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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阿姨坐在家里也正琢磨着林羡上课时间打来询问的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听到萧菀青向她询问林羡,她立马像倒豆子一般向萧菀青坦白道:“羡羡上午给我打了一个奇怪的电话,问我,你当时和我谈好的雇佣期间是多长,我和她说了之后,她好像就有点怪怪的,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就挂掉电话了。我我后来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刘阿姨后知后觉,发现萧菀青和林羡之间是不是有点不太对?林羡总向自己询问萧菀青打电话问起她了没,萧菀青总向自己询问林羡,两个人为什么不直接互相打电话关心彼此?
萧菀青听到刘阿姨的回答,心登时就沉了一下,脚步也停了下来。林羡知道什么了吗?第一时间,划过她心扉的竟是慌乱无措,恐惧不安。
可谎言,总会有被拆穿识破的一天。她的目的,不也正是让林羡在她的渐渐冷淡中明白她没有说出口的拒绝,给彼此留一个最后的体面。
萧菀青的眼眸又渐渐地黯淡了下来,不安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是早晚的事不是吗?现在不过是比她想得要更早一点。
但总归要反应过来,总归要知道的,羡羡,那么聪明,她一定会明白她无声的拒绝的。
她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也许还会哭。可她总会在这以后遇见更有趣的人,拥有更精彩的明天,总会慢慢忘记现在幼稚的爱恋的。
她最后只是垂眸,低声对刘阿姨说:“没事的,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只是”
“阿姨,你帮我多照顾她一点吧。”最后这一句话,轻轻的,像是带着极度眷恋与无可奈何的恳切,听得刘阿姨莫名心头发麻,越发觉得自己的雇主与侄女关系忽远忽近,非比寻常。
萧菀青挂了电话,抬头仰望一碧万顷的晴空中的烈烈骄阳,头晕目眩。
是不是阳光越是明媚,光芒便越是刺目,越是不可仰望,不可直视。
不可接近。
她无力地转身,躲开烈日,进了大厦,直上高楼,在心底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就这样结束吧,结束这一场悄无声息地开始又无声无息地结束的暧昧,现在,不争不吵,多年后,不痛不痒。
林羡,你一定懂的。
然而踏入杂志社,前台含笑的通知,却无情地打碎她心里最后一点侥幸,撕下了她面上最后一点平静的伪装:“主编,你侄女来找你了,在会客厅里等你。”
下意识的,萧菀青挪动脚步,就想转过身离开这里,逃离开这一场暂别后注定不会平静的重逢。
可几秒后,她抬起的脚步,最终,还是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她还能逃到哪里去?女孩比她想得更执着更勇敢,她又能逃多久?
如果注定不能如她所愿和平地结束,那么,长痛不如短痛。
萧菀青攥紧了放在身侧的手,复又慢慢地松开。她抬起头,对着前台露出了一抹大方得体的笑,温声道:“好,谢谢你带她过去,我去找她。”
她迈入大门,侧过头,遥遥地就看见,会客室的透明玻璃窗里,女孩垂着头孤零零坐着的单薄背影。
再多的心理建设,都在见到这个刻在心里的人时,土崩瓦解。萧菀青心蓦地一酸,泪水不受控制地就要涌上眼眶。她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逼回了自己的眼泪,
她挺直了自己的腰肢,低下头,目视着前方,脸上,慢慢换上了一副沉静又冷然的面孔,不带分毫笑意。像告别心爱的爱人,奔赴九死一生的前线战场一般,她一步一步,像踩在自己碎裂成一片片的心上,迈向她的女孩。
厚实的木门被轻轻地扣了两声,随即就有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林羡闻声立时就站起了身子,转过了身望向门外。
门口,那个她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女人,就那样握着门把手,一语不发,静静地凝望着她。她向来温柔如水的一双黑眸,此刻幽深得分辨不清情绪。
林羡本是满心的委屈愤怒与恼火,在心底里打好了无数的腹稿想要质问她的不告而别和蓄意欺骗。可所有的不满,在看见那张令她思念成疾的温婉面容之时,却是消失殆尽。似有千言万语,却未语先酸了鼻头,最后张口,只零落剩下一句半带哭腔、毫无气势的委屈控诉:“萧阿姨,你没有告诉我你回来了。”
萧菀青合上门,靠在门边,是林羡从未见过的漠然陌生姿态。她的视线下落在林羡身前的茶几上,启唇,嗓音里是显而易见的冷淡与失望:“林羡,我以为你会懂。”
林羡见到她而情不自禁软化下来的心,随着她这一句冷酷的话语,又不由地夹着委屈与不甘冷硬了起来。她咬着牙压下了自己想哭的冲动,哽着喉咙,一字一字问萧菀青:“我要懂什么?”她盯着萧菀青,眼神灼热地像是要烫伤她:“你什么都没说,我怎么会懂?”
