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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醒醒哪!妈。。。。。。”
成芸吃力地拔起被空气钉死在土地上的双脚,回到院子里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第28章 常青破天荒()
可能是母亲病情发作了,昏倒在地上,常青正忘我地叫唤摇晃着。昏迷算什么呢,比起自己的处境,倒不如自己死去算了,想到这儿,她好像觉得母亲如果死了倒也解脱了。错误的身份对换使成芸出奇的从容,像死尸一样的从容。狗尾巴的那些话之后,她其实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
“成芸,快呀,快帮帮忙。”常青见成芸杵那儿不动声色,都要跟她急了。
经过一波手忙脚乱后,母亲恢复了呼吸,躺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成芸在一旁给她顺着胸口,常青端一碗汤药走进来,再去捣些药粉,刚进屋又走出去。
就这样母亲仅仅保留着微弱的呼吸,沉睡了一天一夜。
“妈,你吓死我了。”常青心有余悸,后怕无尽地说。
母亲吃力地说:“儿啊,妈没事,妈没事。”母亲满脸的慌乱,满腹忧郁,亲昵的口吻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说话间,她的眼神跳过成芸,直往常青身上打去。十分怜悯又遗憾的表情,常青以为那是母亲疼爱自己。
成芸没有发现母亲的眼神,依旧有气无力地坐在床缘上。之前母亲昏迷时是一副出奇的从容,现在换上了一脸深沉的悲哀和无际的绝望,她锥心般疼痛。
“成芸,放松点啊,没事了。”常青见成芸这幅难受模样,以为是还在为母亲的病担心。
“唉。。。。。。”母亲望着常青一声深深的叹息。可怜的儿子被人穿了破鞋还丝毫未察觉,苦命的孩子哪。原来,母亲和常青在厨房里吃鱼,见成芸出去老半天没回来,母亲担心她,所以走出去看看,没想到她才来到里门口就听到了狗尾巴对成芸所说的话,母亲虚弱的心脏承受不住那样的刺激,顿时昏倒在地,后来常青出来才被发现。
成芸将母亲安抚歇着后,坐立不安地将常青叫到房间。
“常青哥,有些事情,我想要跟你说。”成芸豁出去了,无论如何,事情应该让常青知道,她明白这是对他最致命的毁灭,可毕竟他是她的男人,而且她已经接到了这样的毁灭。
“这么神秘啊,有什么好事,你就说吧。”常青看成芸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以为像大哥常顺那样,准时要告诉自己有喜了。这不用说,家里人也都已经知道了。
“那天晚上。。。。。。”成芸实在难以启齿。
“嗯?”
“我们那天晚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常青说起,你要对自己的丈夫说,新婚之夜陪自己过夜的不是你,她又不是野兽,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这么难说吗?”常青云淡风轻地等待着,他了解成芸不好意思直白自己有身孕。
成芸好像一下子后悔起来,或许真的不该让自己的丈夫知道这个耻辱。她只好保持着沉默,眼睛里是常青摸不透的伤。
是的,常青无法看透。
“好了,不就是你怀孕了吗,我知道啊,妈都跟我说了。”常青笑得很灿烂,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件小事情,虽然是有点隐私,那也不至于弄得这么害羞。
成芸猛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常青,没有跟着常青笑,也没有说话。她又一下子低下头去,合拢双膝,双手和抱着,像是一只受了伤害的小白兔,可怜巴巴的自我疗伤。
常青见状,开始感觉有点不对劲,可是他也不好直接去追问原因。继而悠悠然道:“没事的,成芸,我们现在已经成婚了,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没事了。”
成芸埋着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没事了。。。。。。”
“没事没事没事没事。。。。。。你就知道没事?”成芸猛地站起来,对着常青大叫道。
“出什么事了吗?”常青一脸错愕,他所认识的成芸从来没有这样暴躁的情绪,这使他一头雾水,都不知道得从哪里开始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
“没事没事没事没事。。。。。。你不是说没事吗?”成芸声音压低了一些,语气中却加入了痛苦的哀怨。
“我去看看妈”,常青站近些,然后想要离去。
“你就知道心疼你妈,可是我呢?我呢?”成芸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可以说出这些混账话,只是怨气一上来,一颗脆弱的女人的内心容不下,便不小心把话说了出来。
“我。。。。。。”常青拿开投在成芸身上的眼线,闭嘴无言语。记得结婚那一晚,常青陪着母亲吃菜,陪着母亲喝药,陪着母亲见客人,把新娘子成芸一个人放在一张板凳上冷冷做了好几个钟头。最后,他还得让成芸服侍母亲入睡。
你说,母亲身体不好,需要照顾,那成芸也就认了。可是过后呢?过后你常青真正把成芸当自己的新娘子看待了吗?
