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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也没关系。
现在的女人就不妒忌,没毛病吗?
女人是短视的麻烦的动物。
我相信,有许多人是没办法才投胎做了人类的,一定有许多人,想着投胎做蝶类。
思想是痛苦的渊薮。
嘿嘿,瞧我这,一点点脑容量,还想谈深刻的思想。
罢了,说说我哥哥的英雄故事吧。
把他写成英雄,我会好受些。
那一年秋天那个干旱啊。
风吹黄沙,漫漫席卷。
是,你说的以地,就是现在华北、北部、西部在春夏秋冬季,一年四季经常看到的沙尘暴。
沙尘,是因为土地严重缺水,土地沙化,这是很可怕的。
但我看人类好像并不着急。
都忙着挣钱。
挣那么多钱做什么,人很快都会死。
也是,还有什么比人类更短视的动物。
那一年,土地干渴。
庄稼枯死。
几次比较大的地方农民起义,在甬江流域,在珠江流域发起,暴动,起义,由于地主恶霸残酷掠夺剥削农民的耕地,加上南诏国犯境,战事连年不断。
朝廷紧急搜刮军费,加上旱灾,贪官仍然加重税收。
百姓纷纷逃亡。
起义在所难免。
巫医老妪的话还在耳边转着:天要变了,要变天了。
我认为有巫医存在。
哥哥带着襄兵逃亡北方,他的确在王母山遇过巫医。
这一年的王母山却格外恩赐,风调雨顺,农业增产,瓜果遍地。
此时不起义,更待何时。
我的哥哥刘统帅聚襄兵数万,在王母山起义,会合兖州三千多农民起义军共同行动。
车辚辚,马萧萧。
当年秋天攻下了兖州。
转战山东,江南一带。
继尔向淮南作战。
所向无敌。
朝廷害怕了,因为这一带是小朝廷财富中心。
一旦切断漕运,断绝江南贡赋,朝廷都成为死城。
这个时候,朝廷派出重臣用封官加爵引诱,兖军首领动摇,起了投降之心。
我的可哥刘统帅退无可退,在淮水盱县与兖军拼杀,兖军被打得落花流水,首领带领残部数次向朝廷求降。
这么一点点兵力,朝廷反悔,派了兵力,几下就把兖军残部消灭得干干净净。
刘雨锡的襄兵屯扎在淮南。
兵强马壮,筑城防工事,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朝廷里的主战派,闹着要反攻襄军。
哪知遭到老臣们一片呵斥。
反个屁攻,数数朝廷的气数还有几何啊。
再看看接任的王,未成年。
芦王本来在他的封地,他根本无心为王。
下一步怎么走,你们看看,怎么走?
朝廷大臣明争暗斗。
是了,从这时起我叫秋妃。
我的确是在零王咽气前,得到了这么一个封号。
秋妃娘娘。
后来,经过运作,我当然有自己的小集团,洗白后的我,带着年龄尚幼的芦王,每日里早早吹灯睡觉。
搂着讲故事。
我记得我讲了华山畿里有一只精卫鸟儿。
芦王喜欢听,老是盯着问:“后来呢?秋妃娘娘?”
十多岁的王在故事里渐渐睡熟了。
万籁俱寂,窗外月华如水。
一会儿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从窗外响起,停了一会儿,死一般的寂静。
风吹墙角的那棵老枫杨,沙沙,沙沙沙。
秋妃不开门。
这天晚上秋妃睡的并不踏实。
我的哥哥应该也是蝶族。
但他投身军营,杀人如麻。
他早已给自己的肉身换了性质。
他不再是蝶族,不会因为蝶族的寿命短而死在50岁左右。
说到这一点,我在翻开后人的史料时,意外看到一个我们的蝶族。
他就是一个叫唐老斋的男子。
可是,太奇怪了,他竟然活过了80岁。
我有些不明白蝶族的后代怎么能够活过80岁,除非,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男人,坏事做尽,身体里注入了恶之花。
唉,不知道与他同活在世上,天天打交道的人,知道不知道这一秘密。
唐老斋是一个变异的蝶族。
唐老斋是一个变异的蝶族。
他曾经杀害过或间接害死过人。
他的手上沾过亲人的鲜血。
不知道这个唐老斋在哪里,我的感知已无法感应到唐老斋。
28,母亲 相见()
我在宫中,突然被洗白,有了行动的自由,我自己也纳闷,这是为什么?
