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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闵朝宗就要往外冲。
佟鹤轩早发现对方袖口中似乎藏了利器。此刻又听他这般说,当即拽住了闵朝宗:“伯父。你先听我说几句,之后若还要惩治四姑娘,我再也不拦一下。”
闵朝宗不过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小人,郭霭叫他来杀人。可说到底,闵朝宗心里怕的很,刀子藏在他袖子里,他比任何人都要恐惧。
被佟鹤轩这么一拽,闵朝宗恍恍惚惚的就驻了脚,一脸愁云的盯着对方瞧。
“伯父,小侄要是没估计错。。。。。。惩治四姑娘原非你的本意,不过是有人逼迫的紧,叫伯父没了办法。这才出此下策。”
闵朝宗暗暗叹了口气,没有反驳。
没有郭霭的威逼,自己何须亲自染红双手?
书房外。芳菲踮着脚往里面瞅,宝莲早凑了过来,擦亮眼睛也往那里面张望:“姑娘,你说佟公子能不能劝住老爷?我看老爷来势汹汹,怕佟公子没那么容易劝动。要不,我叫徐烨进去瞧瞧吧。”
芳菲心里清楚。宝莲是怕大老爷混劲儿上来,再对佟鹤轩下手。只是要说这一点。大老爷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佟鹤轩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在没有彻底与朝廷翻脸之前,大老爷是不敢的。
何况,芳菲一直都怀疑,凭大老爷的胆量,究竟能不能一头黑的跟着郭家走到底还是两回事。
“不用担心,他一个人能顺顺当当降服住老爷。”
宝莲心存怀疑。
老爷要真是那么好对付,太太也不用受了无妄之灾,更不用担惊受怕的远远躲出去。
宝莲难掩忧心之色,两只手绞着雪白的一块方巾帕子,半晌无语。
二人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忽然,书房由内而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芳菲精神一震,连忙走上前,迎面却是大老爷从内中走了出来。
闵朝宗也不提防和芳菲碰的正着,刚要动怒,可忽然想到刚刚佟鹤轩那席话,不由得又忍了下来。只是对芳菲再没有好脸色,袖子左右一甩,险些飞出那把匕首。
闵朝宗见芳菲的目光落在他袖口之中,气急败坏的推开芳菲便走。
徐烨见状,赶紧跑出去相送,一干小厮们纷纷长出气,庆幸今日躲过了一劫。
且不说闵朝宗如何憋着气离开,只说芳菲心中好奇,她轻扯了扯佟鹤轩的官服,诧异的看着对方:“你和我们老爷说了什么?看着他走的时候余怒难平呢!”
佟鹤轩笑着卖关子:“我才从宫里出来,知道你这里大约是不太平,匆匆赶来,幸而不算晚。不过走的急,午间又没好生吃着,难不成你还不管一顿饱饭?”
芳菲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把我说的好小气。你等着,我亲自下厨,保管叫你吃的说不出缺点来。”
后厨房人都在,虽然主子们都去了舅爷家,可厨房里的柴火没断,品婆婆领着瑶香和一个烧柴丫头正煮水呢,预备着前面随时要茶。
芳菲进来时,品婆婆独自坐在墙角,手里捏了一串儿并不名贵的佛珠,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瑶香坐在小板凳上,手中握着根细细的干柴,盯着灶膛里的火光,眼神有几分游离。
“四姑娘来了!”倒是那添柴的丫鬟先叫了出来,这一叫不要紧,品婆婆的佛珠串儿登时落在地上,瑶香险些被蹿起来的火花烫到手指。
品婆婆与瑶香却顾不上这些,忙拥住芳菲,又是哭又是笑。品婆婆还好些,毕竟年纪大了,有几分定力,倒是瑶香哭的花猫一般。
芳菲心里一松,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擦脸,笑着调侃道:“咱们家的厨房里几时钻进来一只花脸猫?我竟不知道!可见是品婆婆的手艺太好,咱们家的饭食太丰盛,引了你来!”
瑶香破涕为笑。一擦脸,果然都是黑黢黢的烟灰。
品婆婆知道这是度过了风头,又见芳菲来后厨房。必是要用晚饭:“姑娘院子里坐坐,我这就炒几个姑娘爱吃的菜。”
芳菲忙阻止:“你们别忙,我自己来就是。”
这个时候,家里剩的菜可不多,像样些的都是能禁得住放的干货。芳菲见梁上还悬着一条金华火腿,篮子里又只有鸡蛋,香菜这些时蔬。略一想便来了主意。
“京城人爱吃手擀面,今儿咱们也做一锅。入夜天就冷。大伙儿趁势都吃些。”芳菲又道:“昌德酒肆的牛肉做的最入味,叫个腿脚快的小厮,买五斤回来,也叫大伙儿解解馋。”
家里剩下的小厮不多。大半跟了太太和大少爷去了舅爷家。如今这前后院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就十一二人。
品婆婆想着那牛肉价更高些,且昌德酒肆的东西一向不便宜,便道:“街口不远有个熟食铺子,与我关系极好,他家的酱羊肉最妙。姑娘不如都换了这个,比昌德酒肆的东西还强。”
芳菲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更叫瑶香亲自走一趟。
这边品婆婆打下手,芳菲和了面。热汤滚滚,面条如锅就熟,加上火腿。撒上作料,没多时,那锅盖一掀,扑鼻的香味儿挡都挡不住。
品婆婆又手脚麻利的做了四个小菜:酸甜萝卜清爽可口,五香熟芥辛辣味浓,琵琶虾鲜甜汁醇。再配上一道炖了整宿的肘子,最是开胃。
又勉强凑了四样点心。这一顿饭拿出去待客,虽说不是极好,却也勉强能拿得出手。
大海碗盛了面条,瑶香的酱羊肉也买了回来,这一桌仓促间凑成的家常便饭,倒是极合佟鹤轩的胃口。
芳菲托着两腮坐在桌子前,看着正吃面的佟鹤轩,笑眯眯道:“和宫里的御膳比起来如何?”
