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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对她做了可恨的事,她仍莫名地喜欢。
闲诗已经快要分不清楚,自己对繁星盗的喜欢,究竟是朋友间的喜欢,还是其他类型的喜欢。
其实,她心里清楚,但却死也不敢承认,自从那晚繁星盗用那种办法帮她解去魅药,她对他的感觉与心思一天一天地在滋生着变化,即便见不着他,也找不到他,但她就是最容易想到他,一想便是一两个时辰。
在十二三岁的时候,闲诗也曾暗暗喜欢过吕毅,很想天天跟他待在一起,甚至做他的新娘子,但那时的喜欢比起现在对繁星盗的喜欢,显得程度不够,感觉也不够。
吕毅消失不见之后,她虽然想念他,甚至想得直掉眼泪,但并不像现在想念繁星盗一般,那丰富的情愫像是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酸甜苦辣涩……样样皆有。
在寝房里乖乖躺了五六天之后,闲诗忍不住上了屋顶,反正横竖都睡不着,还不如赏赏夜空、瞧瞧星月。
当然,她最大的目的,不是为了消遣,而是为了等人。
明知繁星盗不会来,来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但她觉得,只有坐在这屋顶上,才能距离他更近一些。
时节从初秋渐渐向深秋转化,夜深的时候,再不如夏夜那般即便夜风习习也不会感到寒冷,而是会越坐越冷,虽不至于发起抖来,但好像会一层一层地渗透到骨头缝隙里去。
闲诗上来的时候,特意多加了一件衣裳,但坐久了,浑身还是感到寒冷,但为了再等一等那个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出现的人,她总是咬咬牙多坚持一会儿,坚持到眼皮子在不断地打架的时候,她才回房就寝。
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某个夜半三更,闲诗睁着惺忪的眼睛从屋顶上站起,一边缓步走着,一边只觉眼前越来越模糊,一个不小心,她娇小的身子整个栽进了一堵坚实的肉墙,那熟悉的气息瞬间让她沉醉。
第179章 统统释放()
撞上的那刻,闲诗觉得自己无耻极了。
按常理,她该立即退后一步,或者将男人推开一步避开,但她却舍不得,只想伸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拥抱住,不让他离开,不让他消失。
仿佛只有抱住他,才能更好地宣泄这些日子以来,她因他而受到的心间疾苦。
不过,她没允许自己如此放纵,毕竟还是个有夫之妇,即便并没有喜欢上自己的丈夫,也不能想怎样便怎样。
于是,她只能换一种方式发泄她因他而生的幽怨与惆怅。
双手化成拳头,雨点般地狠狠落在繁星盗的胸口,闲诗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他的胸膛一如她想象得那般宽阔而结实,一拳头砸下去,疼了她的手,也疼了她的心。
而繁星盗呢,明明是最厌恶女人碰到自己的,尤其是那女人还主动碰到了他。
但今晚,不知是那晚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极度亲密,还是对闲诗心怀愧疚,他既没有将闲诗推开,也没有异议或反抗,而是任由她的小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的心口上。
闲诗多日没有好好安睡,力量不济,没多久便放慢了动作,急促了呼吸。
拳头之力若是像砸在了棉花上,那也没有继续砸的意义,闲诗只好收回双拳,恋恋不舍却还是退后了两步,拉开她与繁星盗之间的距离。
夜色融融,黑巾蒙面的繁星盗一双凤眸显得特别明亮深邃,一眼便看出了闲诗面色的憔悴与苍白,精神的萎靡与困顿。
抿了抿薄唇,繁星盗沉冷的声音响起,“几日不见,怎么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闲诗眼眶一热,多么想说一声:这还不是你给害的?
但她自认自己没这个资格向他撒娇,满口幽怨道,“这样不好吗?一个女人恐怕只有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才能失去所有光华,避免第二次被人给卖了。”
闻言,繁星盗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其实也不算卖,我提前跟你打过招呼的,只是没经过你同意。”
闲诗气呼呼道,“那好,改天等你睡死的时候,我也让别的女人爬进你的被窝躺着,还像狗一样舔你的……脸,你也默默承受,别跟我翻脸。”
繁星盗嘴角抽了抽,没有被她这个假设而惊诧到,倒是被其中那条狗而刺激到了。
“我那兄弟真的挺好的,在你之前没碰过女人,你是第一个。而且相貌出众,勇敢正直,敢作敢当,绝非那种阴郁小人,你嫁给他,只会被活活宠死,而不会受半点委屈,即便流眼泪了,也绝对是喜极而泣。”
“够了,”闲诗怒声低吼,若是她不出声阻止,这男人恐怕还将继续将邰爷夸得天花乱坠,“一,我已经嫁人,绝不改嫁,二,你把他夸得再好,他在我眼里还是粪土不如。三,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替我与别的男人牵线搭桥?”