萧菀青不敢直视林羡,怕自己会心软,会支撑不住伪装。她垂着雪白的脖颈,头发掩住了她的神情,声音冷冷清清的:“那好,我说清楚。林羡,你回去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林羡的神情,终于也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她眼眶依旧有些红,平日里满是笑意的大眼睛,渐渐蓄满冷锐的凌厉,像是难以置信一般,她低低地问萧菀青:“所以,这就是你回来后,要给我的答案吗?”
萧菀青沉默地不说话,她不忍心看林羡发红的眼睛和心碎的表情。她要支撑不住了,狠话也说了,可以了吧,她转过身抓住门把手就想逃离。冷不防,一只有力的手,就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像是怕极了她挣脱逃跑,林羡力道大得萧菀青觉得浑身骨头都在发疼。
女孩叫着她的名字,与第一次的天真灿烂那样截然不同。这次,她叫得那样地低沉冷静:“萧菀青,你看着我。”她大力地攥着她的手,强迫拉着萧菀青转过了身子,盯着萧菀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红了的眼眶,字字铿锵道:“要拒绝我,也要让我先堂堂正正清清楚楚地说出口。告诉你,萧菀青,我”
萧菀青却低哑着声,像那个夜晚那样,制止打断了她:“林羡,一定要这样吗?你说出口了,我们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她的语气,让林羡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一件不可理喻的蠢事。
林羡眉目里尽是寒气,唇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笑着笑着,却又带出了泪:“回哪里去?萧阿姨?回到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温柔阿姨和乖巧侄女的角色上,演一场母慈女孝吗?”她吸了一口气,声音在轻轻颤抖:“我从来就不想在那个位置上待着,我告诉你,萧菀青。”
“我喜欢你。”她死死地盯着那个一样红着眼圈却一样倔强的女人,终于喊出了那个在心底里对着她缱绻呢喃过无数次的话语:“萧菀青,我爱你啊”她的泪,随着话语的出口,再也抑制不住,大滴大滴地从眼眶中溢出,滑落一地的心伤。
萧菀青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疼得死去了,再没有知觉了。她咬着牙,摆出了平生最冷漠的表情,不以为然地问林羡:“林羡,你才几岁,你真的知道爱是什么吗?”她攥紧了拳头,掌心被指甲扎破,渗出了血丝,她却半点无觉:“林羡,我不想,也不愿意,陪你玩这一场青春游戏。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像是大人在敷衍应付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她的冷漠残忍,终于彻底刺伤了林羡。她手臂用力地狠狠拉过了萧菀青,把萧菀青拉得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在她的身上:“在你眼里,我的爱情就是青春期游戏吗?就因为我年纪小,我就不配去爱一个人吗?”
她逼视着萧菀青,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柔弱的泪珠,表情却是凶狠得咬牙切齿:“萧菀青,你年轻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真切地爱过一个人吗?那也只是你的游戏吗?”为什么她能在年轻时为别人那样奋不顾身,却不能在为她勇敢一点点,哪怕只要一点点。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个不负责任的胆小鬼了。
萧菀青撇开眼,胸膛剧烈地起伏,半晌,艰涩地从喉咙里挤出:“我爱过,所以我后悔了。林羡,我不想你以后也后悔。”
“我不是你!我不是你们这些胆小鬼!我做决定从来都不后悔,我爱你我不后悔,现在不悔,以后不悔,这一生我都不会后悔!”青涩嘶哑的嗓音吐露的话语,掷地有声。
萧菀青凝望着这个她心爱的勇敢又倔强的小女孩,听着耳边响荡着的少年人真挚又火热的誓言,一直隐忍着的泪水,再藏不住,滚落了下来。
原来,推开一个自己爱的人,是这样撕心裂肺的事情。
林羡看见萧菀青的泪水,觉得心仿佛比看见她对自己的冷漠时还要疼了。她抬起手,又卸去了眉目间的点点冷厉,轻柔地想要擦拭去她的眼泪:“承认吧,萧菀青。明明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你就非要推开我。”
萧菀青水光滢滢的眼眸看着她,似有片刻的失神,然而下一秒却像是理智又急速回拢了一般,猛地后退了一步。
林羡伸出的手,落空了。
林羡再压不住声音,带着哭腔愤怒质问道:“萧菀青,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骤然扬起的声音,震得萧菀青脑子嗡嗡发疼。她心碎地看着眼前在她的冷漠下绝望得濒临暴走的女孩,侧过头,便看见玻璃窗外,吃完饭回来了的同事,仿佛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拉长了脖子好奇朝这边望过来了。
心如死灰。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被林羡紧紧攥着的那只手,祈求她:“林羡,你放开我。”
林羡却与她对峙着,在她的挣扎下,越攥越紧。
萧菀青终于崩溃地哭出了声,哽咽地质问她:“林羡,你看看外面看着我们的那些人,你想让全公司的人怎么看我们,想让我成为公司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林羡侧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