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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十三条中,秀吉嘲讽有些宿老(实指胜家)在山崎合战中留守本国,没有尽忠,却通过薄薄一纸誓约便从秀吉处得到了秀吉长久以来的领地--长滨城周左的近江北部。此外,山崎合战中,光秀的坂本城为秀吉所攻占,若是秀吉真的意欲背弃誓言,号令天下,自当领坂本所在的志贺郡以挟朝廷。而秀吉自己非但没有如此,反而将之让与丹羽长秀,这说明其并无任何不轨图谋。
最后的第二十四条中,秀吉叙述了大德寺葬礼的事情。前已叙及,此处从略。但在最后,秀吉称谁若得继承天下,于天下六十余州为信长广开佛事,秀吉即使于其后切腹亦无憾矣。在这番言论的背后,可以隐约看出:自此时起,秀吉便开始了他的天下一统之梦。因而此信意味颇为深长。
该信原件已佚,以上内容参考自《浅野家文书》内的《金井文书》,而《谷森氏所藏文书》内信件的内容与之也大抵相同。再有,《松花堂所藏古文书》内的记载除了信的日脚为十月十四日,内容只有十一条(自然没有涉及到大德寺葬礼)外,也内容相近。也许《松》一书内所记载的是十四日所写的草稿,而后十五日开始大德寺葬礼后,秀吉可能出于效果的考虑,没有发出,而是进而精简了言语,增加了条数,最后在十八日发了出去。这样考虑的话,八日的信十八日再回复也是可以理解的了。从中,也可以看出秀吉的细致。
信中秀吉指责胜家违背了誓书血判的具体所为并未言明。事实上,从秀吉角度来说,胜家是违背了清洲誓约,而在胜家看来,秀吉的举动同样也背弃了誓言。两者相互采取敌对措施必然要师出有名,所以尽管实际上秀吉违背的程度更大一些,但是出于政治上的需要,秀吉将背信弃义这样的字眼毫不吝啬的套在了胜家、信孝等人的头上。
胜家方对于相比秀吉处于劣势是明了的,因而知晓对秀吉进行挑衅以及妄开战事是极为不明智的,因而未敢轻举妄动。所以尽管胜家与信孝,一益之间结成了同盟,采取了不少敌对秀吉的举措,但都还仅限于对秀吉方逼压的防卫。
然而,自清洲会议始,秀吉便开始确立了自己的优势地位,并利用其与丹羽长秀,池田恒兴结成的联盟,不断给予胜家、信孝以压迫。同时,秀吉也逐渐形成统一天下的野心,但在其征服天下诸大名前,成为信长后继者极为必要,于是将信长遗子与信长阵营中的有力者悉数消灭成为当务之急。胜家作为其中最强大的敌手,自然秀吉会积极的给予了其不断的压力。至于信孝,若不是秀吉于山崎合战中的表现体现了作为信长后迹的意味,原本应当是最有希望成为信长继承者的,其才干胜于信雄,于诸臣间口碑也颇佳,使得秀吉也感觉棘手。因此,预感到信孝会成为自己实现野心路上的障碍,秀吉选择了支持信雄与信孝对抗,但是如果支持信雄为信长继承者的话,又将使自己的野心落空,因此最终才会选择拥立年幼的三法师。
三法师乃信长嫡孙,因此在名分上无可指摘。在秀吉的努力安排下,于清洲会议通过了以其为继承者的决定,旁人也无法置噱。但是,综观整个战国时代之内,以岛津氏为例,贵久由其子义久继承,义久之后为其弟义弘。而义久取家久以下诸弟为养子,养育成人,冲锋陷阵,减少了不必要的继承权争夺以及相应的内部倾轧。至于义久与义弘的父亲贵久则是以庶流入替宗家的典型,根据《宽永诸家系图传》,宗家家督立久有子忠昌,忠昌有子忠治、忠隆、胜久,但立久却以贵久为后继;而《宽政重修诸家谱》中则记载了立久相继传位于忠昌、忠治、忠隆、胜久,到了胜久的时候,立贵久为养子。贵久原出庶流,而最终入主本家便是如此来的。而之前贵久之父忠良为伊作善久之子,继承了立久其兄友久之子运久,大概也是夺其家业得来的吧。值得注意的是,根据《宽政重修诸家谱》,忠昌之后,忠治、忠隆、胜久也是兄弟相继继位的。再看毛利氏,隆元之后家督为其子辉元,尽管隆元死时辉元年仅十岁,但是却得到了两位叔父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的支助。当然,不能不考虑到当时隆元兄弟三人的父亲元就其时尚在人世。元就既死,辉元已然十八岁,继承家业与一般的幼君继位自然不同,更何况还有元就传为天下美谈的三矢之训以确保其继承过程的平稳。另外,元就本身也是在兄长兴元无后的情况下继承的毛利氏。
因此,作为战国的一种普遍情形,当主死后,后继者并不仅仅局限在嫡子之中。虽然嫡子继承家业是理想之选,但现实中未必合适,比如说当新主过于年幼而将影响与外敌对抗时。然而在这种社会的常理下,秀吉还是推立了三法师为信长之后。
