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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诗眨了眨眼,两行泪水落下的瞬间,乖顺地投进了花流云的怀中,清晰地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原谅你,下不为例。”
这话,其实她不是说给花流云听,也不是说给她自己听,而是说给邰爷听的。
邰爷假装好人地证实她的清白,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她对他心生感激吗?
可惜,她非但不会感激他,还早就识破了他的诡计。
他故意在她面前戳穿花流云的诸多不是,认为她必然会对花流云灰心失望,以至于横了心与他和离。
但她偏偏不会如他的愿,宁愿继续与花流云做几天夫妻,也不愿给他丝毫希望。
“女人你——”
“娘子——”
闲诗这话没有震惊自己,却同时震惊了这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谁都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轻易地原谅一个犯了大错的男人。
邰爷的眸光里逐渐盛满了阴霾,而花流云的桃花眸里则盈满了狂喜。
一把将闲诗抱得更紧,花流云激动地差点落下泪来,若非还有些顾忌邰爷在场,他真想抱起她便走。
没等闲诗或花流云提出离开,邰爷抿紧的薄唇动了动,吐出极其冷汗的一句,“纸墨已经备好,休书还是和离,你自己选择。”
这话自然是对花流云说的。
不等闲诗想好措辞,花流云已经率先说道,“休书与和离皆不可能,邰爷若是坚持,那便先杀了流云,这妻子,我不会弃。”
第171章 幕后黑手()
花流云此话并没有让闲诗生出任何感动,但她却故意将心完全偏向他那边,回头朝着邰爷,一字一顿地说道,“要杀一起杀。”
邰爷的眸光因为她这句话而起了涟漪,却并没有再逼迫花流云与她断绝关系,而是黑着脸一挥手,吐出冷至极致的两个字,“都滚。”
花流云与闲诗对视一眼,默契地朝着门口走去,闲诗一步一个脚印,生怕身后的那个男人突然会朝着她与花流云的脊背使出暗箭,或者反悔不让他们离开。
幸好,直至两人走到院中,意外的事情皆没有发生,闲诗暗吁了一口气,只是,她仍然无法安心。
即便她此刻能跟着花流云回到花家又如何?她总觉得邰爷对她不会善罢甘休。
她真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吸引到他,让他对自己势在必得。
曾经杜有对自己势在必得,她还能找到一些理由,可邰爷……她还真是找不到。
邰爷所在的屋子果真是一家客栈的客房,待两人离开客栈,回头也看不见客栈时,闲诗挣脱掉花流云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虽仍旧与他并行,但与他故意隔开半步的距离。
花流云的手臂被她突然挣开,那感觉就像是突然缺失了支撑,顿时便顿下了步子,半饷才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皆沉默前进,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眉头皆轻轻地蹙着。
闲诗踌躇着该如何向花流云启口,谈一谈两人是合是分的问题,方才她只是为了让邰爷对自己死心,才会说原谅他,其实,她并没有原谅他,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原谅他。
五个女人,先后都被人下了魅药,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这本就是怪事一件件,而最怪的是,从三个女人开始,他明知同样的事还会发生,居然听之任之。
正如邰爷所说,那些女人本身并没有错,她们不过是奉父母之命才嫁给他做妻,他可以不喜欢她们,也可以冷落她们,但如何能对于那种阴谋与伤害故意置之不管?
那种行为,虽不是草菅人命,但跟草菅人命没甚本质区别。
不把人当人,而她也差点变成那五个女人一样的下场,若是没有繁星盗,他即便在她被侮辱的时候赶到,将她救出,又有多大意义?
也许,她会感激他,对他死心塌地,但下一次呢?下一次当他不在她身边,她是不是还是会被以同样的方式侮辱?
虽然,因为邰爷的事,闲诗对繁星盗耿耿于怀,恨不能将他痛打一顿,但心底里,她对他万分感激。
若是他没有及时带走她,她失去清白不说,也恐怕不会从邰爷口中得知花流云与那五任前妻的秘密,知道他其实也可以是一个极其阴暗与可怕的男人,与他光鲜的外表并不相符。
秋日的阳光普照于身,闲诗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身旁男子曾经给她的那些悸动与温暖,仿佛在因为这件事而一点一点地消失。
走着走着,花流云突地握住闲诗的手,紧紧地捏紧,闲诗使劲一挣,没挣开,便冷着脸,近乎低喝道,“放手!”
花流云佯装没有听见,闲诗便停下脚步,摆出一副不放开她的手便不准备走的架势,“花流云,你应该知道方才我所说的,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若是你还有一点愧疚之心,请放开我的手。”
“我懂。”花流云也跟着停下脚步,与她面对面道,“我知道娘子没有原谅我,而我也不值得这么快就被娘子原谅,但请娘子相信,那种犯浑的事我绝对不会再做,昨晚那种事也绝对不会再发生。”
念及昨晚,闲诗仍心有余悸,怔了怔,问道,“昨晚那个男人是谁?”
