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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亲情,冷酷的亲情。
妈妈流浪去了吧,在这个世上,她成了孤家寡人。
颜涓若突然心疼起妈妈,一个人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满含生机的院子,想起妈妈也是喜欢花花草草的,曾经美丽的妈妈是小城的一道风景。
竟是流泪不止。
颜涓若说到这里,又是止不住落泪。
冷惠侧过身子,关心地问:
你,就是说,你回国了,因为父亲去世,妈妈又不接电话,你担心
是,我担心她的安然。
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姑姑也是噤声。
颜涓若突然想到了研究生毕业后,回到北京,在某要害部门工作的晏瞳。
妈妈所在的检察院,与她是一个系统,兴许她会知道廖梅如在查大案要案,身份被隐藏了。
你在吗?
那一次,颜涓若想到了晏瞳
他在qq上犹豫着打了三个字。
滋味百种,恍若隔世。
他是住在经济型酒店里,带上随身的手提上了网。
他不能忍受空寂的等待,于是站起来倒了杯咖啡,站在白色窗纱的窗前,看着天空。
眼前还有一幢高楼,站在窗前什么也看不见,京城的天空是灰色的。
什么景致也看不见。
咖啡很烫,一口也喝不起来。
颜涓若回到桌前,晏瞳没有回音。
如果找不到妈妈,颜涓若准备着还是回国。
假期一过,他就可以上班了。
自己养活自己,妈妈怎么样,他担心,却并不怕。
突然qq上有提示音,颜涓若扑上前去,果然是晏瞳。
你在哪?
晏回问,给了一个笑脸。
我已回国,等妈妈的信息,你可知道?
你在哪?
晏还是这句话。
颜涓若拍了一张百度地图,上面有标注自己的方位,他用手机传图到qq,发给了晏瞳。
晏瞳回道:等我。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所谓的关心与亲情,颜涓若此时也只能相信晏瞳。
而且他一直承认,晏瞳是个优秀的女孩,没有什么事情她办不到,办不成。
京城的交通颜涓若是约略知道的,拥堵。
在等晏瞳的时间里,他洗澡,换衣服,整理箱子。
心情略略有些波动。
毕竟又是有相当长的时间与她不联系了。
她怎样了呢?
结婚了吗?
他刚升高一时,她已上完大学,是不折不扣的大姐姐。
转眼30多岁了,应该结婚了吧?
可是,颜涓若也就是胡思乱想,毕竟他是想回到美国去生活学习和工作的。
从他的爸爸妈妈身上,他看不到留在此地的前途,而且他是懒得去理会人情世故的。
我心疲惫。
有人敲门,颜涓若看看手表,离晏瞳说来找他不过25分钟。
他疑惑着开门,发现门外站在一个高个子女生,似曾相识。
颜涓若想不到自己的心跳猝不及防地狂跳起来,眼眶里随之也热热的。
是的,这个女生,与他的人生有过多少纠缠,不承认都不行。
晏瞳进了房间,脸上的笑有点不自然。
眼前的这个男生,是的,天哪,太年轻,太过于英俊帅气,岁月的流逝,没有给他增加沧桑,反而更英俊,更出众。
他是典型的年轻英气的南方人,白面书生。
可是,他又是身高海拔超过180的男生。
这些都不算,他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凡脱俗。
她爱他,在心里,爱得执着,长情,勇敢,可事实上,她太喜欢,太迷恋,从而怕一张嘴,对方会转身而走,所以,她隐忍,什么都没说。
她围绕着他,也躲闪着他,她不放弃他,但又忽略他。
终究他回来了。
找她来了。
她在没有他在场的时空里修炼自己,如今,真的两两相对了。
颜涓若家的辛酸真正是不说也罢。
颜涓若去了陵园,给亡父磕了三个长头。
少不得哭了又哭。
往事不堪回首,而作为儿子的颜涓若总要往前走,悲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颜涓若的确是找到了靠山,一切钱能解决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廖梅如的身份已是江洲市副市长。
至于长假后他回到美国,正式工作开始了,车子,换成自己心爱的宾利,房子换成前后有花园的,都可以。
美国加州的冬季还是非常惬意的。颜涓若在美丽的加州当一名幸福的码农。
这天,是休息日,他想驾车去海边散散心。
阳光和煦,一点也不像北方的冬,风那么刺骨。
颜涓若的人生有许多梦想,其中之一就是要奋斗到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生活。
