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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羡她们班级,是第五个上场表演的。
女主角时满明显也是精心地化过妆了。她的衣着是贴合剧情的平常普通,面容,却比平日里更娇俏明艳,迷人地让人挪不开眼。舞台上的她,是时满,又仿佛不是时满。她娇纵,娇气,不懂事的一举手一投足,像是没有丝毫刻意雕琢的痕迹,好似天生就是如此,此时此刻,也不是在演戏,而是,她真的就在经历。
每分每秒,都扣人心弦。
最后,舞台上所有的灯光都暗去了,只剩一束惨淡的追光灯照耀着时满。时满瘫坐在舞台上,掩面恸哭,撕心裂肺,合着筷子兄弟喑哑悲戚的“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惹得所有人鼻头发酸,眼眶发红。
萧菀青低下头,悄然掩去了自己眼角边滑落的泪水。她余光中,看见,夏之瑾紧咬唇,在浅淡的光线下,面上有晶莹的湿润水痕在闪烁着。
时惊澜面不改色地盯着舞台上的女儿,眸色幽深,若有所思。半晌,她听到夏之瑾轻轻的抽气声,叹了口气,从包里取了一包纸巾递给夏之瑾。夏之瑾没有难为情,伸手接下了。
这一次,表演结束,观众的掌声,显而易见地比前几场演出要热烈了许多,掌声经久不息。
萧菀青举着单反,透过镜头,凝视着台上站在正中心,有条不紊镇定自若地领着所有演员,准备给观众谢幕的林羡。
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她看见,林羡仿若有预感一般,精准地面向她的镜头,对着她弯眉浅笑,眼波流转,灿若桃李。
萧菀青的呼吸微微一滞,脑海中跃然浮现:“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我好像,是有一点,被你迷倒了
第 44 章()
萧菀青看得太过专注投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右边夏之瑾和时惊澜都消失不见了;只余下了两个空荡荡的座位。
只看时满的节目吗?萧菀青感慨。
也是;其实时惊澜能到场;就已经让她很惊讶了。曾经采访的时候;她们也稍微涉及过一点关于家庭的问题。那时候,时惊澜笑着说,她对她女儿是有所亏欠的;她们一年能见面的时间都是屈指可数的,幸而,她女儿很独立;没有让她多操心。
萧菀青想到时满;在时惊澜的忙碌疏忽下,确实也成长地很好很优秀了。她转念又想到那天夏之瑾在厨房里的娴熟表现;揣测;也许里面有几分夏之瑾的功劳?
不知道;夏之瑾在她们家;究竟;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萧菀青笑着摇了摇头;什么时候,她也这么八卦了。
又过了两个节目,萧菀青包里的手机突然疯狂地振动了起来。她打开包取出手机时;振动已经停止了;来电显示告知了她,是她的助手。萧菀青正踌躇着,要不要出去回个电话的时候,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是助手又打过来了。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非常要紧的事,一次没有接听,对方就会体贴地发个短信给她,告知她找她何事,让她方便的时候回个电话。而现在,她连拨了两个电话。
萧菀青心下一沉,怕是有什么急事了。
她稍一思索,把单反往脖子上一挂,就拎了包,摸着黑,猫着腰,快速地朝影剧院开着一小半的后门走去。
出了门,萧菀青环顾了一下四周,径直上了二楼,推门进了一个露天的天台。她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回拨了助手的电话。
果然,是工作上临时出了一点问题。
杂志社早在两个月前,就由她策划好了,要在圣诞前两天,举办一场沙龙。这次沙龙,广邀业界同行,主旨是交流探讨一下纸媒时代与网媒时代的发展融合点。当时,她们就已经订好,也成功联系好了四个主讲人。
现在,助理收到其中一个主讲人的通知,说是临时出了意外,下周没有办法前来参加了。萧菀青是这场沙龙的主策划人,助理一收到消息,就赶忙来问她。现在,是临时改成三个主讲人,还是,想办法再找一个主讲人来救场?
如果贸然减少一个主讲人,那么之后沙龙的许多后续相关环节,都要进行相应的修改,工程量将非常巨大。
最重要的是,时间真的很紧迫了。
萧菀青半倚靠在墙上,抬手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温声安慰助手道:“暂时先按原定计划安排下去,我晚上再去联系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其实时间这么紧,若非关系过硬,谁愿意这样仓促准备慌张上场?
别无他法,萧菀青只好给温桐发求救短信。
温桐现在就职于国内资讯媒体巨头之一的信潮,任岸江分区市场部总监。资历上面来说,与先前联系的那个主讲人算是旗鼓相当。
萧菀青与温桐相识相交多年,一向觉得,朋友间相处,最好,还是纯粹一些,不要过多地涉及与工作利益相关的事情。所以,尽管她们工作领域有许多相重合的地方,人际网络也有许多能够共享的,但除非温桐主动,她从不愿麻烦温桐。
这次,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幸好,她短信刚发过去不久,温桐就很爽快地给了回复答应了她,还让她一会方便的时候给她来电话,她们电话中详聊。
不过,温桐也提了个条件。温桐说萧菀青预定了自己一个晚上的沙龙时间外加几个晚上的准备时间,她是不是至少也要赔偿她一个晚上的时间?
