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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变得很是小家子气,但是,那些女人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直接与暧:昧,好像恨不得能投进朝塍的怀里,将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一把推开。
闲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这才恍然地发现,此时此刻,自己哪里是个女人,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男人。
难怪那些女人的眼神会那番肆无忌惮,视她为无物了。
若是此刻她以女装示人,那些女人恐怕要朝着她投来嫉恨的眸光了吧?
“曦儿?”朝塍又唤了一声,闲诗这才慢吞吞地看向他,一字一顿道,“反正我无论是男是女,跟你都是一对。是吗?”
朝塍装傻地问道,“你的意思?”
闲诗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有的是办法让别人误认为我们有断袖之癖吗?这是我对你的惩罚之一,走了那么多路,你怎么还没有付诸行动,莫非是想反悔?”
朝塍哑然失笑,“这还不简单?”
说罢,朝塍便拉着闲诗的手,走向了不远处的一棵光秃秃的大树,在闲诗不解的眼神下,将她推向粗壮的树干,便自然而然地欺压着她温软的身躯,抱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虽然这棵大树在路边不起眼的地方,但树干之上恰好挂着许多漂亮的红灯笼,而那些女人的眸光一直追随着朝塍,是以两人如此火热的举动逃不开她们的眼神。
那些女人不是惊讶地发出尖叫,就是捂嘴表示惊骇,黑眸则个个瞪得极大,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朝塍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与自己亲热,闲诗第一时间便想挣扎反抗,但看见不远处那些女人吃味震撼的眼神,她突然间便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何必挣扎呢?她就是要让她们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与她们无关。
原本,当朝塍将自己吻得意乱情迷的时候,闲诗都喜欢闭上眼睛,享受那种被他怜爱与欢喜的感觉,但是,今晚不一样,那些情敌似的女人就站在那儿,她如何能安心闭眼。
是以,哪怕自己的头已经被吻得晕晕乎乎,但闲诗还是倔强地睁着眼睛,去关注她们的动向。
直到她们逐渐散去,或者露出失望的眸光,闲诗才逐渐放了心,不胜醉意地闭上了眸子。
若干年后,当闲诗偶尔想到今晚这件事,她都会懊恼地捧着自己的脸,使劲地晃头,鄙视自己真真是太小气了,那些女人若是朝塍看得上眼,她怎么还会是他唯一拥有着的女人?
在大树下吻着闲诗的朝塍很是温柔,虽然吻得极为深情与深入,但是没有像以往那般问得猴急与猛烈,因为他时刻记着,闲诗的舌尖受了伤。
对此,闲诗自然是明白的,一开始舌尖被他触到的时候,会滋生出轻微的疼意,但重复的次数多了,那疼意像是麻痹了一般,再也没有了,偶尔他不小心触得重了,疼是疼,却像是一种催化她沉醉的力道,令她亢奋激动不已。
浑浑噩噩间,当闲诗清醒过来时,两人已经置身于单独的温泉池中。
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裳摩擦声后,两人开始在温暖的水中此起彼伏,早就忘记了当初来这儿只是沐浴的初衷,而投身于美妙的欢好之中。
换一个地方,似乎能换一种感觉,但最重要的,还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所以才能滋生各种美妙的感觉。
两人白日已经有过不少折腾,各有各的疲惫,但亏得有温泉的滋润与包裹,似乎可以及时消除两人身上的疲乏与倦怠。
这应该是在宝城的最后一晚,朝塍很是珍惜,闲诗也很是珍惜,是以无论如何也没有败朝塍的兴,而是予以了全情投入的配合。
事后回想起来,闲诗觉得自己很是可怜。
不知不觉中,她居然就这么原谅了朝塍,原谅了他对自己的欺骗,哪怕她逼迫自己去恨他,但早就融化在他的柔情蜜意或火热攻势中。
这晚上的朝塍不但很是可恶,也很是烦人。
一会儿,他问她,肯不肯原谅她,只逼得闲诗回答原谅,他才给她痛快。
一会儿,他要她叫他为夫君,一会儿,他又要她叫他为塍,一会儿,他又要她叫他为繁星……变着花样地让她叫喊他,但她叫喊的任何一个称呼,都是他,只有他。
最后的最后,闲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不省人事的,更不知道朝塍是如何将她抱回邢宅的,只知道,经过白日与晚上的折腾,她几天几夜都没法下床。
哪怕朝塍出来之前将许多事情都安排好,但毕竟是太子的身份,不宜在京城无缘无故地消失太久,是以天一亮,朝塍便带着闲诗坐上了返回的马车。
此宝城之行,对他们两人而言,自然是没有遗憾的,将来还能是美好的回忆,但闲诗一想到闲燕与花流云,便觉得遗憾深深。
她这个做姐姐,居然没有知会妹妹一声,便仓促地离开了。
自然,就算朝塍给她时间,她也没有力气去见闲燕,更不好意思让闲燕来见她这副鬼样子。
而她这个做前妻的,做媒人的,居然没有来得及跟花流云知会一声,一边感谢他对闲燕的照顾,一边拜托他照顾好闲燕……
这是一辆外观普通但内里极为宽敞与豪华的马车,因为两人昨晚都没有好好睡过,是以此刻两人以躺着的姿势拥抱着,在颠簸中休憩。
朝塍睁开眼,见闲诗正睁着眼睛发呆,脸上写着许多遗憾,便柔声道,“若是喜欢这儿,下次我再带你过来。”
闲诗摇了摇头,“我是遗憾没有来得及跟闲燕他们两个道别。”
朝塍理了理闲诗凌乱的发丝,望着她因为睡眠不足而憔悴的面容,笑道,“你这样子还是不要去见他们好,否则,他们肯定以为我虐:待你了。到时候,一个拿着棍子要打死我这个姐夫,一个要哭着喊着求你再嫁他一次。”
闲诗噗嗤一笑,“难道你没虐:待我吗?不说别的,就说你让我说这说那的,便是一种极大的虐:待。”
回忆昨晚,虽然辛劳疯狂,但朝塍心里眼里皆是莫大的满足,回味起来皆是甜蜜与兴奋,“傻瓜,那是夫妻间的情趣,怎么还不领悟?”
