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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求不得的欲/望灼烧出的痛苦更多。
“茨木童子!”
她也像处于愤怒,居高临下,眼眸灼灼生光。但她依旧美,甚至比刚才更美,让他掀起更加疯狂的渴望。茨木简直要在激昂中战栗;积累到顶峰的欲念快把他骨血烧干,如果不是被她压制,他的妖力早已暴走,将周围一切焚烧殆尽,连带将她也烧毁在他身体最深的地方。
那纤细的手指狠狠扣住他的胸膛,但那细微的疼痛反而成了抚慰;对她的渴慕也连带成就了对疼痛的渴慕,白发恶鬼越发笑得胸膛震动,故意让她掐得更深刻。他想用力把她按下来最好直接在怀里揉碎,但她高高在上的纹丝不动又让他变得越加狂热和亢奋,身体和情绪都更加高昂。
“明月!你还有更多力量!”焦躁饥渴欣喜若狂,他在所有极端情绪的冲刷中喘着气大笑,“全部释放出来,让我见识一下!怎么,你也想把我撕碎吗?哈哈哈哈”
“混蛋”明月本来还忍着,现在到底被他惹得有些冒火,一拳捶他胸膛上,“茨木你这自说自话的混账!疯子!有完没完了!”
“哈哈哈哈”
他根本就是笑得更厉害,盯着她的眼神直白到赤/裸,快要直接燃烧。花纹繁复质地精良的玄铠早给他扔到一旁,看似复杂厚重的衣服根本是妖力凝结,眨眼就能不见。明月用力掐住的全是硬邦邦的肌肉,一拳下去也不可能让他真的受伤毕竟她也不可能动真格的!
“笑笑笑笑笑!”明月气结,再捶他一拳,“智障!中二病!”
智障中二病满脸欲求不满的扭曲。她稍一放松钳制,他就蠢蠢欲动地摸到她身后,粗粝的手掌贴上她来回摩挲。
明月哆嗦一下。
“你算了我真是自作自受。”她喃喃对自己说,而后深吸一口气,压低身体。咫尺之间,明月逼视茨木,几乎是恶狠狠地吐出一个问句:“一句话,到底做不做?”
白发恶鬼目光灼烫如岩浆。
突如其来的爆发。他按下她的头,在一个几尽暴烈的吻中将她翻身压下。
明月从来没像现在一样,软绵绵到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唯一能让她期盼的是
她抬眼瞅了茨木一眼。
这个尽兴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家伙,现在同样懒洋洋地靠在石壁上,浑身上下唯一用力的地方就是抱住她的手臂,两只手还总不老实地乱摸。明月打掉了他的手一次,但他锲而不舍、孜孜不倦,她也就懒得管他。茨木先是试探性地抚两下她的脊背,发现人没反抗后,立即肆无忌惮起来,眼看又要把她摁在墙上弄一次,明月就撑着他的脸不让他凑过来。他甩了两下头,没挣开,悻悻地“哼”了一下,也就不折腾了。结果明月一松手,他突然凑过来重重亲了她一口,旋即冲她耀武扬威地笑。
“现在看起来又像只傻乎乎的哈士奇了。”
“哈士奇?”
“夸你呢!”
明月穿好衣服(期间又被阻挠了一下),白他一眼,发现自己声音微哑后又轻轻咳了一声。但这分哑意一时半会儿似乎无法摆脱,她平生头一次知道什么叫羞恼,忍不住瞪茨木一眼;后者不明所以,却扬眉而笑。他边笑,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金眼里的竖瞳忽又变窄,顿生冰冷狠戾之感。
片刻之间,淡淡的、满布恶意的妖力重又弥漫开去;四周的光线和温度一同黯淡不少。
“听着,人类明月。”白发恶鬼捏住她的下巴,笑得邪气四溢,“我不知道你具体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人类脑袋里转的念头从来差不多,来来去去,无非也就那些无聊的事情。刚刚我很满意,所以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别再打歪主意,我就不会对你——还有你那些弱小的同伴——做什么。否则——”
“明月,你不会以为我的实力只有展露出来的这一点?”
他神情里的多疑和阴狠,全是认真的。和最开始的时候一样认真。明月先是愣愣听完这一段威胁,又定定盯他看了很久,直到她的心沉得不能再往下沉。
“你,你没想起来?但是我当时留下来的‘术’明明只需要就能”她茫然自语,“不不,我要冷静,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过保质期了?啊哈哈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她本来还有点伤心和失落,结果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心虚了,不住打量茨木,琢磨着咒术过期会不会对他身体产生了不太好的影响比如更中二了??
“仔细看看好像眼睛更黑了?更浑浊了?”明月伸手去掰茨木的眼皮,担忧道,“哎呀,难道是乙肝?”
茨木:???