萧菀青看着回信,眉头一松,哑然失笑。总归不会是太出格的事情吧?她眼底有温柔的笑意浅浅流淌,无奈回复温桐道:“好,赔给你。”
她含着笑,收了手机,放进包里,沿着原路返回。突然,她的余光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脚步一滞。
夏之瑾正坐在窄窄的阳台墩上,怔怔地仰头望着深沉的夜色。她一贯清冷沉静的脸上,是萧菀青一眼可见的落寞与消沉。
萧菀青靠在包手上的手猛地收了收,心里一紧,立时转了方向,脚步轻盈地朝着夏之瑾走去。
她在夏之瑾身后站定,一边快速地用双手紧紧地把夏之瑾圈在怀里,一边柔声关心也是提醒她道:“怎么坐在这里?太危险了。”
夏之瑾突然被碰触,却没有丝毫萧菀青担心的被吓到后的惊讶挣扎。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神色沉沉的,看清是萧菀青,只不过微微敛了敛眸,淡淡道:“是萧阿姨啊”而后,女孩又转回了头,出神地望着没有一颗星星的暗寂夜空。
萧菀青觉得她情绪不对,更加不敢松手了。她语调温柔地低下头靠近女孩,哄她道:“这里夜风好大,容易着凉,我们先下来好不好?”
女孩沉默着没有回应她。
萧菀青犹豫着想要再次哄她时,夏之瑾突然向后仰去,彻底地把自己交给了萧菀青。她彻底地靠进了萧菀青的怀里,声音低低的,轻轻笑着,问萧菀青:“萧阿姨,你说,贫穷是不是真的可以压弯一个人的脊背。穷人,是没有资格做梦的对不对?”
她明明是笑着问出口的,话到中途,声线却渐渐哽咽,哭腔渐显。
萧菀青被她语调里的悲凉绝望震慑到,一时间她除了把她搂地更紧,脱口而出否认“不是的”,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才更能安慰到她。
“做人,好没意思啊”女孩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透着与年纪不符的沧桑脆弱。她像是一刹那间,看破了命运对她的残忍。
刚刚,时惊澜看完时满的表演,就示意夏之瑾与她出来了。在影剧院二楼安静的露天阳台摆放的空桌边上相对而坐,时惊澜对她轻轻然地说:“你和时满在一起吧。”
是不是很可笑?
她因为担心她和时满在一起会让时惊澜无法接受、伤心难过而拼命地把喜欢的人往外推,被时满埋怨不理解冷语相向,肝肠寸断。而她一直担心的人,却轻轻巧巧地告诉她:“你和她在一起吧,不要在意我。”
有一瞬间,她欣喜若狂,以为,幸运之神,终于真的眷顾了她一回;以为,贫瘠悲凉如她的人生,终于真的也可以顺心顺意一次了。
然而,下一秒,时惊澜冷静低沉隐含的声音,却残忍地打破了她的幻想,甚至,打破了她这些年来的自尊与骄傲。
时惊澜说:“满满一直很喜欢你,你不接受她,她想不开就只会一直闹。这些年因为有你,好不容易她听话了一些。你就当帮阿姨一个忙吧,不要让她太伤心了,陪她玩玩。”
“不过,小孩子过家家,你不要当真了就好。”她眼神淡淡地睥睨着夏之瑾,饱含深意道:“你明白阿姨的意思吧。”
夏之瑾难以置信地抬眸向这个她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的女人看去。她触及她冰冷隐含威压的眼神,一瞬间,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的脑海里有些混沌,望着时惊澜久久没有言语,心里,翻江倒海。
时惊澜却已经没有了耐心:“我后面还有一个视频会议,先走了。”她站起了身子,往桌上压下了一张支票,施舍般地抛下一句:“把你奶奶和妹妹接来吧。”而后,径直离开了。
夏之瑾茫然地看着桌面上那张六位数的支票。良久,她突然低低地笑开了,泪水簌簌而下
夏之瑾,你到底是有多不自量力、自作多情,才敢把人家当成半个母亲来仰慕敬爱的?还自以为是地认为她是善良心疼你才一直帮助你甚至让你住进家里,还一厢情愿地想着要是和时满在一起了会给她带去双重打击。
你算什么啊?到底是谁给你的厚脸皮和勇气啊?
一个用来控制、满足人家女儿的工具,竟然,堂而皇之地把自己当成有尊严的可以和人家平起平坐的人了吗?
收了钱,让你陪吃陪玩陪学,你就照做不误。
现在,让你收了钱陪睡,你有什么资格反抗心冷?
是你本来,就欠人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