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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花院哑着声,说:“够了。”他头也不回转身,双拳死死捏住。
关雎租的车来了,她把东西抱上车,把西归抱上车。她明明穿得很厚,却冻得浑身都要僵硬了。
不知过了多久,西归轻轻说了一声:“姐姐,你哭了……”
姜家千金苏柔烟,真的转学来大品贵族学院了。
那是姜关雎与唐诗经没有见过面的两个月之后,她正在为参加一场物理竞赛作准备。
江太太说:“你若是冲着奖金去的,也不是什么大钱,我给你就好了,不必这么费心费力……”
已经连续三周,关雎熬夜学习到一点多,疲劳过度,又染了风寒,每天都要打点滴。江太太每天煮各种补汤给关雎补,可是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第17章 17他是你高不可攀的存在()
关雎捧着一碗中药,她说:“不是因为钱,是因为……我和别人有一个约定。”
江太太说:“关雎,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你的身子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该怎么和他交代?”
他,指的是秋山静,关雎的先生。
关雎喝了一口中药,眨了眨眼睛,说:“江太太,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你是不是我先生那位离婚多年的前妻?”
江太太抬手摸摸关雎的头,几分叹息,说:“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关雎笑着,看向江太太腕上的密黄色的玉镯,说:“先生向来爱收藏古玩字画,我在先生的书房中看见过一只像江太太手上戴的镯子,那可是猫眼玉石,价值连城,况且先生说,那镯子本来就是一对的。先生可把另一只送给我了,江太太可别舍不得要强回去啊!”
她喝完了药,把碗放下。江太太为她擦去嘴角的药汁,温和笑着:“怎么会舍不得?”
关雎又说:“还有啊,江太太那么高冷的人,连院长都不放在眼里,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对我好,这都是因为爱屋及乌啊。”
关雎从小到大,因为别人爱屋及乌得到的宠爱,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江太太收拾了碗勺,走出去,说:“门铃响了,应该是诗经和苏柔烟来了。”
关雎僵在那里,她说:“江太太,我很累了,就不下去吃饭了。”
江太太说:“好。”然后轻轻合上门。
关雎抓着衣角,她深吸一口气,心里是满满的郁闷。
夜晚八点。
木嘉仰的电话已经来了二十三个。关雎抓着手机,微撩窗帘,就看见木嘉仰站在楼下面看她,目光悲伤。
关雎终究不忍心,摁了接听。
木嘉仰声音哽咽:“我妈妈和他离婚了……”
平日里,更伤心的事情也有,可是每次木嘉仰打电话给关雎,总是先撒一下娇求安慰,现在他居然直入主题,果真是越长大……关雎掀唇:“木嘉仰,你本事见长了啊。”
然后她说:“恭喜。”
木嘉仰又说:“假假,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关雎一顿,说:“我怎么会忘记呢?今天,是你和南七七私奔的日子啊。”
木嘉仰说:“假假,下来吧,我想你了。”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到底是这样深厚的情分。关雎说:“好。”
关雎下到一楼,一眼就看见了唐诗经,还有那个姜家千金苏柔烟,长相普普通通,气质和装扮却是极为出众。就出身这一条,关雎就比不上她了。
尊贵高冷的少年沉沉地看着她,她有些闪躲地避开他的目光,然后就看到客厅旁边是重重的玫瑰花海。她一愣。
苏柔烟看着关雎,轻笑:“你好,我是苏柔烟。”
关雎没有应声。江太太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关雎:“有人刚才送来的,好像是你那个叫木嘉仰的朋友订的,我忘记跟你说了……”
关雎穿着一套粉色的运动服,她轻应江太太,戴上帽子就要出去。江太太喊住她:“关雎,外面风大,气象台说今晚会下雪了……”
关雎说:“哦,我出去一下就回来。”她跑出去,匆匆忙忙。
江太太皱眉:“要急着做什么?连衣服都顾不上穿。”
西归把一块提拉米苏塞进嘴里,说:“江太太,姐姐的小竹马来了,在她眼里,她的小竹马最重要了,姐姐曾经为了他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现在外面那点小风小冻算什么?”
他又看了眼玫瑰花海,嘟着嘴:“讨厌死了!每次都是用玫瑰花讨好姐姐!”
唐诗经的眸光彻底沉了,他漫不经心偏头,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一眼就看见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少女,轻轻地抱住了她的小竹马。
颇为刺眼和心窒。
木嘉仰把他的夜色的Celine大衣脱给了关雎,轻轻摸她的头:“我哭够了,天冷,你回去吧。”
关雎看着木嘉仰眼角的泪,难受得说不出话。他也是像唐诗经那么无比尊贵的人,怎么就像一个孩子一样,一哭就停不了呢?
