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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粉担心的一扯少帮主袖口:“这人就是帮主夫人口里念叨的主公?”
少帮主轻轻摇头:“不是他,是他父亲。不过这些年都是此人在帮忙打理,我听母亲说,他喜怒不定,心狠手辣,不是个好像与的。”
二人惴惴的跟了进去。正房中,郭潇端坐上首位,见了少帮主和水粉进来,再也忍不住气恼,狠狠拍了桌面:“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看天水帮交到你手上,迟早要灭门。”
少帮主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水粉先忍不住,呛声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虽然我们暴漏了身份,可好歹也没落了下风。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们说不定早把那个姓卓的小白脸打趴下了呢!”
郭潇瞪着水粉冷笑:“我多管闲事?没有我,你们这些人都要死在卓青云的手上。你以为卓青云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善类?显然得罪了他的人都没好果子吃。你们究竟哪里得罪了他,又为什么捉了人不放?”
水粉见少帮主不肯说,忙娇声道:“捉那姓安的是为查出胭脂下落。”她不失时机的添油加醋,将胭脂怎样违抗命令,跟随闵家去须眉山的事都说了出来。
郭潇惊的从官帽椅上站了起来:“你划伤了四姑娘的脸?”
水粉有些胆怯的往后退了退:“是,是我做的又如何!”
郭潇难掩怒气,脚步一点一点逼近。
京城里没有秘密,何况郭家与闵家一向亲密。郭潇乍一听说闵芳菲逃婚的消息时,根本不相信。在他心底深处,对于闵芳菲始终有一种朦胧的情愫在其中。
“你知不知道闵芳菲是什么人?她是闵婕妤的亲妹妹,你竟一点分寸没有,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下毒手!”
水粉轻哼:“我管她是什么身份。难道还比六皇子要贵重?我连皇上的兄弟都敢。。。。。。”
“杀”字还未出口,郭潇的长剑便已经逼到眼前。
水粉大惊,急忙用袖口中的小剑去挡,可不防备之下,脖子还是被化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少帮主忙出来劝:“世子息怒,小姑娘说话没有分寸,惹您不高兴了。”
郭潇的剑尖上还滴着血珠儿,他的怒火并未削减,反而更炽烈:“再叫我听见你乱说一个字,便叫你和天水帮那些死去的孤魂野鬼作伴!同样,六皇子若查到你和郡王府的关系,我也会叫你生不如死。”
水粉武功虽高,可心里明白,她斗不过这些世家门阀。平南郡王世子既然敢说,就一定做得到。
水粉害怕的躲在少帮主身后,闷头不愿出声。
“世子,这丫头就是嘴皮子凶狠些,骨子里并不坏。”
郭潇嗤笑:“骨子里不坏,那闵四姑娘为何会出事?我实话告诉了你,找不到闵芳菲,卓青云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还会再来找你们麻烦。趁着事情没有闹大之前,你赶紧给人给我寻出来!”
少帮主狐疑道:“敢问世子,那姓卓的为何不肯善罢甘休?我去富春的时候悄悄打听过,与闵家四小姐有婚约的,绝不是这个卓青云!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第204章、山中小道,京城串门
京城的纨绔子弟多如牛毛,好逸恶劳,每日尽做些团香弄玉,惹草粘花的勾当。都号称自己脂粉堆里的英雄,实际上都是软脚虾,一碰见大事儿都往后缩。
能站出来挑起大梁的没几个,而卓青云恰恰是这里面的佼佼者。
卓青云上面有两位兄长,能力都不及他。若非卓青云自己上进努力,皇上也不可能重用。就好比他两位兄长,至今也不过领了个闲差,再过几年,等大长公主去了,这卓家能说得上话的人就更少,离着京城核心社交圈也就更远。
大长公主最偏心卓青云,不仅仅因为他是小儿子,也因为卓青云能力最强,将来卓家能否延续荣耀,多半都在他身上。
正因为如此,郭潇才一直在暗中将卓青云视为头号劲敌。
对于卓青云的一举一动,郭潇不敢说了如指掌,却也是知之甚详。
当日卓青云帮闵家和宫中搭上线,继而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屡屡登门,郭潇都看在眼里。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打的是什么算盘,郭潇或可猜得到。
听了水粉的话,郭潇不难猜到卓青云与天水帮动了刀剑的原因是什么。
郭潇无奈道:“锦衣卫上下都愿意卖人情给卓青云,他究竟为何要替闵四姑娘出头,这件事你们不用过问,也没资格过问。眼下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好。。。。。。迅速离京,没有我的召唤,不准踏进京城半步。”
少帮主与郭潇同龄,在对方盛气凌人,强硬下命令的情况下,这位少帮主的心里极其难受。
可形势不由人,他们天水帮不得不低头。
郭潇走时留下了身边一得力护卫在此,有平南郡王府的人盯着,天水帮不敢不走。
水粉一面收拾自己的行囊。一面愤愤不平:“瞧那小子的嘴脸,好像咱们亏欠了他什么似的。他也不想想,若非咱们天水帮这群兄弟,他能有今日的安逸日子?帮里的兄弟们出生入死。远的不说,就说在富春,连少帮主你都亲自上阵,况且,打断闵云泽的腿是平南郡王亲口发的话,结果,呵,闹到现在,好像咱们反成了罪人。”
少帮主不悦的轻斥道:“你不要胡言乱语。”
“我的少主!你就是太心慈手软,才会叫那些人欺负去。你想想。刚刚咱们语气哪里不和蔼?态度又哪里不恭敬?只是稍稍问了问闵家的事情,你瞧瞧,那平南郡王世子的脸都变了,好像咱们碰见什么大麻烦似的。”
少帮主在心中苦笑。
他们可不就是碰见了大麻烦!
