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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朝天边跑呀,天色已晚!
快跑!
至少能抓住一缕
斜斜的光辉!”
呼啦——嘭!
虚幻的光影构成无数虚幻的烟花,在半空欢乐地炸开。
嘭嘭嘭!
除了她和乔治奥威尔以外空无一人的神庙忽然响起大合唱。有男有女,无数人声重重叠叠,又和交响乐重叠在一起——
“freude,sergtterfunken,
tochterauseium,
”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wereinholdesweiberrungen,
mischeseinenjubelein!”
——谁能得到幸福爱情就和大家来欢聚
烟花不断炸响。甚至有雪——光影凝成的虚幻的雪,不断从空中落下。在一片象征纯洁的白色中,合唱的歌声也如此神圣和欢乐。
明月抬头凝望着这一幕。虚假的烟火,虚假的雪。她想,她曾经也和谁一起看过烟火,或者雪吗?那个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明月!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乔治奥威尔跳到她面前,大笑着,手臂夸张地舞动着。
“被至亲献祭的滋味如何?牺牲自己毁灭世界的感觉如何?”
“或者该问,身不由己的感觉如何?哈哈哈哈”
她没有回答。甚至她没有去看小丑。烟花很美,雪也很美;纵然此刻眼前一切都是虚幻,但美却是真的。还有此刻响彻神庙的乐曲,也是真的挺好听。
——bruder!bermster,musseinliebervaterwohnen
——在那天空之上,仁慈的上帝看顾我们
“想想看,多好!那些爱你的人们,那些你爱的人们;他们所在的世界,终将在若干年后因为你的缘故陷入灭亡!”
欢乐颂还在不断礼赞。
——suchihmubermster!bersternenmusserwohnen。
——啊,越过星空寻找他,上帝就在那天空之上。
“人是无法反抗命运的。是不是这样,明月?”
小丑大笑,前仰后合,举止疯疯癫癫,表情恶毒冷漠。“啊,真是一出大戏!”他如此快乐和自我陶醉,在热闹的大厅里跳着一个人的双人舞,“无法反抗却依旧试图反抗,最后的结局还是像命运事先谱写好的那样,将一切都导向灭亡——毁灭自己,也毁灭其他!古典悲剧之美就在于此!”
“——你说对吗,我可爱的明月小姐?我可爱的”
“贺茂神主?”
一刹那所有光影都消失。交响乐也好合唱也好,包括小丑自己的幻影,全都偃旗息鼓。神庙中再度归于寂静,只有一个疯癫的紫色西装小丑看着她,苍白的手指正指着她的鼻尖。
明月拍开他的手。
“贺茂神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站起身,心情平静一如冬日结冰的河流,“你的音乐会结束了的话,我就回去休息了。希望你的收视率有所提高。”
她顾自说完,便回身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留下背后一个神经病不知道在笑什么。
“但是,奥威尔。你真的认为,命运是无法反抗的吗?”
“哦?”
明月没有回头。她始终在朝前走,不会回头。“那么,要来打赌试试看吗?”
小丑停止了他的大笑。夸张上扬的嘴唇落了下来,往两边扩张的面部肌肉也落了下来。他盯着明月的背影,片刻后再度露出一个笑容。
一个冰冷而且意味深长的微笑。
“可以哟。”他说。
第89章 楔子()
这个世界有十二个国家。国家漂浮在海上;其中八个相互接壤;环绕成接近菱形的形状。被八国包围在中间的是海,最中间的被称为“黄海”。黄海妖魔肆虐;但最中间有一座“蓬山”;是妖魔不得侵入之所。蓬山里面居住着女仙,以及最重要的——
麒麟。
十二个国家,每个国家都有一只属于自己的麒麟。麒麟代表“天命”,会选出这个国家的王。缺少王的国家会被妖魔袭击;土地也会荒废;因此麒麟和王对一个国家而言至关重要。
今年,蓬山里又有了新的麒麟。
不,说是“麒麟”还为时过早;因为那暂时还只是舍身木上结出的卵果而已。等到卵果成熟,麒麟才会真正破壳而出。
“那就是巧州国的麒麟啊。”
女仙蓉可站在舍身木的不远处;注视着那颗小小的果实。十几年前,当蓉可刚刚成为女仙、来到蓬山的时候;蓬山上也是有这样一颗小小的果实。那是泰国的麒麟泰麒;是一个命途多舛的孩子,还是卵果的时候就流落到“蓬莱”,也就是异世界被称为“日本”的地方
“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呢。”蓉可用力摇摇头;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塙麟一定会平安地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自然灾害,叫“蚀”。蚀会引起时空扭曲;也会让这个世界和另外一边的异世界连接在一起。那时候泰麒就是那么流落到异世界的。蓉可不知道自己心中的不安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泰麒是蓉可照顾的第一只麒麟,而塙麟即将成为第二个?所以她就像惊弓之鸟一样,担心着新生的麒麟,祈祷她不要经历太多磨难。但明明“蚀”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