民间传说我被放逐回家了。
一路上,有人惦记我的金银财宝,珍珠玛瑙珊瑚首饰,有杀我。
无稽之谈。
在后来芦零王即位时,我才有了答案。
原来,宫中的实权派人物陈太傅暗中帮了忙。
至于为什么帮我,我无法说的清。
兴许孙三变在其中说项。
他知道我哥哥刘雨锡对陈家大小姐的眷顾。
爱屋及乌吧。
今天我要说说陈家。
陈家的女儿,天才音乐人陈芷萱,以及她的娘。
陈芷萱的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爱上了喝酒。
整天离不开酒。
有了钱,却是孤独的中年女人。
这个曾经的太傅正室,被驱赶回老家独守空房。
有钱的女人,高攀的自然少不了。
乡里乡亲,隔着多少层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都找上门来。
渐渐地,饭局就多了,在酒桌上,陈太傅的原配一直都被尊为上座。
一个单身的被抛弃的女人,坐在主客的位置,这是很给面子的事。
芷萱的娘坐在主客的位置上,主请会端来一杯酒放在她面前。
无酒不欢,没有酒,桌上气氛就上不来。
可是,女人嘛,喝不了多少,就会酒醉。
谁不知道酒会让人醉。
芷萱的娘也知道的。
就玩起了时下流行的酒令筹。
在红木片的酒令筹上,写上谜语歇后语,高雅一点的弄些艳词丽句。有上句,对下句。
芷萱的娘胸无点墨,又不肯学点儿古文,于是总是端酒杯。
天长日久,酒精依赖,像个老酒鬼。
深宅大院里的芷萱只会弹唱。
后来,则是爱上了一串铿锵的脚步声,以及那儿容长脸的帅男人。
也即我的哥哥,襄兵的统帅。
陈太傅的弟子王石山知府于心不忍,眼见得芷萱的舅舅上门求援,拍了下脑袋,说想起个人来。
你道是谁?
刘雨锡大统帅的娘。
我的娘,出生在江洲华山畿的娘,终于露脸了。
自从我的哥哥选择了铤而走险,就把娘像宝贝一样地藏了起来。
连我都不知道。
这也是谢锜大将军求王知府出面帮的忙。
娘与哥哥曾一起逃荒。
但在江洲定了居后,我的哥哥刘雨锡成了百工领袖。
娘不是胆小,是怕连累了儿子。
儿子也不是不孝,理由也是怕连累了娘。
我的娘能做一手好菜,人勤快,于是到了官府做些杂事。
就像现在政府里的保洁员一类。
这份工好啊,吃,不愁,经常还能够跟衙门里的官员共一个食堂,官吏们休息天,刘雨锡的娘正常要去做活。
好家伙,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娘在休息天,不是用官家的资源洗洗晒晒烧烧煮煮,就是跟那一帮仆役一起,有福同享。
竟是个地位低等却有滋有味,实在保险的职业。
有那么一天,从江州府知事部的一名官员敲门,让我妈跟着走一趟,类似于上一级管理员有话要跟她谈。
我娘什么时候得到过如此重视,放下手中的活,就跟着去了。
却是一桩差事,要到一个大户人家做事。
具体做什么,去了再说。
上午的通知,下午就要去报到。
唉,一个妇道人家,辗转如飘蓬。
但愿命运对她不要太苛刻。
进门,一进的院子,院子里有几株紫薇树,墙根有芭蕉,再一进的院子,两层楼,院中有一株高大笔直的香椿树。
虽然已是秋天,香椿叶倒也绿着。
再往后,两层楼的屋后,一片瑟瑟瑟的竹林,被风刮着,声音细碎,有些阴森。
我娘倒也不怕。
只是那池子里却什么都没有,太湖石光溜得发白。
唉,是一个没有创意的空虚的大宅院,没人精心打理的人,可惜了。
那天芷萱的娘喝得有点高,午后才上的床,这一睡至少要到太阳落山。
小姐在绣楼,安静得紧。
几个粗手粗脚的仆妇与男仆,闲得看鸟儿在院子里追逐。
见我娘来了,目光追随了几步,麻木。
我娘想继续朝池子后面的假山方向走走,熟悉熟悉工作环境。突然,有一个细尖尖的声喊:刘娘娘。
我娘脚步迟疑了一下,她不太确定这个称呼是不是对她的。
一生中,直到现在为止,她没有被叫过刘娘娘。
王石山知府威严地站地绣楼后的空地上,旁边是一个过于矮小的男人。
过于矮小的男人,脸上看不出是喜悦还是威严。
我娘是认识王石山的。
还是华山畿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在衙门里上班,与寺庙里的方丈叫做裴相的,还很友好。
我娘往回走,她是天足,中等个子,梳着一个圆圆的发髻。
那一年,她还不到50岁。
身手灵活。面如满月。
我娘是一个圆脸的山里氧气美女。
当年,在家乡,她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又心灵手巧。
如今的我娘,一个人离乡背井,音讯全无。
但,这就是命。
荒年灾年,国无宁日,能够保全于世,且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