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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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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这样。”

    如果可以,佐助很想看看鼬现在的表情。从无声的风里;他直觉出了某种如坐针毡的焦灼。

    不过;在鼬再次出声时;他的语气和刚才没什么两样。“就算这样”鼬顿了一下,像有一个小心翼翼的、不起眼的深呼吸,“就算这样,我无法信任一个会在夜晚忍不住出去杀戮的男人。”

    “对力量的追求,如果不是为了某个特定的目标,而只是追求‘力量’本身,和推崇暴力没有区别。”他终于忍不住流露出某种真切的忧虑,“对暴力的崇尚,会让一个人习惯以暴力解决问题。”

    “放心,他打不过我,就算家暴,受害者也不会是我。”姐姐说完,大笑起来,“开玩笑的,不会有那种事啦,我们都舍不得的咳,虽然听起来像一个空口保证,但放心鼬,茨木一直都很克制的。”

    她笑着,放轻声音,以致佐助险些要错失那缕弥散在月光里的话语。

    “为了我,茨木向来是很克制的。”

    好肉麻,姐姐真是的。佐助愣了半天,才勉强找出来这么一句可以说的,来表达自己对那种软绵绵、黏糊糊的感情的不屑。但即便是在心中默念,他也察觉出了自己的底气不足。

    鼬还想挣扎。“但是,恰恰是太强烈的感情会蒙蔽人的头脑,就算是姐姐也”

    “我相信他。”姐姐的声音变得严肃了一些,“我也相信我自己。”

    山林再度沉寂。也许鼬还在努力思索,到底有什么话语能打动姐姐,但一时片刻,他的确无言以对。

    轻快的笑语扫去了夜色中弥漫的无言。“好啦小鼬,别担心嘛。来来来姐姐抱一下,不气不气哦。”姐姐嘻嘻哈哈的,应该真的抱了一下鼬,说不定还弹了他的脑门,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我明白你为我好的。只是,你也该相信我。相信我的选择和判断,以及,假如未来真的发生了什么你也要相信凭我的能力,能把那家伙收拾得妥妥帖帖嘛。”

    兄姐的声音低落下去,不再那么清晰,佐助也分神思考别的,不再全神贯注倾听风的传话。有一个突然的发现,佐助想,他稳重的、睿智的、总是正确的哥哥,真的是为了他刚刚说的那些理由而反对吗?还是说,其实只是借口,他根本只是在无理取闹,和姐姐撒娇,表达对于姐姐选择了恋人的不满和委屈?

    当佐助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一下子,鼬变得亲切了,就像小时候那样。他不再是大山一样压在前面的天才,而是曾经走在他前面一步远,伸手就能拉到衣角的人。

    真怪,佐助有些不满地想,难道自己不该因为发现了鼬的软弱之处,而感到振奋吗?或者愤怒也可以——愤怒他作为目标,却不再那么宏伟,那么当佐助最后打败他的时候,能获得的成就感也就少了很多。

    但

    哥哥又成了哥哥。

    “佐助。”

    胡思乱想的佐助脊背一僵,往树下看去,果然正对上哥哥的目光。之前还在瀑布那边的哥哥,已经无声地来到他的藏身之处。

    “真亏你能发现。”佐助悻悻地跳下树,“姐姐呢?”

    “回去了。”

    “哦,”佐助幸灾乐祸,“哥哥你被抛下了啊。”

    “佐助”哥哥似是无奈地摇摇头,“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这么说,哥哥早就发现他了?佐助有点懊恼。

    月光如水,柔柔地照亮四周。佐助打量着哥哥,试图分辨他的神色如何,片刻后他意识到,哥哥也在看他。也许是今夜太宁馨,也许只是心理作用,但此刻的哥哥看上去竟有几分赌气,连那素日深沉的眼睛,也显出一点带着稚气的清澈。

    佐助不由自主地感叹说:“原来哥哥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幼稚’?”鼬似是不解,又似有几分了然,只不过仍在抵抗,“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但是佐助,你难道不认为,那种以暴力为乐的家伙不值得”

    他一顿,神色里真切地流露出懊恼。相反,佐助得意地笑起来。他完全明白了哥哥的心思。“‘内心软弱者才会想方设法寻求他人认可’,哥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像个大人一样叹气摇头,“所以才说,哥哥真幼稚。”

    将“宇智波鼬”和“幼稚”这两个词语联系在一起,是如此不可思议,但当事人全然是一脸无法反驳的样子。

    闷了几秒,哥哥突然问:“佐助,你相信那个男人吗?”