没有,东哥来之前,常青一心只和他的朋友们喝酒,还是被东哥收买了的那些卧底,还好酒好菜地伺候着,把成芸甩在一旁自给自足,根本不上心。东哥来之后,他应该前车之鉴,小心防备才是,然而没有,就为一点可笑的礼节,一点可悲的规矩,都不知道和别人喝酒喝到哪里去了。
这样一个男人,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又怎么会在结婚之夜失身野兽呢。空气中挤入火辣的气味,怒气让成芸愈加的狂热起来。
“余常青,你根本不是个男人,你连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成芸说着,厉声哭出来。
“什么?不是男人?守不住自己的女人?”常青颤抖了一下,好像听到了比天要塌下来更要命的噩耗。
“那天晚上,我被人下了迷药,你为什么没有守在我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声音之凄惨,冰冷,绝望和绝望。成芸机械地拍打着常青的胸脯,泪水像忘记关掉的水龙头里的水一样涌出来。
“啪”的一下,常青一个巴掌打在成芸脸上,狠狠地抛下俩字就踢门离去。
这两个字,成芸从来没听庄上的人说过,常青也没有,但今天他居然破天荒地说出了口。
“贱人”!
第29章 小女人之死()
虽说老余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这些来年还一直穷困潦倒,但老余家祖上那也是历代端正,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到了常青这一代,怎么偏偏就让自己家摊上了这样的污点呢。这不就是往家族史上抹黑图秽吗,还不得让老余家从此见不得人了。贫穷不要紧,就怕失掉身体,毁掉清白。
恰恰,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常青不想追究自己是穿了谁的破鞋,他也没空因为守不住女人的清白而替自己悲哀。此刻的他只因为自己给家族史带来的灾难,彻底毁灭了老余家世世代代的声誉,所以痛恨自己到了极点。
常青没有考虑过,是自己软弱才让别人有机可乘,他似乎忘记了受辱的是他的女人而不是他,他也没有想过该不该安慰一下自己的女人。他甚至认为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如果嫁给她的不是成芸,是别人,那野兽就不一定还喜欢他的女人,也就不会来霸占,老余家就不会背上不清不白的羞耻,遭人唾弃。
都是她,这个心甘情愿嫁给自己的女人。
可是,他想过没有,老余家终年赤贫如洗,捉襟见肘,除了这个女人,还会有谁愿意嫁给他?
一个中规中矩,俗不可耐的小农民,他自私得没空去面对事实。
好一个女人,你让我成为了余姓家族史上的千古罪人,你让我的家族子子孙孙辈辈蒙羞。你还有脸说我母亲,看看你那阴险的父亲吧。他献计谣言害死我父亲,他还拿着父亲用命换来的血汗钱买下院子,又假惺惺送给你作为嫁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常青气不打一处来,抽了成芸一巴掌,踢门出去。
就在此时,常青认为成芸是不对的,她不该被玷污;就在此刻,常青认为老成是有错的,他不该被人诽谤。
成芸的眼睛里灌满了流不尽的泪水,一个弱小的身躯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周围留下的却是她破碎了的一颗心,再也无法愈合。
她用袖子去擦拭源源不断的泪水,可是泪水湿透了两只袖子,还是擦不完。她没底气再生半点气,人在愤怒的时候是因为认为可以有一个泄气的对象,她之前的怨言,是因为她还有一个深爱着的男人。
而现在呢,没了,他深爱的男人说她是贱人,这个诅咒在当即就作为解不开的封印锁死了这对新人之间的爱。
成芸的心已经死了。
深爱的那个男人还出手打了她一巴掌,他们可是夫妻哪,她曾经以为到死了自己也不会受到别人的欺负,她知道她的男人会保护她,然而,是她太傻了。
打她的就是以为会保护她的那个男人,她现在还有什么是值得去生气的呢。听到狗尾巴的话,她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虚壳,原本她以为可以来跟深爱的人倾诉,毕竟是男人,多少可以给她一些慰藉,说不定还可以阻止事情坏到底。
但,这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那她还能怎么办,还拿什么去生气,生谁的气?就连自己唯一深爱的那个男人都对自己心灰意冷,谁又会在意。可怜吗?又有谁会来可怜她,一个受伤的小女人?
有吗?有。那就是她的父亲,老成。
想到这里,成芸像是被扎了针似的警觉起来。
猛地一下子跳出去,难道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吗?
对,老爹,他怎么办?自己反正已经这样被人凌辱,又被人抛弃了,可是老成呢。他要是知道了,成芸该怎么去面对这位从小疼爱自己到结婚的父亲?
父亲会无所谓吗?天哪,那怎么可能,养女出嫁,大婚之夜,失身受辱,村里人要是知道了,都会怎么说父亲,年老的父亲他怎么受得了村民们的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