另,信中秀吉把堀秀政向信孝献上歧阜城与美浓国人质全部归功于自己,然而事实上,山崎合战中,秀吉方缺少了信孝的支持,恐怕也难以完胜。从信孝角度来说,在山崎合战中自己与秀吉一道采取了行动,同时美浓诸将中别说没有大将直接投降秀吉的,就连副将也寥寥无几,因此秀吉的夸耀实在不符合事实。换句话说,就算信孝与山崎合战中寸功未立,作为信长仅有的几名遗子之一,也不是没有权利接受美浓一国的。而信雄尽管无功,却在伊势旧领之外增加了尾张一国,使得其地位隐然超过了信孝,对比本能寺之前担任四国征伐的司令官,信孝自有失落之感,从而被逼入了与信雄对抗的境地。秀吉虽是山崎合战主力,但是信孝作为信长遗子加入秀吉一方讨伐光秀,为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因而以其功,其身份,领美浓一国也是无可指摘的事情。
至于秀吉将近江北郡的长滨城然与胜家,也是在信长遗领分配中不得不走的一步。即使作为山崎合战的主导者和战胜者,将光秀与信长的旧领全部侵吞也是办不到的。纵然强求,势必为外者所诟病,而让出长滨,即可以安抚胜家,又能堵住他人之嘴。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通过分配,秀吉将丹羽长秀及池田恒兴拉拢至己方,而将泷川一益排除在宿老之外。可以说,秀吉将山崎合战的胜利利用至了极限。
此外,尽管不少人劝说秀吉自己取坂本,而他却将之转予长秀,避开了独擅的指责。而将坂本交与已经成为秀吉阵营重要一员的丹羽长秀,与留给自己分别也并不太大。
就这样,秀吉通过这封书信,对胜家进行了抨击,向信孝强调了自己的战功,寻找了诸般正义的理由,非难了信孝对于胜家的庇护。尽管此信充满的只是秀吉为自己寻找的种种有利论据,但却向信孝和胜家表达了其决不妥协的态度,发挥了类似宣战布告的作用。当然,这一切是在秀吉已经做好了对胜家、信孝开战的准备情况下,充满信心的宣言。
还应当看到的是,不论外交或战争,正义的借口是必不可少的,即便在今日的国际外交和政党竞争中均不例外。
五、局势紧迫'加入书签'
(更新时间:2006…10…275:15:58)
清洲会议以来,秀吉、胜家均尽力扶持己方势力。秀吉为了打倒胜家,胜家也为了不输给秀吉,双方你来我往,对抗逐渐表面化,几次三番发作出来。
十月二十一日,秀吉致书本据姬路城守将小出秀政、松浦重政;告知自己已经以五畿内形势严峻为由,令高山重友、中川清秀、筒井顺庆、三好康长、若江三人众交出人质;命此二人与池田胜入(恒兴)保持亲睦。在近江,丹羽长秀早已加入己方,但是自己也仍然要求长谷川秀一及山崎片家、池田孙二郎、山冈景隆等人加强守备各自城砦,以防万一。若是有任何谣传(指可能的反叛),决不饶恕。此外,遣使回姬路,交代具体的留守政策。这是秀吉向姬路守将通报的对与胜家、信孝战争准备的情况,同时暗示了战事可能于近日开启。
二十二日,秀吉分别回复了本愿寺光佐、光寿父子的来信,并各自赠礼答谢。特别在给光佐的信中,秀吉提到自己讨灭叛贼光秀,拥立三法师,并得到众人同意,立下了誓纸血判,但是信孝、胜家等人违背誓言,拒不移交三法师的事情。而秀吉自己不敢忘恩,于大德寺为信长举行了葬礼,却遭人嫉恨,未料人心凶险若斯。因此,才加强了畿内戒备,要求各将上交人质。没想到反而流言四起,根来众为和泉知行的事情又起纷争。为了查明真相,二十五日将遣将中村一氏、伊藤秀盛、筒井顺庆、浅野长政(长吉)、若江三人众、三好秀次、康长及兵势前往,势若秀吉亲征。但是对贵寺将继续保持善意,自己也不敢稍存恶意,并希望商量寺领之事。
至此,秀吉仍自夸战功及大德寺佛事,指责信孝、胜家的背信弃义,以披上正义的外衣。通过对于根来纠纷的出兵显示自己战争准备已就绪,也是告诫本愿寺切勿轻举妄动。
所谓的流言四起,指的就是秀吉与胜家间的战争一触即发之势,而秀吉震慑本愿寺等第三方力量以及给予姬路守将的书信都揭示了时局已相当紧迫。
该月二十五日,细川藤孝赴近江坂本会见丹羽长秀(《兼见卿记》)。由于长秀的领国若狭比邻藤孝领国丹后,此次会谈主要应该是为了商量开战后协调双方对胜家的行动。而后的二十八日,秀吉与长秀,恒兴在京都本国寺会晤(《兼见卿记》、《莲成院记录》),更是主要讨论了对信孝、胜家、一益的战略。至此,秀吉的战备已基本就绪。
而在另一方面,此间信孝、胜家、一益方面的动静除了前述十月十六日胜家给堀秀政的书信外,史料中没有什么记载。但是不难推测,必定也是加紧战备,彼此之间加强联络,对外多方展开外交,以争取到己方。信孝于十月八日致信秀吉,调停他与胜家的纠纷失败后,拖延秀吉战备,为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