闲诗撇了撇嘴,“那我下次叫你小狗、小猪、小羊。”
“可以。”朝塍一脸慷慨地点了点头,忽地又坏坏一笑道,“原来曦儿这么快就在期待下一次了?不知道曦儿想要在什么时候?今日还是明日?”
闲诗的脸涨得通红通红,知道自己说错话哪里还收得回来,只能用棉花一样轻软的拳头砸向他,“我不是那个意思啦,你可恶。”
在朝塍满足的低笑间,闲诗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可还没在黑暗中安耽一会儿,朝塍的脸也进了被子之中,寻住她的脸与她嬉戏起来。
马车在不断地颠簸之中,两人的感情在滋长升温之中。
一日一夜之后,马车停在了皇宫门口,原本,马车是可以直接开进去的,但是,按照朝塍的意思,却让马车停了下来。
两人置身于马车之中,朝塍帮着闲诗洗脸,再亲自给她将头发梳理整齐,最后还帮她穿上衣裳,神情与动作皆十分殷勤,看得闲诗都不好意思了。
但是,一想到是他把她害得如此没用,她便又觉得心安理得了。
闲诗微微撩开车帘,发现马车停在的位置,不由地奇怪道,“怎么不开进去?”
朝塍一边帮她整理着衣领,一边回答道,“曾经,姓花的将你从江湖楼抱到花家,听说都不曾放下,他做得到,我如何做不到?”
闲诗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道,“这有什么好比的?”
“虽然你的心从来不在他身上,但是,该比的就是要比。”朝塍一本正经道。
闲诗翻了个白眼,“那你想怎么样?把我抱进去吗?”
朝塍认真地点了点头,“不但要抱进去,还要绕最远的路去东宫,直到你觉得抱着你的路程已经胜过姓花的,才算数。”
“你怎么这么孩子气?我真的觉得没必要。”
闲诗还想表示抗议,但朝塍十分坚持,道,“你不可以耍赖。”
“我耍赖?”闲诗错愕地指着自己的脸。
朝塍点了点头,“不准因为心疼我,而欺骗我路程。”
闲诗瞬间懂了,见他如此坚持,便无奈地接受道,“放心,就算你手臂抱断了,我也不会叫停的,一定公正无私到底。”
朝塍满意地在闲诗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像话。”
待朝塍将自己的脸与衣裳收拾妥当,这才先行下了马车,站在地上撩开车帘,朝着闲诗郑重其事地伸出了手臂。
闲诗望着他挺拔的身躯,一丝不苟的神情,不由地笑道,“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怎么觉得今日才是真正嫁给你似的?”
朝塍抿了抿唇,“那时你还不曾喜欢我,是以那次婚礼只是形式上的,今日,才是我们真正的婚礼。娘子,为夫接你进门。”
一声娘子,又一声为夫,闲诗听着恍若隔世,这称呼曾经花流云似乎叫唤过多次,但没有一次她听着如同此刻这般欢喜与激动。
“你的脸皮这般厚,作为你的妻子,我也不得不厚,但是,你抱着我回宫的事情若是传播出去,肯定会很麻烦的。”在伸出手之前,闲诗提醒道。
她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朝塍,若是因为他今日的行为,别人说他沉迷于女色,那该如何是好?
朝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问道,“是怕别人说我荒淫无度、沉迷女色?”
闲诗实诚地点头,朝塍认真道,“那是事实,我就是沉迷妻色,那是人之常情,谁能奈何?”
这狂妄的口气,闲诗着实受不了,不由道,“你不可以这样。”
朝塍岂能不明白她的心意,不由地微笑道,“放心吧,到时候,自会有人解释,太子妃不小心摔了脚,没法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