水粉贸贸然的一剑,谁也没料到会引来后续这些问题。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由他亲自上阵。
多说无益,京城已然难容身。少帮主没闻到胭脂的下落,却不能不率领众人出城。为掩人耳目,他与水粉各领一批人,分作两队,扮作寻常百姓,迅速撤离到城外。
他们的东西也算干净利落。可并不知道,卓青云从离开此地后,就叫锦衣卫的耳目盯上了他们。
转眼已是大雪皑皑,今年秋闱的成绩并不叫皇帝满意,而且甘肃一带的学生还闹了事。
据说是发现监考的学政有漏题现象,徇私舞弊。收取贿/赂。
皇帝龙颜大怒,命翰林院小崔大人亲自前往甘肃,授为钦差,彻底查明此事。
这件事叫皇帝耿耿于怀,因为按照圣懿皇太后的意思。先帝去了,为了缅怀先帝,朝中最好停一届的科举,不要兴师动众为好。
可停一届就是三年,白白浪费的书生们的机会,皇帝明白,圣懿皇太后没安好心,若自己真按她的说法去做,刚刚登基就会失了士子们的心。
皇帝下定决心,不但要如此举办秋闱,而且要考的比以往都好。
谁知。。。。。。
偏偏就有人不肯让皇帝省心!
因为宫中气象诡谲,加上刺客一事尚未有定论,年关在即,官宦人家却无一敢张灯结彩。
老百姓们却不管这些,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碍不着他们的事儿。只要能填饱肚子,穿暖衣裳,这个朝廷就不差。
于是,城中越是寒冷,年味儿就越浓。
这一早,城门才开,就有个小道士打扮的少年,骑着一头杂色小毛驴,背着个大筐,里面有山鸡,野兔,看着就觉得沉甸甸。
偏那小毛驴步伐轻盈,边走边吃小道士喂过去的稻草,大眼睛水汪汪的,神态十分惬意。
守城的兵丁见是个小道士,也没多难为。这小道士一路走一路打听,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找到了金安街。
“这儿就是师妹家啊!”小道士仰头看着金字黑边大牌匾,止不住唏嘘:“可真是奇怪,照理说,师妹家这么富贵,怎么就看中了佟鹤轩那臭小子呢?哎!”
小道士一脸无奈,翻身下了毛驴,伸出巴掌使劲儿敲在桐黑油的大门上。
门口被打的“咚咚”响,过不多时,里面才有人抽开小门板往外探头,见是个其貌不扬的小道士,遂没好气的骂道:“快走快走,我们这里可不布施!”
小道士往后退了两步,重新看看闵家大门上的匾额,这才嬉笑上前:“小哥,我找你们家大少爷。”
小厮挑剔的目光将小道士上下好一番打量:“我们大少爷也是你能见的?赶紧哪里凉快哪里去,别在这儿乱敲门。我们是什么人家,说出去,小心吓死你!”
小道士的脸色渐冷:“狗东西,赶紧去找你们大少爷去,就说四姑娘有信送来。你敢再磨磨蹭蹭,小爷踢翻这门打进去!”
“四姑娘”三个字一出,小厮顿时血往脑袋上涌,“哇呀”一声,连滚带爬冲回了后院。
小道士得意的一笑,甩着手里的小驴鞭,脚尖点在地上,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也就片刻功夫。大门重新被开启。
门槛内拄着拐杖站着的正是大少爷闵云泽。
小道士觑着他的两条腿,嘿嘿笑道:“大少爷一向可好?”
“劳小道长惦念,快屋里请。”闵云泽脸上洋着笑,心里却将这臭道士恨了个半死。
在山上治病那些日子。他没少吃那师徒三人的苦头。
尤其是这个小道士,简直就是两面三刀,当着四妹妹是一个模样,背着四妹妹又是一副嘴脸。
对他恨不得破皮抽筋,对四妹妹就一味讨好献媚。
“小道长怎么下的山?不是说大雪封门,须眉山寸步难行吗?”
小道士嗤笑道:“那要看对什么人!于你而言嘛,自然要被困住。不过我可不同,飞檐走壁也不过就是些小把戏。上山下山如履平地,对了,师妹叫我带来许多山货。说是过年了,也叫你们换换口味。”
他把身后的大箩筐往地上一甩,被捆住四条腿的活兔子从里面抛了出来。
胖兔子好无辜的看着所有人,被活捉,一路上又是颠簸。大约也知道待宰的命运不可避免,所以身子僵硬挺在地上,动也不动,三瓣嘴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