佟鹤轩已吃了第二碗,如今正朝第三碗努力,他笑道:“御膳房里可不在意我这么个小人物,吃的倒是精致,可惜多半是冷的,还不如怀里揣块糕,急的时候能垫垫肚子。”
这倒是真心话,御膳房供应的是皇上的膳食,各宫有些身份的娘娘主子们也有自己的小厨房,每日吊着花样吃。但宫女太监们却没这个福气,只能大锅乱炖,等菜送上来时早凉了。
夏日还好,冬天才最遭罪。
芳菲夹了好大一片酱肉给他:“所以说,宫里的人都一门心思往上爬,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好比太后宫里就有自己的小膳房,温嬷嬷这样的老人儿就姑且不必说,连石榴她们都能去点菜。然而换了别的宫,这样的事儿想都不敢想。”
“前朝和后宫都是一个道理,”佟鹤轩自嘲的笑了笑:“加官进爵,最后图的是什么?名垂青史?还是荣耀门楣?到最后一抔黄土,谁也不不谁更干净。”
芳菲眨眨眼:“所以你才决心去泠童做县令?”
佟鹤轩沉默片刻:“我誓要造福一方百姓,只是。。。。。。难免委屈你。”
芳菲笑道:“瞧你,又说这些没用的。怎么去泠童就委屈了我?你既要造福百姓,必然要干出一番事业来,到时候风调雨顺,物阜民安,只怕我是去那里享福呢!”
“但那里终究匪患猖獗。”这才是佟鹤轩最在意的事情。
他心里其实最不希望叫芳菲去冒险,但把她独自安置在京城,佟鹤轩更难安心。
“哎呦,我好歹还有一身功夫能自保呢!”芳菲心里美滋滋想着:“到时候我仍做男装打扮,外人问起,我只说是你的随扈,再亮出我师傅的招牌,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芳菲的乐观影响了佟鹤轩,二人越说越觉得前景明朗,一桌子美味佳肴也没浪费,吃的干干净净,把来取盘子,顺道请安的品婆婆看得眉开眼笑,心里直夸未来姑爷。
☆、第332章、自力更生,绥靖之策
闵朝宗一出金安街不久,心里就后悔了,他袖子里那把匕首沉甸甸的,就算不拿出来瞧,也能清楚感觉到上面的寒气。
自己怎么就一时晕头转向被佟鹤轩劝降了呢?
闵朝宗有心反悔,再掉头杀回去。可才要调转马头,却又觉着对方未必全没好意,那几句话倒也中肯,怎么听都像是为自己好。
哎!
闵朝宗耷拉着脑袋,心里恹恹不乐。
管家一见老爷这漫无目的的架势,心里暗暗着急。眼瞧着路越走越偏,日头越来越低,管家只好壮着胆子上前,涎着脸赔笑:“老爷,奴才瞧时辰不早了,不如先回家去?”
闵朝宗茫然看向四周,果然小路偏僻,街道陌生,他连忙调转码头,斥着管家:“糊涂糊涂,怎么把老爷往这死胡同里领。”
管家苦笑,却又不敢说明真相,只好一味的赔礼。
幸而闵朝宗惦记着别的事,没像往常那样揪住不放。一队人马赶在宵禁之前总算匆匆赶回了外宅。可一进院子,众人难免吃惊,家里一片狼藉,前院小厮们坐在地上,也有揉腿的,也有擦跌打油的,竟像打了败仗一般。
内院更是不得了,院子里抄家般,不少东西被丢了出来,丫鬟婆子们正收拾。大伙儿一见闵朝宗,全都忍不住苦涩委屈。
闵朝宗听的脑仁儿疼,见松香亦在其中。忙问:“姨娘呢?”
松香涕泣连连:“老爷总算回来了,今儿咱们奶奶可吃了大亏,险些被。被四小姐欺负了去。”
闵朝宗脸色一变:“她怎么欺负人了?”
松香指着地上的残局,又用手指点了点屋中:“四姑娘领着一群男男女女,进门也不说给奶奶请安,见人就打,见东西便砸。不仅如此,还抢走了六少爷,裹挟走了黄姨娘。”
松香觑着闵朝宗的脸色。见对方果然怒火冉冉,心里暗叫畅快。
还是香姨娘的办法好。四姑娘来的时候虽然气势逼人,却没作践什么东西。只她走后,香姨娘越想越憋屈,顺势叫人将屋中一切砸烂。又命小厮躲在街口盯梢,大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宅里好做万全准备。
眼下这一番残局,九成是她们自己做的套子,结果却想赖在闵芳菲身上。
松香又道:“别的倒也罢了,奶奶说,宅子里这些书画古玩虽说名贵,却也是身外之物,砸了破了。只要人无大碍便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