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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的脸色很臭,抬起手指向陆鲲:“村里那座工作还没完全结束,这里又一堆事要干,盗墓贼都挑衅到头上来了,你却还有心思离队看老婆。陆鲲啊陆鲲,你”
正如大家说的那样,他工作起来是个疯子,除了徐白,没有任何人能让他放下工作。
陆鲲看一眼导师,没吭声。
徐白上前一步,也随了陆鲲叫的称呼道:“师傅,这事主要还赖我。我保证以后这类事不会发生。”
导师看眼徐白,拉着梁栋出去谈事,仿佛仍旧没有消气,走时连招呼都没和陆鲲打。
空荡的教室里头,很快只剩下徐白和陆鲲。
“对不起。”徐白低下头。
陆鲲摸几下她的脑袋,一丝宠溺挂于唇梢:“在你的安全和我的工作发生冲突时,很好选择。”
徐白说:“你师傅说的对,我只是去吃个丧饭,是你想多了。”
他深吸口气,淡笑:“或许吧。但我接受你的道歉。”
徐白一抬头:“啊?”
陆鲲的下巴绷紧:“刚才你对我师傅的保证不作数。”
徐白一愣。
他伸手搭放在她肩头,隐隐握了握:“如果下一次类似的情况再发生,我依旧会选择离队。所以你刚才那么轻松地替我向师傅承诺,你错了。”
一股暖流向着徐白的心尖儿涌去。
她嘴上沉默了,可心里却暗暗发誓,自己必须要了解他的过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完整地去爱他。
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她就等。
她坚信总有一天,真相会如沉沙里掩埋的乾坤一样通通浮出水面。
徐白细巧的手拿起图纸看了几眼,仰起头,清淡地说:“这人的画工没有你好。”
陆鲲楞了一下,然后喷出一抹笑:“你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
徐白也被他逗笑,脱口而出道:“你又不是西施。”
臀抵在桌沿上的陆鲲不再笑了,手臂一收将她拥入怀里,隔着薄薄地衣服将脸埋在她胸前,短暂亲吻了一下,低声补充道:“是你男人。”
徐白抬手抚他柔软的黑发,像慈母抚摸刚出生的孩子那样,淡淡回了句:“知道。”
陆鲲这时趁机抱紧她的腰,见她沉静乖巧的模样,忍不住低声说:“抓紧让我落实你这片工地的实地挖掘工作,鲲哥哥的洛阳铲很想快点投入工作。”
徐白红了脸,白他一眼:“让它生锈算了。”
陆鲲淡笑:“你敢!”
徐白没吭声。
陆鲲直起背脊,哑声说:“能不能叫我一声鲲哥哥,想听。”
徐白咬了下嘴角,低头叫:“鲲哥哥”
他愉悦地应道:“欸。”
两人目光交汇,相视而笑。
纵然曾经的痛苦再有威力,仍旧难以阻止两颗疏远过的心灵正在渐渐靠近。
下午四点,别省六十一岁的学者准时赶到挖掘现场。
接下来的几天,考古队和施工队已经用吊车吊起了椁盖板,往下望肉眼已可见墓室下方的内棺。
徐白站在一旁,观察时心中早有疑问,她手臂抵了抵陆鲲胳膊:“上次村里的墓室是衣冠冢,没有尸臭可以理解。可这下面明明有遗骸,为什么也没有冲天的尸臭。”
陆鲲解答道:“明朝之前的墓一般都没有臭味。”
“那我明白了。”
他们的对话被旁边外省下来的辨土专家给听见了。
“小姑娘,你说什么?”辨土专家审视地看着徐白。
徐白笑笑,没敢吭声。
但专家确定自己方才没有幻听,于是立刻走到徐白身边说:“这才刚打开上头室壁椁盖,还没有人打开内棺棺木,你怎么知道棺木里一定有遗骸?”
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高手凭借经验和对气味的敏感可以闻道千年前尸骨残骸的气味,而这种气味一般人根本闻不到。
专家想确定的是徐白是猜的,还是
徐白一怔,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
于是立马圆道:“先人的墓葬不都是埋死人的吗?应该都会有尸体的吧。”
“哦,是这样。”专家听完,不再当成一回事。
徐白一扭头,陆鲲那双黑亮的眼睛却紧紧追着着她。
专家走开后,陆鲲歪下脖子问徐白:“真有尸骨?”