    佐助挺直腰背,竭力让自己显得可靠和成熟,是能够和哥哥平等对话的男人。同时,还要注意语气,要云淡风轻、轻描淡写,这才值得信赖。“与其说相信那个白头发,不如说我相信姐姐。”他说,“姐姐那样的人,一定能够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何况,没人能完全安排别人的人生,就算可以,凭什么说被安排的生活,就一定比本人选择的生活要好?就算是哥哥,也不行。”

    他期望哥哥能更错愕,或者至少若有所思。但哥哥只是移开目光。他说:“你是这样想的吗”

    风吹来,森林几度摇摆。几片干枯的叶子从脚边滚过去,和地面碰出几声细微的脆响。

    “回去,佐助。”哥哥说,“该休息了。”

    第二天,佐助醒得很早。在他出门的时候,天只蒙蒙亮。他打算再去山里晨练,顺便思考一些事情,因此往河流上游的方向走,到了森林更深处。没想到,那个一夜不见踪影的白头发男人正蹲在河边。

    鲜红的颜色随着水流扩散,已将他面前的河面染红一片,同时佐助也嗅到一股新鲜的血腥味。他在高地上立足,看到那个男人的确是在洗濯身上的血污。

    “喂,你昨天晚上真去杀人了?”佐助毫不客气地问,“这是别人的血,还是你的血?”

    白发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起身。“哦,明月的弟弟啊。”他咧了下嘴,像是个笑,“是小的那个。”

    隔了一段距离,男人金色的眼睛却还能反光,冷冷的两点,像匍匐在河边饮水的凶兽,被人打扰时抬头盯来一眼。笑也不友善,更接近冷冰冰的威胁。究竟是故意如此,还是本能使然?佐助不觉握住刀柄,握紧又松开。先前在姐姐身边,他没有机会单独接触他,现在直面,才觉出男人周身散发的冷厉和煞气。

    很强,而且不详,简直像一头尾兽。难怪哥哥担心。

    “这些血吗?只是解决了几个不怀好意的宵小之辈罢了。”男人说得漫不经心,不再看佐助,回头继续清洗。他洗得倒是很认真,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像生怕这些血迹残留在身上。“喂小鬼,刚刚你的杀气很明显。怎么,眼前的一幕让你感到害怕了吗?”他粗鲁地大笑起来,“跟昨天那个大的小鬼反应一模一样。明月的弟弟也不过如此。”

    言语中的轻蔑之意很容易激怒一个年轻人。但这方面,佐助倒是被父亲自小“锻炼”,反而不容易真正动气。尽管觉得不爽,但他仍能以冷静的目光观察男人,想从蛛丝马迹的线索中分析出他昨夜去了哪里、大致战况如何。这些都是忍者的基本功。

    河水“哗哗”流着,血腥味也依旧弥漫。

    突然,男人回过头,脸上好似出现一抹犹疑。“那个小鬼!”他朗声说,语气还是那么粗鲁,却多了一丝没头没脑的小心,“刚刚我说的话,你不会跟明月告状?”

    佐助一愣。

    见他不回答,男人像是更紧张起来。“喂告状这种事,只有弱者才会做!”他语带威胁,“明月的弟弟,你看起来还不错,应该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

    刚刚才是“不过如此”,现在就成了“看起来还不错”吗。佐助无言,眼里那个凶神恶煞的白头发,猛一下又成了跟昨天一般无二的傻大个。他有种怪怪的感觉,又说不太出来。

    “谁要那么无聊?哼,算了。”他产生了一个想法,“喂我说,来打一场怎么样?”

    既然哥哥可以,那他也要试一试。这个突然产生的想法让佐助兴奋起来。可惜他的兴奋立刻就被打断了。

    “不行,明月会不开心的。”男人斩钉截铁,还补充道,“昨天不小心打了大的那个,已经差点惹她不高兴,我可不想她真的和我生气。”

    佐助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更加明显。他重新仔细看了看河边的男人,难以相信这种凶兽一般的存在真的会说出刚才那种,那种软弱之言?还不藏不匿,说得理直气壮,担心得也理直气壮。佐助从未在父亲身上看见过类似特质。“这么说,”佐助试探着问,“凡是让姐姐不高兴的事,你都不会做?”

    “那是当然。”男人奇怪地反问,“我为什么要让她不高兴?”

    河面的血红渐渐淡去,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在减淡。佐助望着那片不断扩散的淡红,心情复杂地冷哼一声。“我可不认为姐姐会高兴你杀人。”他说,“就算是心怀不轨之徒,贸然杀人也不会让她高兴。”

    这是个关键问题。无论男人话说得有多漂亮,如果他总归把自己的欲/望看得更重,他依旧是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说得没错,她的确是这样的人!有性格,有决断,关键时刻绝不手软!”男人不怒反笑,甚至沾沾自喜起来,像个炫耀藏宝的暴发户。

    佐助冒出来一个不合时宜的疑问:“关键时刻绝不手软”姐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才会导致这种结论?

    这时,男人已经把身上的血迹洗净,还把沾了血污的衣服一起扔到一边,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所以我没杀那些人类。”他说,“一个都没有。虽然有些困难,不过这也是另一种挑战。”

    但是,这种数量的鲜血

    “你到底挑战了几个人?”

    “几十个?上百个?记不清,也懒得数。”男人有些不耐烦了,“明月的弟弟,你问完的话,我就回去了。昨天跟她说了,今天早上我就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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