她自言自语,秀眉微蹙,仿佛沉入了一个人的世界,而把他隔绝在外;一旦意识到这一点,茨木内心那种深渊一般永远填不满的焦躁感——又回来了。
一焦躁,就容易口出恶言。
“呵呵呵,明月,我说了,不准再打别的主意。”焦躁中的茨木,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嘴角犹在笑,眼睛却冰冷邪恶得骇人,“别以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能控制我!刚刚只不过是我刚好有兴致,你又自己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
啪。
他的话没能说完。
明月面无表情地举着手,不待被她打得彻底偏过头去的茨木回过神,自己整整衣襟,又踢一脚白发恶鬼的小腿,然后转身就走。
气得发抖。饶是理智上知道不该怪他,她自己才是这一切的源头,但这种来自亲近之人的猝不及防的恶意羞辱,还是立即让她情绪失控。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植物的茎叶被她重重踏碎;细小的绿点在飞散到半空时发出奇妙的微光。她每走一步,身边就亮起一蓬生机勃勃的光。无数细叶急速旋转,恰如她此刻心里急速奔腾的盛怒。明月甚至无法分辨她为何愤怒至此,这怒火张牙舞爪的程度是否合适,她的转身就走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去他的正确选择!生气需要理由吗?需要吗?!
转眼一条翠绿小径铺开,比被茨木毁掉的那一条更精巧可爱,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明月气冲冲刚踏上第一步,手腕就被身后那只妖怪拽住,她想也没想,就势回身一拳重重揍过去——
然后正正打在他脸上。
明月一半因为愤怒,一半以为他会躲,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硬是不躲也不接,一声不吭地挨了这一拳。明月这下打得是真重,一拳过去,就算大妖怪皮糙肉厚很耐打,也立即给打青了一块。他偏着头,长长的白发遮住脸,几秒过后,他随意唾出一口血沫,这才转头看她。
属于妖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消气了?”茨木牢牢拉住她,另一只手想去摸她脸颊,在被她用力打开过后,他顿了顿,挑衅般咧开嘴,笑得阴沉,“还不行?好,无所谓,要怎么样你才能顺从我?要见血,还是干脆撕下这条手臂?”
他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还是说,要掏出这颗心脏你才会感到满意?”
他脸上那种无所谓甚至还带有期待的表情,简直像个疯子!
“你神经病啊!”明月气急败坏,又狠狠踢了一脚茨木的小腿,手里揪住茨木的衣领大吼,“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智障混球中二病!以为在演琼瑶吗?”
她整个人基本是扑在茨木怀里对他发火。茨木毫不在意,甚至因为她的主动接近而感到一丝愉悦。
“无所谓。”他双臂合拢将她抱起,见她虽然满面怒色却没有挣扎,于是真正露出满意的笑容——尽管当这笑容配合上他眼里深沉的黑暗,就显得异常阴郁,但这的确是一个真心的笑容,代表发自内心的满足;就像被毒液浇灌出的玫瑰,再如何扭曲也还是玫瑰。
“明月,你要什么?”这一回他竟然异常轻言细语,“你是阴阳师,要式神?还是只需要我为你杀人?好,都可以,我都答应你——”
“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
他看起来彻彻底底是一只邪恶的大妖怪,充满戾气、充满毫不掩饰的丛生的欲念,然而在点点灵光浮动里,他的神情同时又像稚子,充满渴望又充满害怕,想要接近又不敢接近。
猛虎想要嗅一嗅蔷薇时怎么办?在原地团团打转,不知道怎么办。
点点灵力缓缓飘零,像一场安静的细雪,由上而下,落在他渴慕的瞳仁里。有一刹那他觉得心神恍惚,好像眼前这一幕无比熟悉,本该刻骨铭心乃至痛彻心扉,但那些飘渺虚幻的影子一晃而过,像日光边缘迅速掠过的暗影。
“所以才说你是个笨蛋。”
他的蔷薇在叹息声里垂下脖颈,轻轻用脸颊贴上他。
“一开始不就说了,会一直跟你在一起。”
“茨木,我们回家。”
******
踏出地底的时候,阳光从正前方倾洒而下。明月抬手遮住眼睛,从手掌的阴影里看见白云如画。初夏的森林绿得新鲜,阳光一照就更加透亮,虽然是冷色调,却融成暖洋洋的模样。
四下安静,风很温柔。更远的地方有不安的草木窸窣声,明月一眼看过去时,那里爆发出一点微弱的“哇好可怕”的哭叫,继而几点黑影滚滚而去。
边上的妖怪从喉咙里滚出几声低笑:“我到底睡了多久?如今的妖怪已经这么不成器了。看着他们那种惊慌失措的样子,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趣。”
“你说的是什么‘兴趣’?最好不要是血淋淋的那种。”明月反手打他一下,没好气道,“中二病快点好起来。”
不知道这话又戳到他哪个情绪点,让他大笑起来。茨木从来不知何为低调,笑便纵声大笑,吵得整个森林都要翻过去。明月试图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最后却成了一个纵容的微笑。
“再说一遍,不准随便杀人不,妖怪也不行。”
“哦——”白发大妖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