说到此处,闲诗声音已经哽咽,当她打假设的时候,一直紧紧地盯着繁星盗的凤眸,希望能从中看到哪怕一丝丝的心疼与难过,但很可惜,对于邰爷爬进她的被窝,亲她的脸那些事,他都不为所动,可见他对她,根本就没有她所奢望的男女情意。
就此看来,邰爷与繁星盗,还真是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的好兄弟,居然可以与同一个女人有过亲密之举而互不计较,真是既慷慨又无私。
繁星盗盯着闲诗激动又冷然的脸,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沉声道,“消消气,你看你方才还冻得浑身发抖,现在已经红光满面。”
闲诗心里想的那些似乎永远也不能与繁星盗心里所想的趋于一致,闲诗非但觉得心累,还觉得心冷。
但她心里憋久了的话还是脱口而出,“繁星盗,你有哪怕一点点地喜欢我这个女人吗?”
嘴上说得虽然轻松,但闲诗手心里已经出了汗,敢问出这种话,她豁出去了,也彻底没脸了。
繁星盗薄唇紧抿,似是不想回答。
闲诗却不肯放过他,换了口气再问,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对不对?”
繁星盗只有一点点也不喜欢她,才会舍得把她推给他那好兄弟。
这一次,繁星盗薄唇微动地回道,“对。”
一个对字,将闲诗所有的奢念统统抹杀干净。
她早就知道该对他死心,现在是真正死心了。
只是,既然他不喜欢她,有些困惑她还是想弄弄清楚。
“对你而已,触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一定很是困难,但那晚你却……”闲诗顿了顿,那晚两人之间极度亲密的情景浮上心头,脸已经红至脖颈,“为什么你要那么做?我似乎还不至于等不及另外一个男人。”
繁星盗默默接收着她质疑又审讯似的眸光,半饷后才给予回答,“原因有二。一个,你饿狼扑羊地扑上来,我作为曾经的朋友,一时间心软,没忍心拒绝,大不了不当我是我,你是你。另一个,我听很多男人啧啧称赞,说女人的身子又滑又嫩,只要摸过一遍,就会想摸第二遍,甚至还会上瘾、沉醉其中不能拔。是以我想试试。”
闲诗眼眶含泪地问道,“尝试的结果是什么?你发现那些男人纯属胡扯,摸过一遍之后,非但厌恶得不想摸第二遍,还后悔不迭,对吗?”
繁星盗撇开眸光,冷冷回答,“不如摸一块豆腐来得舒服。”
闲诗抬起手臂,借助衣袖擦拭了一下双眼,让眼泪随着衣袖离去,徒留眼里的清明。
下一刻,闲诗再没有看繁星盗一眼,大步朝着他身边,头也不回。
快要走到屋檐边的时候,闲诗停住脚步,望着前方的夜空冷声道,“麻烦回去告诉你那兄弟,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跟他,希望他有自知之明。”
话落,闲诗不屑听到繁星盗有无回答,纵身跃下了屋顶。
在空中飞跃的那刻,泪水像花瓣一般四散而飞。
回到寝房,闲诗整个人蜷缩在被窝中,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将心里的那些抑郁与胆怯、委屈与哀愁统统以这种方式释放。
第180章 如此软禁()
当心中空空的时候,闲诗止住了哭泣,也快速陷入了梦乡。
从这晚起,闲诗不再失眠,也不再胡思乱想,上了床就睡,一醒便起。
只是她的心仿佛空到不能再空,脸上的笑容也快要绝迹,无论花流云如何逗她开心,她都难以真心笑出来。
其实,那些烦心事不是她已经放下,也不是已经解决,她只是学会了不要去想,因为凭她单薄之力,怎么想都是徒劳。
这世上有诸多无奈,如今她面临的最大无奈,或许就是:她喜欢他,他却不喜欢她;他想要她,她却不想要他。
花流云承诺过闲诗,会一件件地解除她的后顾之忧,当花流云还没来得及想出第二个办法,闲诗某天在外面逛街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一封来自于花流芳的,威胁与要求之信。
信中寥寥数语,意思却很直白清晰。
现在闲燕居然又落在了花流芳的手中,花流芳要求与闲诗见一面,见面地点就在景家。
但是,闲诗却不能以真面目踏进景家,而须化妆易容,且不能被花流云知道,否则闲燕就会被害。
如今花流芳因花流云要求,被景东柘禁足在景家,只能靠这种办法才能见到闲诗。
闲诗还没有傻到立即奔赴景家,而是在丫鬟的陪同下赶去闲氏酒坊。
一路上,闲诗既担心闲燕又惆怅自己,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喜欢拿闲燕威胁自己?
自己的亲爹,杜有,花流芳,以后会不会又多出花流云、邰爷等等?
看来,最好的办法是让闲燕嫁得远远的,让他们想威胁也无人劫持。
但是,她不止闲燕一个亲人,即便闲燕远嫁他方,还有爹娘可供他们威胁。
一次两次三次……次数一多,闲诗从此便特别反感那些拿对方的亲人加以威胁的行径,即便与自己无关,也会在听闻之后义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