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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在我爸重症住院的时候，我以为会一直陪伴我的那个人，也离开了我，我还记得他离开我的时候，我也曾经觉得生不如死，有多爱，就有多恨”
没有起伏的嗓音缓缓地响起，透着无尽的悲凉。
刚才还胆小怯懦的身子朝着帝云灏靠近了几分。
他突然抬起头扫了她一眼的视线让她单薄的身子缩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后退。
“我爸患的是癌症，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要不断的化疗才能维持性命，可是费用真的很昂贵，我一直以为他是害怕我身上的负担，不愿意陪我一起面对才会离开，所以恨了他很久、很久”
仿佛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段晓晴脸上的神色突然就变得平静了下来。
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平静。
从小的青梅竹马，她曾经以为会携手一辈子的人一夕之间就消失不见的那种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第415章 少夫人，主子喝醉了（）
帝云灏扬起眉，并没有接话也没有打断。
“可是你知道吗？我后来才知道，他会突然消失，是因为知道我爸的病需要大量的医药费，所以背着我偷偷的在外面兼职了好多份工作，结果因为过度疲劳，在晚上回家的时候遭遇了车祸，死了”
死了多么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包含的伤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连帝云灏也怔住了，烦躁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好半响才看向了满脸泪痕的段晓晴，“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摇摇头，她突然勾起了一抹浅笑，“已经过去了，我一直在想，如果可以选择，比起他因为我死了，我想我会更希望他是背叛了我，最起码，两个人里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最起码，两个人里有一个是幸福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像撞进了他的心里，震的帝云灏的思绪七零八落。
想说什么，翕动了一下嘴唇，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闷酒。
似乎是知道他想明白了，这一次，段晓晴并没有阻拦，只是乖巧的站在一旁。
有些时候，明明知道就算醉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第二天醒来还是要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可是如果没有短暂的逃避，心里的疼痛在下一秒就会撕心裂肺！
等年斯接到电话赶来夜总会的时候，帝云灏已经醉成了烂泥。
看了一眼桌上那满满的酒瓶，嘴角抽了抽，这喝法，是个人都受不了！
简直自虐。
二话不说的扛起了自家主子，就要离开。
一道干净的嗓音却从身后响起，“等一下，还有这个。”
年斯一回头，就见刚才还像透明人一样的不吭声的段晓晴手里拿着一张支票，递到了他的跟前。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包厢里还有另一个人，而且是女人！
本来对帝云灏会来夜总会就已经十分惊愕的年斯，这下是真的有些凌乱了。
“这个是他的，你帮他带上吧”被年斯一瞪，段晓晴似乎有些被吓到了，却还是固执的补充了一句。
年斯这次注意到她手里的那张一百万的支票，上下扫了段晓晴几眼，沉思一瞬之后，“不用了，既然是主子给你的，那就是你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带着帝云灏离开了。
他跟着帝云灏身边这么多年，多少能猜得出自家主子的心思，那张支票，应该是那个女孩儿应得的。
等年斯把帝云灏送回别墅的时候，沐汐才刚刚入睡，就被一身酒气的帝云灏给熏醒了。
“少夫人，主子喝醉了，一直嚷嚷着要回家，我就只好把他送回来了。”
年斯说的绝对是大实话，原本已经醉到完全失去意识帝云灏一上车就开始发酒疯，嚷着不想离婚，成全她幸福，还有他的孩子之类的胡言乱语，年斯听得糊里糊涂。
唯一听清楚的那一句，就是他吵着闹着要找沐汐。
没有办法，只好将人给送了回来。
第416章 四年前，主子没错（1）（）
“我知道了，你帮我把他放到床上。”
看着双眸紧闭，脸上满是痛楚还一身酒气的帝云灏，沐汐眉头微蹙，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年斯立马就像解脱一样将他扛到了床上。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行，时间不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拧了一条热毛巾，沐汐自然的走到帝云灏的身前，细心的给他擦起脸庞。
从眼角到眉梢，再到他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瓣
一寸一寸，浸染温柔。
