心里美滋滋,他不肯带自己海量的欲望卜上一卦。
“高太太,你委托的事儿,我办妥了,说好的酬劳,你可得给我。”这是几天前风水先生约见高太太时说的话。
“办妥了?”高太太明显是感到有那么一点意外,她发现风水先生说话的语气有所改变,把之前最爱的“吩咐”二字转变为“委托”。
“是妥了,河魔已死,老周家上下一团糟,你想要的,我都替你做了。”风水先生占据上风,已经功高盖主,试图随时摆脱高太太的经济封锁。
“江湖骗子就是江湖骗子”,高太太就是看不惯江湖骗子,尤其是打着风水面儿来行骗的江湖骗子。
“高太太,你的那点事儿,现在是我一个人知道。”高太太无中生有地从周叔矮房底下生出一只河魔,千方百计要找周叔家不痛快,这一切的操作都需要另一个人来合作共同完成。而那深藏不露的另一个人便是风水先生。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高太太貌似不怕风水先生会把那点事儿给抖出去,反而是面露凶相,对风水先生十分恼火。
第136章 : 这人()
“苦衷?”风水先生苦笑一声,声音很凄凉地问道:“高太太,你说你有苦衷,你有你的苦衷,你是有你的苦衷。”
“风水先生,别忘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要不是我隔三差五地给你钱给你食物,你早该饿死街头不知道被谁家的病狗吃没了。”高太太依然不改凶恶的面孔,她自信能够打压下来风水先生这嚣张的气焰。
风水先生冷“哼”一句,做出不想再跟高太太多讲废话的动作。要说有没有收高太太的好处,那是铁钉木板的事实,风水先生当然不想抵赖。但是,惹毛里风水先生就不想再替高太太撒谎,他有把握通过别的途径来混饭吃。
“风水先生,你我都是聪明人,要是现在把事情捅开了,不就两败俱伤了吗,你究竟为何要与我作对?”能用则用,高太太试着收拢一切可利用的资源,继续说服风水先生替自己办事。
风水先生还在跟高太太心平气和地探讨,这是想要让两人间的事情得到公正和平的解决,不想高太太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那风水先生肯定也得见机行事,尤其是对于高太太这个吃硬不吃软的老女人。“高太太,我不曾想与你作对,可你非要这么说,可见诚信想要作对的人是你,并不是我。”
“放屁,你是不是。。。。。。”高太太常常喜欢跟风水先生说你是不是不想要下个月的粮食了,这句话封印了风水先生好几年。
风水能有风水便能吃风水,风水不见风水就喝西北风,这是风水先生的口头禅,一句饥荒岁月里流行码头的金句。那会儿,风水先生并无门路,请他看风水的人大多也都信不过。即便是信得过的,也不会在意风水先生的不可替代性。因此,吃饭对于等水先生而言,绝对是个莫不着头的大困难,在这种叫天叫地皆不应的风水惨淡之时,是高太太的救济养活了一位灵性通透的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拍拍身上的土,坚定地回应道:“高太太,下个月的粮食,我就不劳你操心了,到时候自有善人替我送来。”
高太太后悔莫及地问:“你是不是风水先生,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
面对难以攻克的风水先生,高太太首先想到了根儿上去。风水先生如今变得如此狂挖不就是成功毒死了老周家矮房底下那一只河魔,让码头上在场不在场的人信以为真,盲目崇拜的从中心里捧着这位先生处在一种入仙化神的境界。
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