要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如果让自己成为一名公务员,工作时掩饰自己,唯唯诺诺,那样的人生无非是在地狱里煎熬,但他左右不了别人,也不关心别人,他这个人从不对任何人进行评价。
晏瞳在幸福与犹豫之间徘徊,在国内,她是官二代,端铁饭碗的成功人士。
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首都北京工作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进中央直属行政部门的。她什么都不缺,在京都她开着白色的保时捷,过着低调却尊贵的生活。
有天晚上,晏瞳选择在一个下雪的冬天的晚上,坐在她的蚕丝被窝里,准备跟颜涓若视频。发出申请后,颜涓若说,等等,正在上课。
原来,研究生读完后,颜涓若进了一家it公司做数据科学家,但是,强手如林,在500个博士争夺一个职位的时候,他不知道得到什么神灵的袒护,进了这家公司一个小部门,但是,的确,颜涓若骗了晏瞳,或者说,晏瞳知道颜涓若暂时骗了她,只是为了给双方时间。
颜涓若得到的工作只是实习3个月,3个月后,他将在留下来还是继续找工作的之间徘徊。留下来,当然是好事,但在了解了美国it行业,且对于学习有超水平能力的他来说,至此,他十分地渴望得到一张最拽的王牌,这就是名牌大学的pass。
他自信他完全可以。
所以,即使公司继续留用,他也想去继续读书。
因为,颜涓若终于明白,眼下的工作即使侥幸做着,在斯坦福、哈佛、麻省及什么常春藤院校生扎堆的公司,他进阶的机会将是少之又少。
何况,他迫在眉睫的是要得到公司的推介,去抽签,以便可以留在美国。
晏瞳是被动的,她在等待。找一个比自己小了七八岁的男生,两个人不是共振在一个频率,也难为她了,她的寂寞无人能懂,她的等待,几季的花儿都谢了。
上课,一周一次,的确颜涓若准备考进哈佛,变为最强大的职场竞争者。
晏瞳没有等到颜涓若的视频,漫漫冬夜显得更长了。
就在晏瞳失望的时候,来年的3月,颜涓若突然回来了。
8,桃花 朵朵()
江洲的雨下的任性。
冷惠是被雨吵醒的。
一阵急促如急行军的雨,赶在凌晨。
冷惠他们昨晚睡的迟,但因为睡的沉,也不缺觉。
颜涓若也醒了。
两个人伸长耳朵听着雨声。
唉
两个人同时叹了声。
“想妈妈了吧?”
“嗯。不仅想妈妈,也想爸爸”颜涓若说了一句,闭上眼的一刻,酸涩的眼泪沁了出来。
他的心痛现在才开始,像一丝丝,一缕缕被扯着,离开自己的心脏。
冷惠的脑中像过着一场风暴。
她在江洲,曾经是江洲官场权力中心的一枚棋子。
她知道太多江洲官场的隐秘之事。
那时她还是秘书长的情人,几乎是江洲人都知道的那一个背后的女人。
在许多她可以出现或不可以出现的饭局、茶肆、牌局,她安静地坐在那个有些跋扈的女人身边,听了一耳朵又一耳朵的故事。
其中,出现频率比较高的是廖梅如。
廖梅如从一个普通的教师,到市团委书记,到法院副院长,到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检察长,到最后她跃身为院长,再后来,副市长,市委党委。
一个长袖善舞的女人啊。
可是,见到她的人,即使有透视眼,也看不出她的本领在哪里。
可是,她要什么本领,想帮她上位的男人多如过江之?。
行政级别比她高不知多少倍的男人,越过了鞭长莫及的鸿沟,罩住她。
冷惠坐起身,她不太习惯早晨躺在被窝时太差话,她是一个整洁的女人,没洗漱一天就无法开始。
颜涓若却腻在被窝里,安静得像睡着了。
早餐弄好放在桌上,颜涓若却不肯起来。
“你什么时候认识我妈妈的,你对我妈妈是什么印象?”
“这个,我们吃早饭吧,今天下雨,不出门,中午我们叫外卖,我再讲给你听”
“好吧。”
颜涓若忙完卫生,坐到了桌边。
“呵,有玉米,这是我的最爱”颜色涓若露出了几天来第一个笑容。
他笑起来
冷惠喜欢注视,他看着颜涓若的小表情,从心底觉得他
他很幼稚。
很单纯,也很好哄。
这个男人
冷惠第一次觉得自己像在赌博。
她果真喜欢他吗?
颜涓若是个有责任的人吗?
她想接下来讲故事时,试探他。
颜涓若收拾了早餐桌,洗了两只喝奶的杯子。
窗外的雨又是一阵,雨水顺着窗玻璃往下直泻。
他们两个都没有看手机,不看电视,新闻里一定又是哪里哪里发洪水了,堤坝垮坍了,房屋倒坍了。
冷惠怔了一下。
今年这雨,的确下的太邪门了。
快100天了吧。
廖梅如与其说是被穹窿山隧道坍方压死的,不如说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