像是感觉到沐汐的气息，帝云灏倒是不闹腾，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般让沐汐替他收拾。
不过那嘴里的呓语倒是没有停过，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就是唇瓣微动，念叨着。
沐汐倒是不理会，自一心做着自己手边的工作，像是平时处理事情一样有条不紊的替帝云灏收拾。
最后还帮他解了外套和西裤，细心的盖上薄被，让他可以睡的舒服一些。
这样看起来平凡又温馨的事情，她却好像从来没有为他做过。
望了一眼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柔软的指腹轻轻地滑过，最后才拿起毛巾，想要起身。
一转头，却见年斯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她身后，差点没吓一跳！
一紧张，小腹就掠过一丝抽痛，让她的手本能的就抚上了肚子。
“少夫人，你没事吧！”一见沐汐的举动，年斯也着急了。
他只是有话犹豫着要不要对少夫人说，可别害了主子的孩子，估计他就死定了！
可他关心的话才出口，就见刚才还好好躺在床上睡觉，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帝云灏突然惊醒了一般。
蓦地睁开了迷离的双眸，“少夫人沐汐怎么了？！”
“我没事。”沐汐毫不犹豫的接了一句，她只是一紧张肚子痛了一下，缓过气就好了。
仿佛是听到了令他安心的话语，帝云灏又闭上了眼，沉沉的睡去了
可是他的反应却让沐汐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剧烈的撞了一下，微微眯起了眼。
转向了欲言又止，明显有话说的年斯，“到书房说吧。”
然后提步率先离开了房间。
利落的穿过了走廊，进到了书房，沐汐伸手就将房内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一室的亮堂。
“你想跟我说什么？”单刀直入，她从来不是会拐弯抹角的人。
才开口，就绕到了书桌前的椅子处，轻轻的坐了下来，抬眸看向了跟她进书房的年斯。
虽然介意帝云灏是因为这个孩子才会在她面前粉。饰太平，可这并不影响她疼爱这个孩子。
刚才蹲着替帝云灏擦拭身体，她就已经觉得腿麻，又被年斯吓了一下，多少有些担心腹中的胎儿会受到影响，自然是能坐着绝不站着。
“”听见沐汐的话，年斯反倒开始犹豫了。
脸色有些挣扎的站着，双手握了拳头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反复复
清俊的眉眼上满是犹豫，好半响都没有开口。
沐汐倒是不着急，扭头看向了窗外的夜空，繁星璀璨，像极了她和帝云灏在幽冥岛上四手联弹的那一夜
第417章 四年前，主子没错（2）（）
“怎么，还没有决定要不要说？”终于，沐汐收回了视线，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跟前的年斯。
心里却浮起了一丝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一向沉稳的年斯犹豫了这么久还是难以启齿？
“如果实在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还没有说出口，年斯就慌忙的打断了沐汐。
“少夫人，四年前的事情，主子没错！”
一句话，就让打算从椅子上起身的沐汐僵住了。
她一开始也不过以为年斯是想劝她不要跟帝云灏离婚，进了书房他久久不语，她也不好勉强。
可是年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倒是让她怔住了。
他怎么会突然提到四年前的事情？还有，什么叫主子没错？！
轻轻的又落座回了椅子上，沐汐的手抓着扶手，灵动的双眸却认真的看向了开口了年斯。
“什么意思？”简单的一句，手上的力度却抓紧了几分。
年斯听见沐汐的疑问，眸光闪动了一瞬，咽了咽口水，“四年前沐家遭遇不幸的事情，不关主子的事，主子没有见死不救”是自顾不暇。
“说清楚。”原来惊愕的沐汐听见他的话之后反倒冷静了下来，轻轻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年斯。
寂静的书房，呼吸清浅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沐汐面上虽然冷静，可是心里或多或少已经猜到了什么。
她没有忘记，千尓岚说过她差点害死帝云灏的事情。
只是每次她想弄清楚时，帝云灏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知道他不想提，她也就不再勉强。
可是年斯突然说起四年前的事情，或许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一切要从四年前主子被查出患有颅内深度肿瘤开始说起”年斯的声音缓缓地在静谧的书房响起。
咯噔一声，沐汐的心一听见帝云灏居然患了脑瘤，就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胸口。
强忍着不安，静静的听着年斯的回忆
最后，她也不知道是怎么送走年斯，怎么回到卧室的。
耳边回荡的都是年斯那充满伤痛的声音：
主子是担心自己会死在手术台上，才会坚持留下，想要陪你走完最后的一段日子
主子是因为担心夫人出手对付沐家，对付你，才会答应和千尓岚订婚
主子是因为挨了那一巴掌，才是引发颅内肿瘤，被送往幽冥岛抢救，几度要宣布抢救无效
主子晕迷的时候，嘴里心心念念的，只有你的名字
少夫人，你就是主子的命！
是因为她，因为她，一切都是因为她
充斥在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