花流云答非所问,“我已经处置了。”
闻言,闲诗心里涌起一阵失望,其实她已经猜到昨晚的男人大概是谁,但他却还想隐瞒着她,去维护那个背后指使者。
“幕后黑手也处置了?”
花流云沉默了一下,回答,“很快。”
也就是说,那个幕后黑手他还不忍、不舍得处置,而在他还没处置之前,可能还会有不知名的男人会在夜半三更爬上她的床。
闲诗冷冷一笑,毫不客气道,“看来,在你处置幕后黑手前,昨晚的事还会发生,你处置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若是在同样的事发生之前,你又不小心撞见我与其他的男人有亲密举动,那犯浑的事,你还是会做一做,是吧?”
不等花流云回答,闲诗眸光一亮地朝着他身后的某个位置道,“真巧,幕后黑手出现了!”
事出突然,花流云丝毫没有怀疑闲诗其实是在撒谎,转身看去的同时,握住她的手不自觉地松了。
闲诗便趁着这个机会,抽回自己的手,快步走到了前头。
待花流云发现自己被骗,非但手上空空,闲诗已经走出了距离自己十几步之远。
花流云顿在原地,继而缓步前行,明明可以快速追上她的步伐,但他的脚底像粘着地面一般,怎么也迈快不了。
若是没有发生昨晚的事,这会儿她跟自己生气,他还可以像以前那般厚颜无耻地追上她的步伐,在她的尖叫声中,在路人的注目之中,打横将她抱起来,一直抱着,抱回家,直到她的气消了为止。
有些错误可以轻易原谅,有些错误即便嘴上原谅心里也难以原谅,而他所犯的错误恰好属于后者。
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看到他的忏悔与真心?
闲诗踏进花家的大门之后,守门的小厮便随即关上了门,闲诗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心里沉了沉。
这一路,她一直以为花流云就跟在自己后边,原来,他早就已经弃自己而去。
茫茫然地走到翠竹居的门口,闲诗又转身离开,原本她想要立即沐浴,洗去繁星盗以及邰爷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可她突然觉得,还有更迫切的一件事,需要她去做。
那便是找到那个企图毁掉她清白的男人,问一问他,究竟是为什么?
第172章 传染疾病()
偌大的花家,闲诗几乎问遍了所有的佣人,却都没有获知余呈祥的下落。
人高马大的一个大男人,就像凭空消失一般,找不到有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这样的结果,让闲诗越发怀疑,昨晚的那个男人是余呈祥。
但是,在没有亲自见到他之前,闲诗仍不敢妄下结论。
在她心里,不相信也不愿意是余呈祥,但若确实是,她真真是瞎了眼,正中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最后,闲诗直接找到了管家。
其实,管家早就从其他佣人的嘴里听说,闲诗好像有急事在寻找余呈祥,是以当管家看见闲诗迎面走来的时候,有一种撒腿逃跑的冲动。
但他毕竟是花家的管事之人,很多事情没法逃避。
闲诗见管家的脸色有些苍白,与平日见到的很不一样,便问道,“管家身子不舒服么?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管家连忙摇头道,“多谢少奶奶关心,我身子硬朗着。”
“管家,你是阿祥的亲爹,应该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吧?几日前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拜托过他,现在急着问问他。”
管家眼神有些躲闪,压低了声音道,“他生病了,病得不轻,怕传染给其他人,是以没在花家休养。”
闲诗将信将疑地追问,“那他在何处休养?”
管家不敢贸然回答,而是道,“少奶奶,阿祥确实得了传染疾病,不便与人接触。等阿祥病好了,我让他第一个来找你,好不好?”
闲诗摇了摇头,继续扯了个小谎道,“管家,我拜托阿祥的事情真的很重要,过了今天或许一切都会变得糟糕,是以我非见他一面不可。传染病我不怕,大不了隔着窗子跟他说话。”
“这……”管家沉默了许久,一直没再吭声,而闲诗则耐心地等待他说出余呈祥的下落,不愿意放弃。
最后,管家长叹了一口气,“不瞒少奶奶,阿祥他现在在他姑姑家休养。地址我告诉你。”
待管家将详细的地址告诉了自己,闲诗道了一声谢,便急不可耐地转身离开。
“少奶奶——”管家却突然叫住了她,等她转过身来,却欲言又止地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闲诗微微笑道,“管家有什么话尽管说,不必有所顾忌。”
管家又长叹了一口气,才道,“阿祥不知道做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