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红袖伸长了脖子,左探探,右探探,似乎要将景东柘整个头都观察得仔仔细细,好得出最后如下结论,“景将军,若是我猜测没错,你做暙梦了吧?”
景东柘的心咯噔一下,这女人一定是个妖精,否则怎么知道这种事?他确定自己脸上并没有写着暙梦两个字。
“别胡说,只是营帐里太闷热的缘故。”景东柘口不对心地解释。
红袖却笑眯眯地噙着一个坏笑,“若是我猜得又没错的话,你暙梦中的对象,是我吧?”
这个女人明明穿着一身兵服,可在他面前那撅嘴弯腰的姿态,分明是个婀娜多姿的女子,望着红袖手指着自己的娇俏模样,景东柘只觉呼吸一窒,心里马上道:你的脸皮还真是厚。
“我是做了梦,但是噩梦。”另一番解释之后,景东柘顿时觉得自己嘴拙,懊恼地想要打自己的嘴巴,他这不是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吗?
“哦,噩梦,噩梦中,是不是你冒犯了我,轻薄了我,然后我把你一刀杀死了,或者……”红袖寒森森地望向景东柘的眼睛,右手则作势抓去,道,“还是我把你的眼珠子嗖一下挖出来了?”
景东柘吓得后退一步,砰一下撞到了营帐,使得整个营帐都微微摇晃了一下。
“你还是去找其他男人浮想联翩吧。”丢下这气鼓鼓的一句,景东柘再也不想出来透气,赶紧钻回了营帐。
身后,传来了红袖惬意的低笑声,仿佛吃准了他就是做了暙梦,且对象是她。
这一晚,景东柘再也没能睡着,剩下的后半夜,红袖一直都没有离开,他甚至听见她轻轻哼唱歌曲的声音,无数次,他想要从床上蹦下来,闯到她的面前,对她吼一声滚,但转念一想,她是城主派来的人,也没犯什么错误,他有什么理由赶走她?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被她在营帐外搞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弄得心猿意马,既讨厌得很,又情不自禁地感兴致。
景东柘以为,这一晚,应该是他身躯最泛疼的一晚,哪里知道,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
白日的时候,景东柘的自律性发挥到了极强的地步,也因为军务缠身,将注意力全都投向了别处,哪怕红袖跟随他左右,也可以权当没看见,但晚上就不一样了,万籁寂静,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满脑子充斥的都是营帐外的女人。
总之接下来的几晚,红袖还是前半夜休息,后半夜值岗,红袖不在的时候,景东柘认为自己肯定能睡得安心,但却一晚比一晚地糟糕,仿佛只有她来了之后,他才能睡得踏实一般,可是,等她一来,无论她有没有在外面发出声音,他的心反而更加无法平静,好不容易闭上眼睡着了,梦里又全是她妖精的姿态。
七八日下来,景东柘瘦了一大圈,面色也极为憔悴,人人都以为他是被军务所累,哪里知道,他是被一个自以为的妖女所惑,怎么都摆脱不了。
冬青劫27()
酷热的夏本就容易遭受狂风骤雨的突然袭击,但这是景东柘来到秀城之后,第一回遭遇款风骤雨。
满天雷声轰轰的时候,是景东柘躺在床上的前半夜,跟过去的前几日那般,景东柘仍旧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无睡意。
曾经,他特别喜欢暴雨交加的夜晚,外面大自然的声音越响亮,越衬得屋子内的安宁与安全,每一次,他都睡得格外安详与舒服。
但今晚,将是他人生中第一个例外。
外头值岗的还是从城主府来的那三个士兵之二,是一对孪生兄弟,一个叫王安定,一个叫王定安,暴雨还未下来之前,景东柘听见这两兄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定安,你去告诉洪修一声,今晚我们俩值岗,不必她来,一个姑娘家,被风吹雨打了不好。”
“还是你去吧,虽然是为了她好,但她说过,她有非常严重的那什么,哦,叫作起床气,若是中途被人打扰,她连杀人的心都有,我不敢惹她。”
“胆小鬼。”
“我就是胆小鬼,你不是胆小鬼,你去呀?”
“唉,算了,也许根本就不会下雨,只是空响雷罢了。”
“但愿。可万一下雨了,我们谁去?总不能等她跑过来,淋了一身雨,再让她回去,让她白折腾一趟?”
“你去。”
“我……我真不能去,惹恼了她没好果子吃。”
正当两兄弟为谁去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红袖在人前故意加粗的声音在雷声中突然响了起来,“什么你去我去,还有果子吃?你们两个,不好好值岗,在交头接耳什么?”
