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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我也没想到会是你,枪法不错。”
“我是被人追杀到这石洞里来的,他们把我困在这里都快一天了。你看,我的腿,还有胳膊全中弹了。所以,刚才又有人进来,我以为又是来杀我的。”钟子拐着腿,胳膊上也有出血的伤口。
成芸的眼睛里灌满了流不尽的泪水,一个弱小的身躯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周围留下了的却是她破碎了的一颗心,再也无法愈合。
她用袖子去擦拭源源不断的泪水,可是泪水湿透了两只袖子,还是擦不完。她没底气再生半点气,人在愤怒的时候是因为认为可以有一个泄气的对象,她之前的一小会怨言,是因为她还有一个深爱着的男人。
而现在呢,没了,他深爱的男人说她是贱人,这个诅咒在当即就像一把利剑刺死了她很多回,还好她挺了过来。
可是她的心已经死了。
深爱的那个男人还出手打了她一巴掌,他们可是夫妻哪,她曾经以为到死了自己也不会受到别人的欺负,她知道她的男人会保护她,然而,是她太傻了。
打她的就是以为会保护她的那个男人,她现在还有什么是值得去生气的呢。听到狗尾巴的话,她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虚壳,原本她以为可以来跟深爱的人倾诉,毕竟是男人,多少可以给她一些慰藉,说不定还可以阻止事情坏到底。
但,这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那她还能怎么办,还拿什么去生气,生谁的气?就连自己唯一深爱的那个男人都对自己心灰意冷,谁又会在意。可怜吗?又有谁会来可怜她,一个受伤的小女人?
有吗?有。那就是她的父亲,老成。
想到这里,成芸像是被烫了手似的跳起来。
猛地一下子跳起来,难道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吗?
对,老爹,他怎么办?自己反正已经这样被人凌辱,又被人抛弃了,可是老成呢。他要是知道了,成芸该怎么去面对这位从小疼爱自己到结婚的父亲?
父亲会无所谓吗?天哪,那怎么可能,养女出嫁,大婚之夜,失身受辱,村里人要是知道了,都会怎么说父亲,年老的父亲他怎么受得了村民们的闲言碎语?
怎么办,一个受了辱,又被丈夫所摒弃的一个女人,她还有什么路子可以选择去走呀。
成芸留着泪水,拖着这一身她自己认为肮脏的肉身,上面还留着被她深爱着的男人打她的掌印。她走啊走,走了好久好久,终于在一块清静的土地上停了下来。
这里已经是曾生她养她的这个村庄的尽头。记得她小时候好几次请求老成带她来此看看,老成都没答应过她,说那是流放各种得了疾病无法治愈的家禽以及留在村庄里会伤及无辜的疯子的地方。
当时老成还绘声绘色地给小成芸讲到,那里有藏在地下没有眼睛的疯狗,还有整天飞在空中没有头的老鹰,把小成芸给吓得真就不敢再说要去。
“唉。。。。。。”成芸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一切的一切都即将在这一快清静的土地上得到解脱。原谅我吧,父亲,女儿不孝,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感谢我吧,常青,不再有人知道你有过一个不干净的妻子,祝愿你有将一日再取良妻,与你长相厮守,终老一身。
想到这里,成芸断绝了呼吸。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可以想象出,有那么一天,陪伴着常青的那个女人,不再是自己。
成芸在来之前都替自己想好了一切。如果跟常青离了婚,那东哥一定会来逼婚,就算可以埋葬掉与常青的那一段感情,重新生活,新婚再嫁,而且嫁给禽兽不如的东哥,如此不守妇道且违背良心的勾搭,成芸怎么可能做得出。
如果不和常青离婚,那东哥指定就会威逼着狗尾巴把事情说开,到时候,真就像常青所想的那样既给老余家的家族史上写败笔,又让父亲老成蒙羞。
所以,成芸在脑海中,再也没有任何一条路可以供她去尝试,她已经走投不路了。
既然没有活路了,那就死去吧。只有自己一命呜呼,才可以恢复世界原来的面貌。人生呐,渺沧海之一粟,寄蜉蝣于天地,小小女子,死有何足惜。
成芸知道,一旦自己死了,敢于剁手作承诺的老成肯定会大发雷霆,而被他击得一败涂地的东哥怎么也不敢把事情说出来。为了老余家的前世后续,常青也不可能对老成交代实话。这样,一件污浊的事情就可以天衣无缝的被隐藏在时空里,永远不被人们发现。
事情会是成芸预期的样子吗?
作为老成唯一的女儿,她哪里不知道父亲疼她,爱她,舍不得她委屈,见不得她受伤。她这么死去,父亲会不会也伤心而绝呢?兴许会吧。
那你还要这么做吗?女儿?