一定会顺利的。蓉可望着那颗孕育着塙麟的果实,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第一章 明月姬()
前任水之国大名留下的女儿是个病秧子,这事在高层之间不算个秘密。虽说贵族出身的小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是常态;但像这位一样娇气柔弱的还是不多。据说她有好些奇怪的毛病;比方说她见不了血;甚至连闻闻血腥气都要在床上躺三天;再比如她讨厌别人碰她的额头;也不肯行那种需要额头触地的伏礼
幸好有这些毛病的是女儿,不是儿子;前任大名总是这么安慰自己。不然的话,水之国的继承者如果是这么个扶不起来的模样;怎么去辖制雾忍村那群杀气腾腾的忍者?还好是个女儿。尽管这个女儿既没有惊人的美貌,也没有特别的才能;性格又安静懦弱、不喜与人交流算了算了,总而言之,虽然连个花瓶都不是;好歹是唯一亲生的女儿,也就当个陶盆养着。
这是前代大名还在时的情形了。半年前,水之国大名去世,一番小小的动荡过后;新任大名顺利接管了政权。面对某个一无是处、还要国家花钱养着的陶盆;新任大名思索片刻,大笔一挥,决定:
和亲去您哪!
新的大名不让她带走任何一个熟悉的侍女,只允许由雾忍村的忍者护送她。她的侍女一边给她收拾行李,一边哭得稀里哗啦;小声咒骂着新大名的薄情;一边又心疼病弱的公主却要千里迢迢去嫁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呜呜呜;火之国那么远,还隔着海,公主大人怎么吃得了这个苦”
“呜呜呜,如果联姻的对象是火之国大名的儿子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名字都没听过的小官!”
“呜呜呜,公主一个人怎么照顾得了自己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侍女在这边哭哭啼啼,公主在窗边淡定自若地看书。不时还给她递两张纸巾,让她揩揩鼻涕,别把鼻涕沾行李上。
“公主大人!您都不伤心的吗!”侍女哇哇哭着问。
“嗯,这个嘛”公主放下手里的书,想了想,又看看窗外。冬末的夜空寒冷清澄,几棵落光叶子的树木伸出嶙峋的枝干;一轮圆月剪纸般贴在光秃秃的枝干之间,别有一种清寒寂静的美。“有什么好伤心的?今夜的月光不是很美嘛。”公主懒洋洋地说。
侍女瞪了半天眼睛。她总觉得,自从三个月前大病过后,公主整个人就跟变了个样子似的。“您,您”她吭哧了半天,最后哇的一声哭得更伤心了,“您怎么这么没良心啊——”
“明月公主!”
琐事不提,总之就这样,十四岁都不到的水之国公主带上些单薄的嫁妆和人手,跟个小白菜似的可怜兮兮地离开了水之国的首都,坐船往水之国对面的火之国去了。
首都到码头是陆路,码头到海对面是长长的水路,再从火之国的码头到火之国的首都又是陆路。随侍公主的忍者头领愁得要命,生怕还没到目的地,这位公主就一命呜呼了。头领带着手下,一路上小心翼翼,天天把自己里里外外涮得干干净净,就担心血腥味把这位娇贵的小姐熏个倒仰。谁曾想,相处得久了,雾忍村的忍者们发现公主大人倒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棘手,毕竟
“满月,帮我换个新的,谢谢。”
头领飞快地从卷轴里掏出公主想要的东西,恭恭敬敬地递过去。忍者讲求等级分明,水之国尤甚,因此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失势的、柔弱的公主,头领也很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仆人的位置上面。
轿子里的公主冲他点点头。她身姿纤弱,穿着金橙色纹花枝的和服,长长的黑发披散着,露出的一点点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光从这些要素来看,公主哪怕不算美人,应该至少也算清秀
如果不是她脸上戴了个防毒面具的话。
头领恭谨地低着头,死死瞪着地面,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来。
“想笑就笑好了,我不会在意。”防毒面具下传出的声音很闷,听不出情绪。头领立刻摇头。
“我是说真的。”
这一回,公主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气中。头领惊讶地抬起头,发现公主摘了旧的面具,却没把新的戴上。他立时大为紧张,正想开口劝诫,就见公主摆摆手,冲他一笑。“火之国森林空气清新,就让我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她笑嘻嘻地说,“你们也辛苦了,不如在这里休息片刻如何?”
她说话语气洒脱,还大大咧咧地抬手撑在轿子窗沿上,宽大的衣袖滑落至手肘,露出来一段苍白纤细的小臂。淡青色的血管勾出细弱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