她点头:“嗯。”
陆鲲说:“没打开内棺前不排除这下面也是一个衣冠冢的可能性。”
徐白道:“现在墓室已经开口了,刚刚悬浮上来的空气中的确有残骸的气味,但很轻。这里的墓埋得要比村里的深很多,加上你说明朝之前就不会怎么尸臭冲天了,所以一般人更不可能闻到。我嗅觉从小就很异常,比警犬还要灵几十倍。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们班去山野考察,发现过古生物的残骸,当时我老师觉得几片残骸出现在同一平米内,且骨骼相似,于是就判定是出于同一只古生物身上。只有我闻出了异常,坚持认定几块残骸是出于两只古生物,老师不信,但后来时间还是验证了我的结论,所以你信我就对了。等考古队整理完墓室上方的木板和其余资料,等正式下墓的时候答案自然见分晓。”
——
深夜十点。
挖掘区除了武警之外,再无旁人。
由于村里那所墓葬虽然打开了墓室,但在没有挖到生土之前,实地工作不能结束。再加上两人的很多生活用品都还在帐篷。
于是当晚陆鲲和徐白依旧回到村里休息。
探照灯的光束交错纵横。
徐白洗漱完毕爬上自己那张塌,陆鲲见状,霸道强势地扯住她胳膊猛地一拉。
女人纤瘦的身板立刻就坠到他紧实的双腿上。
他用古铜色的臂膀锁住徐白的腰,撒娇道:“一个人睡,冷。”
“胡说。”
陆鲲说:“真冷。”
徐白思索了一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但你不能趁机使用洛阳铲,有些事我还没想好。”
陆鲲明知这样自己会难受,可一听徐白如此爽快答应,心里还是不免愉悦成个讨到糖的孩子,笑着说道:“洛阳铲不行,地面勘探仪能不能用。”
徐白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懂。
她迟疑了好一会才丢他句:“随你。”
第65章 我们只要东西()
村庄的夜晚平静安宁,除了几块重点区域有人日夜监守,其余地方的小路上都不见一人。
“你的地面勘探结束了没?”徐白轻声说。
陆鲲说:“没。”
徐白咬下嘴唇:“有那么好奇吗?”
“好奇是考古博士的必备条件。”
徐白声音更轻:“所以你探勘出什么来了?”
陆鲲说:“密度紧实,质地柔韧,连带周边区域也很平滑,目前地面温度微高,底下山脉有水流迹象,到底是未经人类发掘过的泉源,很干净,不做提纯处理有点可惜。”
“你停止勘探就能暂时恢复原状。”
陆鲲勾唇:“不要。”
徐白不情愿:“别。我不自在。”
陆鲲听完她的话默了会儿,嘶上一口气,笑了笑。
两分钟后,陆鲲取了点热水在外面透气,连续抽完两根烟,盆里的热水被风吹凉。
骨节分明的两只大手指沾上肥皂,他蹲下身,一丝不苟地搓动。
徐白走出来,白皙的脸贴在布帘子上,看着他。
细碎的月光落在陆鲲黑亮的发上,由于角度问题,他英俊的五官半明半黯,勾勒出一种自然而然的神秘感。
地上落出女人的影子。
陆鲲将盆里的肥皂水浇到远处,转身看向徐白:“该休息了。”
徐白瞧一眼他,回想起今晚的那些事,一时间竟不晓得怎么面对他。
她热红了耳朵。
夜风打来让她很快冷静不少,咬下嘴说:“再过一个多月就满四个月了,你没忘吧?”
陆鲲站起来,把盆往布帘子那一竖,挺起背来说:“把那毛孩子接回来的事?我一直记心里呢。等这边工作稍空一些,我就去法院申请。”
“可是”徐白紧住眉。
陆鲲走近,铁臂伸出抱抱她的腰:“担心他在陆家的处境?”
“嗯。”徐白乖巧地点下头。
到时候杨起峰一回来,陆鲲工作那么忙,全国各地哪儿都可能出去跑,总不能带着峰峰一起走南闯北。
以后峰峰和新家里的成员不可能不打交道。
可这无疑是个巨大的难题。
陆鲲猜出她心思,恰时赏她一句:“天真塌了也由我来撑。”
二人回到帐篷,徐白在床上躺着,陆鲲没再急着进被窝,一个人坐在矮桌前,拉开一罐啤酒。
喝上一口,他交代徐白早点睡,然后就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平挺的肩膀,直似瀑布的背,就连他拿笔的姿势都十分好看。
徐白将被子扯到下巴处,耐着性子注视着他。
陆鲲真的很热爱自己的工作,热爱着这个神秘的世界
城市的另一头。
卢阅平也已回到了哈市。
他叫上胖子,黑虎,还有陈柯,在一家熟悉的馆子里喝酒。
馆子老板的媳妇在镇上做鱼生意,平时和两夫妻和卢阅平经常来往,临近关门时间,仍让厨子给这几人备上不少酒菜,然后就把钥匙交给卢阅平,让他吃完帮他把门锁上。
热腾腾的菜上了桌,大瓶的啤酒就和一个个炮弹似的竖在桌上。
胖子先问一句:“三哥,怎么不带你的妞来?”
卢阅平黑眸一抬:“她腿疼。”
开修车铺的黑虎刚喝一口酒,听见这话酒就扑哧一下喷出来,伸手拍打了一下卢阅平露在外头的膀子说:“看来这几天没少加夜班啊。”
卢阅平咬着烟屁股,凶神恶煞地说:“滚你妈的。”
黑虎继续笑:“三哥还不好意思了。不是我说你,你真该好好谈场恋爱,哪回不是恋都没恋就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