她一动不动,说:“你妈妈……回去G市了吗?”
木嘉仰说:没有,假假,你相信吗?那份离婚协议书,在我出生那年,我妈妈就把字签好了……我就是她人生中最不堪的存在……”
木嘉仰的泪又决堤般落下来。
关雎一瞬间,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她说:“木嘉仰,没有什么的。你是木家太子爷就好了。”
关雎的手掌落在他的胸口上,说:“这里的所有空缺,时间会慢慢填满它,也总会有一个人,抚去你眉梢的所有悲伤,成为你心头的温暖和欢乐。”
木嘉仰看着关雎,眸光像从被沼泽地里被拯救上来,带着重生的期盼和希望。
可是他听见关雎说:“那个人,会是南七七,会是其他人,不会是那个你所不愿意与其共度一生的我。”
木嘉仰的手慢慢从关雎头上移开,他的声音沙哑:“回去吧。”
关雎没有动,说:“你在怪我。”
木嘉仰说:“我没有。”
关雎红了眼,眼泪慢慢掉下来:“你骗人!你就是怪我!”
木嘉仰看着她,目光温和纵容。
关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木嘉仰微抬头,就看见了漫天大雪,无可阻挡。
他蹲下,搂住关雎,说:“假假,下雪了。你一哭,就下雪了……”
关雎缩在木嘉仰怀里,哭着说:“木嘉仰,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木嘉仰说:“假假,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他把一个女人带回家,还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私生子……”
“可是没有关系我妈妈都不在意,我也不在意。妈妈不想回木家,我也不想回去了……”
关雎抬头看他:“所以?”
木嘉仰咧嘴笑:“所以,我和你逃亡到同一个城市了。”
关雎的泪落在木嘉仰的手套上,她说:“木嘉仰,欢迎你。”
第18章 18他是你高不可攀的存在()
关雎哭够了才回去的。
江太太一开门,唐诗经就看见她身上那件Celine大衣,他面色微沉,手中的茶杯几乎要捏碎了。
江太太为关雎拍去她肩上的雪,看了看她红肿的眼睛。
江太太说:“快十点了,你明天还要去上学,你快点上去睡觉吧。”
关雎一抬头,就对上唐诗经深邃的目光。她抿抿唇,“哒哒哒”地跑上楼。
关雎躺在床上,很久很久都没有入睡,脑海中一直想着木嘉仰那张悲伤的脸,还有唐诗经那个深邃的眼神。
尊贵的少年站在她的床边,看她的眼神,沉沉的,好像在蓄谋着什么。
关雎惊得爬起身,没有一丝灯光,她只瞧一眼那个模糊的身影,便知道他是谁。
她说:“你爬窗进来的?”
唐诗经没有回答关雎,忽然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就像高高在上的王用尊贵的眼神睥睨自己的臣民般看着她。
关雎想着慕雪和苏柔烟,心里几分抗拒,还没有伸手去推,唐诗经的吻就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从关雎的眉眼到脖颈,再到胸口。
关雎一动不动,这会儿眼眶竟有点红。
唐诗经的呼吸有几分粗重,他说:“江老师家的窗子可没有那么容易爬,你的房间和我的房间中间隔着一个门,你没有发现吗?”
他才说完,只觉得手臂一片滚烫。
他低着头,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关雎的语气淡淡的:“你要是想这样,很多人愿意陪你,你去找她们好不好?”
唐诗经凑到关雎耳边,语气闷闷的:“我不去。”
关雎说:“唐诗经,很晚了,你回去睡觉吧。”
唐诗经滚到她枕侧,一只手环住她的腰:“我不回去。”
“苏柔烟在,江太太在……”
唐诗经说:“江太太向来不留外人过夜的,姓苏的那个早就走了……就算我们今晚真的做点什么,江老师是一个非常开明的人。”
关雎伸手捂住唐诗经的眼睛,说:“那睡吧。”
她鼻子间全是少年身上浓浓的药香,他身上好像只有这个味道。顿了顿,关雎终究什么也没有问。
唐诗经捏住关雎的下巴,说:“新闻媒体都传开了,木家木知白把一个小三和一个私生子带回木家了,你的小竹马……变得这么可怜,姜关雎,你很心疼是不是?木嘉仰是你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那我算什么?”
关雎才要开口,唐诗经却不是真的想听,他咬了咬她的耳垂,说:“姜关雎,睡吧。”
***
姜关雎到大品贵族学院时,所有人都看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一束束蓝色妖姬从校门口轰轰烈烈铺到她的座位上,带满了奢华和张扬的气息。
关雎听到有人说:“一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束耶!”
关雎的桌面上摆着两束蓝色妖姬,一张粉色卡片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