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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略一迟疑,嗯了一声。
苏宴又拍拍男人的肩膀:“转过来,我给你做个检查!”
她等了半天却不见男人动弹,以为男人疼的连身体也不敢转动,伸手刚想帮着男人完成转身这个动作,只听男人冷冷的声音传来:“我不要你检查,你走!”
苏宴呆愣了一下,这声音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门口的位置放着一个衣架,衣架上挂着几件衣服,定睛一看,心下彻底了然。
这里原来是盛朗熙的房间。
苏宴现在有点明白过来刚才那个小士兵为啥不跟着进来了,她看了床上的病号一眼,站起身,也不知道谁的主意,灾区的医生那么多,怎么就找她来给盛朗熙看病?
提起急救箱,转身朝着门口走。
刚走几步,还是不忍心,转身,重新走过来:“既然我来都来了,你就让我检查一下吧,生气是小,身体是大,灾区里那么多人还都等着你坐镇指挥呢!”
不知道是苏宴的话感染了盛朗熙,还是他实在忍不了胃部的病痛,背着身子坚持了几秒后,缓缓的转过身子,躺平。
苏宴再次坐到床边发现盛朗熙出了一头的汗,他的脾性她是了解的,流血不流泪,身体再疼,嘴上也不会喊一句疼。
憋出一头的汗,那该疼的何种程度?
苏宴掀开盛朗熙身上宽松的睡衣,温暖的手逐一按着胃部的各个位置:“这里疼不疼这里呢这里疼不”
检查完,她从急救箱拿出两片白色的药片,让盛朗熙就着水喝了。
“初步诊断是胃炎,有没有胃穿孔得到医院进行进一步检查。”她拿出一个药递过去:“知道你现在绝不可能乖乖回医院进行治疗,这里有一盒药能暂时缓解一下你的疼痛,一天两片饭前吃,你休息一会儿就起来吃点东西,长时间的空腹对胃不好。”
苏宴把做为一个医生该说的话都说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她看了一眼靠着床头躺着,闭着眼睛的盛朗熙:“你休息吧,我走了!”
站起来刚想去拿桌子上的急救箱,手腕却被人蓦地紧紧的握住:“不要走!”盛朗熙说。
苏宴呆愣了一下,目光顺着盛朗熙的手看向他抓住的位置,愕然之后是疏离的冷漠:“除了胃疼,难道你的脑子也不正常了?”
黑漆漆的眼睛如被惊扰的蝴蝶一样扑闪了几下,慢慢的睁开,他看着她,像是凝视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苏宴,我后悔了!”他说。
我后悔了,不该自以为当然跟你离婚,不该在你满腔热血要与我并肩抗战的时候把你推来,以为我都是为你考虑,其实不然,我不是你,怎么知道什么才是最想要的,怎么知道一份用伤痛换来的安逸到底适不适合你?
所以,我后悔了,悔不当初。
苏宴用截然不同的目光盯看他一会儿,把手腕一点一点的从他掌心抽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冷漠:“盛朗熙你觉得这有意思么?”
盛朗熙怅然的摇摇头:“我也不想这样。”
他又欲伸手去抓苏宴,被苏宴冷冷的呵斥:“你现在是有家室的男人,跟除了妻子意外的女人牵扯不清就是对感情不忠,盛朗熙,别让我看不起你!”
盛朗熙的指尖微颤了一下,手臂慢慢颓然垂落,他被胃病折磨扭曲的脸庞变得无比苍白,黑漆漆的眼睛里有一种情绪在一点点的消亡,陷入沉寂。
过了半晌,他自嘲的一笑,朝苏宴挥挥手,低沉的说:“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你可以走了。”
苏宴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拎起桌上的急救箱,打开门,就在这时,只听盛朗熙又说:“你想再结婚我不拦着你,但是你跟那个姓萧的不合适。”
苏宴冷冷的回复一句:“我跟他合不合适都跟你没关系。”然后跨出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她走出去没多久,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桌上的一个玻璃杯被盛朗熙挥手打落在地上,杯子粉身碎骨,里面的半杯温水覆水难收。
身后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苏宴似的,她急匆匆的跑出小楼。
跑出小楼,她仍感觉自己心脏跳的厉害,抬起手臂看盛朗熙刚才抓过的地方,那个手腕像是被点着一样,烫的厉害。
连续深呼吸了几下,走出小楼老远之后,苏宴有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小楼,低低的骂了一句:“真是有病!”紧了一下快要滑落的急救箱肩带,转身朝着行医的帐篷大步走去。
藏在小楼拐角处的简闵直到苏宴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现身出来。
她拎着一个保温盒回到盛朗熙的房间,保温盒放到桌上,目光看向盛朗熙:“阁下,您都跟苏宴说清楚了么?”
“说清楚什么?”
“你跟易珂并没有真的登记,你跟她之间只是一份协议”
不等简闵把话说完,盛朗熙蹙眉抢白道:“我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她是我什么人?”