小成芸呀,从你母亲去世后,这个老男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一点一点拉扯到达。小成芸,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说你也要跟邻居小男孩们一样骑老黄牛,家里当时穷,买不起老黄牛,聪明的父亲就俯下高大的身子来,真的就像别人家的老黄牛一样四肢着地,小心翼翼地把你驼在背上,一驼就是整整一个早晨。
那时候,你还高兴地告诉父亲,小男孩们也是这样在早上骑着老黄牛出去放牛的。可是小成芸你知道吗,别人家的小男孩骑老黄牛出去放牛,回来人家妈妈们就给做好饭菜了,而父亲驼了你一个早晨之后,还得给你做好吃的早饭的呀。而且父亲他一会儿还得出去干农活的呀。
晚上父亲从田里干完活回来,你还记得见父亲后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你哭着说要妈妈,父亲实在没有办法,慌里慌张地刮去胡子盖上毛巾,一边听你指挥左右摇摆,一边学着女人说话,那声音既怪异又难听,你不记得了吗?
你还记得母亲刚刚去世后的那几个夜晚吗?你总是要父亲讲故事给你听,父亲就给你讲啊讲:从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她住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面,屋子是木头做的,里面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小猫咪很听小女孩的话,小女孩就给小猫咪小鱼儿吃,小猫咪就给小女孩跳舞。。。。。。
父亲也不会讲别的故事,就一直重复给你讲这样一个故事,可是父亲还没讲第二遍,你就睡着啦。
小成芸,快点,不要做傻事,快点跟父亲回家。老成的面孔活生生出现在成芸的面前,他在对着女儿呵呵笑着。
不,老爹。我宁愿您被活活气死,或者是伤心过度而亡,我也不要您羞愧而死,女儿不要您老了还被别人说闲话。我不能跟你回去,女儿不在您身边了,您要照顾好自己。
不,成芸,我的妻子,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好不好。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请你原谅我这一次,跟我回家,回我们共同新建立的温暖的小家。水缸里的鱼还没有吃完呢,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呀。你说你想在院子里种上沙树,我们明天就去挖;你说你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有一匹漂漂亮亮的木马骑在身上,这些都等我们回家,再一起一一完成,好吗?
“每次一出事,你准能消失,这是为什么?怪不得,我去你房间,发现抽屉里都是来不及收拾的弹药。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麦勃还记得先前钟子说过要给个惊喜以及劝自己不要再查下去。
第325章 : 印()
走这么久,没触发机关暗器,也没有地雷炸弹。是自己太谨慎,绕过了算计吗。
麦勃的双脚走在碎石铺成的黑洞里,前面光线穿透力急剧下降,空气更加稀缺,得张开嘴来吸气,舌头和牙齿就可以感触到飘进来的小石子。随着烟雾被吸进气管内壁的尘土,呛得麦勃差点咳出来。脚上的动静变大了,石洞深处的路不太好走。
抛完之后,一整个人摔在黑暗里,滚石般翻了不知多少回,彻底昏了过去。后来的事情他一概不知,直到遭遇食人鸟的袭击。
麦勃的右眼瞎了,敷满干血的上下两层皮深深地凹进去,看上去整个人的脸像是残缺了一半。开始还以为只是眼皮受了伤,合着眼皮给人带来视力上的错觉。成芸不小心啜泣出声,她发现这世界多了一个和她一样受到不公命运摧残的人。
“你怎么哭了,怎么了?”麦相耳朵总比眼睛好使,他不再怪罪成芸。因为成芸真的帮了很大的忙。静下心来想想看,要不是自己开车太快,后果也不会是这样的惨烈。多一分包容,少一分抱怨,要怨也只能怨自己。
“我没有。对了,我叫成芸,你们叫我成芸就好。”成芸提袖拂去泪水,她默默地下决心,这一定是她最后一次流泪,她坚强起来,像一个男人一样坚强的活下来。
“噢,成芸,好名字。”麦勃简单说过这样一句话,然后背着麦相坐下来,不再说话。他没有了右眼,他只有一个想法,是要告诉麦相和这位陌生的姑娘不要因为自己没了右眼而同情悲悯,替自己哀伤。
“成芸呀成芸,你说你,怎么大晚上的跑这里来睡觉了呢?”麦相想振作起来,走过来跟成芸算账。但不争气的肢体还是不愿支撑他完成心里边的计划,他只好坐下来,等候成芸怎么供词。
成芸抬头看看麦相,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加上那一双高度近视的眼睛,不免有点喜剧意味。成芸没有笑,也没有回麦相的质问。她要销毁过去,给未来一个空白的人生,不愿意提起自己的由来。
“来了,我好好问。昨晚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呀?”麦相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诚恳地咨询到。
“我,我是来上山来采蘑菇的,走迷路了。”成芸不敢确定这样的答案能否被接受。
“噢,这样啊!那你采到的蘑菇呢,我怎么没看见呢?”
“我忘记放哪去了。”
“你家住哪儿啊?”
“我家,就在这儿附近。”
“你骗我的吧,我家也在这附近呀,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