“洪修,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两兄弟异口同声。
“睡不着,还想你们了呀。”红袖突然压低了声音,用自己的女声说了话。
两兄弟立即在黑暗中红了脸,而在营帐内听得一清二楚的景东柘深深地蹙了蹙眉,暗骂这女人不要脸,连比她年纪小的男人的便宜也要占。
同时,景东柘的心沉甸甸,空落落的,也许,这女人就是这般水性杨花不知检点,跟哪个男人都能打起情骂上俏,他为了她变得不正常实属不该。
也许,不是她对他有太大的吸引力,而是他的年纪恰好到了想要女人的时候,而她恰好是偶然中的偶然,不是她也会是其他女人。
但这几日,他偶尔走在秀城大街上的时候,望见那些比红袖长得好看几十倍的年轻女子,甚至有些朝着他投来倾慕的眸光,但他却完全没有心乱的感觉。
难道非要那些女子像红袖穿得那般少,在第一眼刺激他一下,他才会对她们记忆犹新,怎么忘都忘不了?那他还真是衣冠噙兽。
在景东柘胡思乱想之中,那两兄弟已经完成了与红袖的争执,灰溜溜地被她给骂去了营帐,两兄弟一步三回头地看向红袖,唯恐待会狂风骤雨,但红袖却不耐烦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压低了声音威胁,“滚吧滚吧,今晚再让我看见你们,三天都别想睡了你们!”
营帐外终于在窃窃私语中安静了下来,但景东柘的心却脑疼疼得无法安静。
雷声阵阵,该下的暴雨迟迟不下,弄得营帐里更加闷热不堪,景东柘真想出去透口气,但一想到站在外头的人是红袖,只恨自己之前怎么不早些出去?
今晚的红袖很是安静,没有像平日那般在营帐外轻轻地来回地走来走去,也没有欢快地轻哼着小曲,也没有时不时地轻叹一口气,无声无息的,仿佛根本不存在似的。
但景东柘感觉得到,她就在外面,一直在,他听不见她的呼吸,却能感觉到她深深浅浅的呼吸。
原本景东柘一直盼望着暴雨快点下来,可以缓解营帐内的闷热,但随着红袖无声无息待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久,他宁可自己脸上挥汗如雨,也不希望暴雨下来,他宁可如王定安兄弟俩说的那般,今晚只是空响雷。
但这世上,事与愿违的事情总是多不胜多,一个不经意间,只听噼里啪啦一声,暴雨说降就降,营帐内的景东柘虽然吓了一跳,但并无特别的反应,但营帐外的红袖像是吓得不轻,“哇”一声惊叹之后,便索性骂了起来,“老天爷,你开什么玩笑,就不能先打声招呼?懂不懂怜香惜玉?哦,我不是香玉,我是粪土一般的男人。”
红袖对天的话语,更像是自言自语,哪怕说得极为响亮,但却被雨声以及雷声覆盖得毫无力度,但景东柘偏偏可以挥开雷雨的噪音,将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怎么由衷地觉得,这女人不是在骂老天爷,倒是在骂他,或者是在骂他之流的男人呀?
接下来,便是暴雨持续地浇灌,没有停歇,也没有减弱的架势,红袖在一顿数落之后,便又没有了声响,像是彻底被雷雨湮灭。
景东柘的心却逐渐提了起来,越提越上。
他所住的营帐是全军营最好的一个,但是,四周并没有防雨的布置,即便门帘上有一块凸出,但这雷雨这般宏大,伴随着旷野的狂风,哪里肯直直地落下,定然是斜着劈来。
是以,可想而知,站在外头的红袖,很有可能要被暴雨淋湿,即便不淋湿,双脚双腿定然要湿掉。
景东柘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要对着外头喊一声,让红袖进来避一避雨,但是,这里是军营,这是他男人的营帐,深更半夜的,哪里能让一个姑娘家进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但是,一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红袖那自暴自弃的腔调,景东柘便安慰自己道,既然她都愿意那般面对他,夜半共处一室又有何妨?
可是,这个在他眼里脸皮极厚的女人,今夜却显得格外规矩,似乎要恪守城主交待下来的本分任务,哪怕天上下来冰雹,她也不会躲闪。
这真是个蠢女人,天下第一蠢的蠢女人!
景东柘被自己的思绪与念头煎熬了许久,终于风风火火地下了床,穿上了衣裳朝着门帘大步走去。
东青劫28()
一把撩开门帘,景东柘却意料之外地没有看到红袖的身影。
心里猛地一怔,景东柘站在门口,微微猫着身姿,心绪极为复杂。
好端端的一个人不见,他立即想到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她跑回自己的营帐躲雨去了,一种是遭遇了不测,前者是安全的,后者是危险的,但他的心居然矛盾得希望是后者。
没有用任何雨具遮挡,景东柘先绕着营帐默不作声地走了一圈,见还是没有红袖的身影,便大步朝着红袖三人的营帐走去。
雷还是轰隆隆地打着,间或着闪电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到他的身上,湿了他的脸、他的眼、他的身,但他却毫无感觉。
默默地跨进红袖三人的营帐,在闪电的映照下,景东柘看到王安定兄弟在各自的床榻上沉沉入睡,而靠边的那张属于红袖的床却空空如也。
她居然也不在自己的营帐?
当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