简闵疑惑的看着盛朗熙,半个小时前还拉着她说要跟苏宴好好谈一谈,把他们之间的误会都解开,并且信誓旦旦苏宴一定会重新回到他身边的人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暴躁,好像谁触了他的逆鳞似的?
简闵欲要问清楚,目光不经意的扫向地面的玻璃碎片,把想说的话咽下去,默默的从走廊拿了一把扫帚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干净。
盛朗熙一般不轻易发脾气,一旦发脾气就是很生气,简闵不知道盛朗熙跟苏宴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但是她明白了一件事情,苏宴之于盛朗熙是不同于任何人的存在!
简闵沉默数秒,缓缓的开口:“阁下,真的就非苏宴不可么?”
第257章: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
盛朗熙的目光在简闵脸上辗转不定,最后认真的点点头:“嗯,非她不可!”
简闵眼眸深处一片黯然。
张了张嘴,埋在心底的话欲要喷涌而出,房门猛的被人撞开:“首长,山脚下发现大片生命迹象!”
盛朗熙剑眉一挑,迅速从床上下来,往睡衣外加了一件外套:“走,去看看。”
“诶,阁下,您的胃”
没地震前,山脚下是一片破落的民房,当地一个坡脚大汉没什么生计,便把这间民房收拾了收拾,买了几张二手桌子,摆了几副麻将,做起了棋牌室的生意。
他的一个无奈之举,竟然让二十多个中年男人逃过了地震这场大劫。
民房都是些老房子,因为没人住,坡脚大汉修葺的时候用的都是一些便宜的轻便材料,地震之时,除了几个反应快的从棋牌室里逃了出去,其他的全都被屋顶陷落的时的梁木砖土埋在废墟里。
因为坡脚大汉用的材料不是什么上好的材料,砸下来的时候,才没有对掩埋在废墟里的人造成重大伤害。
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埋在废墟里的一共二十二人,全部生还。
这无疑是给陷入疲累的搜救队打了一针兴奋剂,整个灾区都沸腾了,虽然被救出的人都是因为通宵打牌没有回家才免于一死,在平时少不了被一顿痛批,但生命面前无贵贱,能多活一个总是好的。
苏宴所在的帐篷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止血,测血压,打消炎针,安抚家属,熙熙攘攘,宛如歌舞升平的菜市场。
萧慕锦翘腿坐在一张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出出进进的人,在别人为此感动兴奋和振奋的时候,他却无动于衷。
孟东成训练徒弟的第一项就看透生死,大灾大难,血流成河,白骨累累,泰山崩于眼前而临危不乱。
所以他手下的人大多冷血,比如苍鹰,比如黄莺。
萧慕锦却自认为与他们不同,他不是冷血,他只是太擅于控制情绪。
杀手大佬孟东成死了这么多年,他门下的弟子遍布世界各地,却鲜有人知道孟东成是死于萧慕锦之手,更鲜有人知道,孟东成一向待他的这些弟子不薄,跟他无仇无怨的萧慕锦对自己的师父痛下杀手。
这个缘由或许只有萧慕锦自己知道——他要做一个像他父亲那样的盖世英雄,除暴安良,救世人与危难。
忙的不可开交的苏宴带着一双医用手套,白大褂上沾了大片鲜血,她走过来,踹了甚是悠哉的萧慕锦一脚:“这里这么忙,你倒是搭把手帮帮忙啊!”
萧慕锦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我又不是医生,关我什么事?”
“国难当前,人人有责!”
“我又不是h国”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宴又踹了他一脚:“少说废话,快点过来帮忙!”
萧慕锦撇了撇嘴,懒洋洋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刚走几步,他手腕上的腕表突然响了起来,眸光嗖然一冷,第一时间先去看前面的苏宴,苏宴只顾着忙病人根本没注意到他这边,他按了一下腕表上的一个黑色按钮。
迅速一个闪身,从帐篷里消失不见。
“帮着这位小哥把这位病人送回家,听见没”苏宴朝身后一看,咦,人呢?
怒气染上眉梢,这个萧慕锦真是懒到家了
地震头s市的某山头,苍鹰迎风而立,俯瞰着被地震夷为平地只剩下一片废墟的县城,他苍凉而孤绝的背影充斥着一种肃杀凛然的气息。
身后半人多高草丛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萧慕锦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晃一晃的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昨天刚下了雨,泥土湿润,一路上来,他的鞋子上沾了不少泥水,这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在苍鹰身边一站稳,他就开始抱怨:“下次见面你能不能挑个稍微正常的地方,上次是楼顶这次是山顶,你不是有些恐高么,怎么还专挑些高的地方?”
“越是害怕,越要克服。”苍鹰眺望着灰蒙蒙的远方,面无表情的说。
“行行行,你追求完美追求卓越,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我来这边是跟老婆谈情说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