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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洲的男人,但凡有点本事的男人,不是在饭桌上,就是在通往饭桌的路上。
他们的夜生活丰富多彩。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手机进来了一个电话。
“罗市长,我担心天坑那边会出事情”
“你是许副书记?”罗莉的记性一向这么不可思议的好。
尽管她的头疼还在继续,后脑勺仿佛有小锤子在敲击。
但她在听到对方称自己罗市长时,就准确判断,这个人是上次来开会的广电的纪委书记。
一个瘦高白净的中年男人。
“你在哪里,许书记”
这一次,罗市长故意省略了“副”字。
“我们正在江边的桑干小筑对,对,就在滨江边,一个很别致的仿古建筑好,我等你,我们等你,罗市长”
罗市长戴上了新配的近视镜,加了咖啡色的镜玻璃,有保护的作用。
高原的阳光曾经让她畏光。
现在仍是,怕强光。
戴上这副眼镜,她又是新到江洲没多久的,百姓应该不会认出她来吧。
罗市长关上门,转身去电梯间。
“罗市长,罗市长”
有人在后面跟着。
“啊,小高秘书在的?”
跟在罗市长后面的是一位姓高的秘书二处的秘书高扬。
“罗市长,我一直在的,等你下班,你工作一天了,一定很累,我送你回家。”
罗市长心头微微一热,小高,这么年轻,却是个有心人。
“我自己开了车的,你呢,在是方便的话,你来开我的车”
“好呀,好呀。”小高在电梯间,接过罗市长手中的车钥匙。
那是一把有着捷豹标识的车钥匙。
沿江而行,天气燠热。
江边也不凉爽。
进了桑干小筑,一股异样的感觉爬上心头。
江洲有这样雅致有品位的地方。
是一座绿色的城堡一样的建筑。
平层。
坡顶。
前后左右原木搭建的花台。
滴水声
大瓫。
水浮莲做梦似的。
大叶子植物在原木柱做成的花台上,长成两人高的篱笆。
甚好。
这一切甚好。
许副书记远远地迎接。
蜿蜒进了一个包间。
墙壁上的壁画,颜色很特别。
才坐定,抬头,唉。
面前玉立一人,你
是,罗市长你好你好你好。
他,竟是裴湘繁,裴老师。
几日不见,今天却是巧遇。
布菜。
关上门。
环立的服务员请退。
切入正题。
三个人的担心,居然是同一件事。
天坑,既然是天的意志,就顺其自然,不去人为地改变它。
且等。
广电许书记说了一通庐大记者及那个策划组的行踪。
大家不无感叹,真正是不怕不作为,就怕乱作为。
乱作为,负面影响太大了。
那,下一步如何操作?
夜色愈加浓重。
罗市长这时有一通电话进来。
“喂,请说!”
罗市长默默听着电话,脸色越来越凝重。
到最后,脸色已至青色。
她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又无奈地坐了下来。
对方电话拨打了二十多分钟。
罗市长放在手机,不知是笑还是哭,一字一字说:“一语成谶,一—语—成—谶,好吧,我斗不过你,老天!”
裴老师与许副书记大概猜到了什么,但他们不敢妄加判断。
“天坑又埋了两人”
“啊”
“哦,天呐”
26,丑闻 困兽()
偷腥,
仿佛是一种治愈不了的病。
一个愿虐一个愿被狠虐。
时间一久,这件艳事,让江洲被流言蜚语包围。
极欲。
有时需要放纵,有时需要管制。
当自己不能拯救自己的欲望时,就使自己陷入深渊的边缘。
天坑再一次坍陷。
穹窿山脚下出现了一条更长更深的大裂谷。
江洲,你伤不起。
真心伤不起。
城市的东西方向,本来是江洲市未来发展延伸的最潜力板块。
许多大项目准备未来的几年强力推进。
媒体上大标题已做了几个整版:东进,东进!
东方欲晓。
好在,刚刚只有几个项目搬过去。
只是,罗莉市长的“一洞看千年”策划泡汤了。
秋妃的汉白玉雕像沉入深渊,永无见到之日。
还有两个人,一个冷惠,一个秘书长。
人,就这么不堪一击。
只是,又有两个人掉进了坑里。
罗市长在离开办公室前,在脑子中有这个念头这个担心时,第一时间通知了公安有关方面,让全部人员撤走,结果,怎么还会有两个人?
历史惊人的相似。
这个被称为历史的事件,只过去了十余天。
难道,赴死都要成双成对的吗?
都要鸳鸯蝴蝶的吗?
哦,老天。
快搞清楚。
究竟是两个什么人?
死的轻如鸿毛。
不是让撤退的吗?
没有人愿意进天坑,别的办法又暂时想不出来,难道他们是在搞露天音乐会?搞狂欢派对。
既然新闻策划中止了,为什么有人还留在那边,荒郊野岭,三伏酷暑。
看星星吗?
哦,不,看流星雨!
浪漫是要代价的。
帮我查查,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不怕死,是他们的事,别连累他人!
罗莉市长的眼睛里快喷出火来。
但紧接着,她痛苦地喊了一声。
头撕裂般的疼。
疼到,她以为自己要瘁死。
江洲!
我罗莉负你了吗?
我的一腔热血付诸东流了吗?
我图什么?
图什么了吗?
从十年前高考去了京都,当时,记住,当时她是江洲全市的高考状元,在省里的高考成绩也是绝对是排在前鲁的。
中国的no。1大学向她招手,多少像她这样的人,离开江洲,再没有回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忘记江洲。
她周转多处,练就本领,不过是想为江洲做点什么。
江洲,在近代,你的失落让人多么心寒。
人们说你是一座破落的城市,是永远振作不起来的城市。
是人口负增长,人才流失,经济没有增长点的城市。
这些,也许全是现实,但这现实让人心痛。
裴湘繁老师看到了罗莉市长的失望,不,不是失望,是绝对的绝望。
一个女人,聪慧过人。
她那么有志向。
那么成功。
可是,她此刻却像困兽。
裴湘繁今晚与许副书记小聚,聊的正是广电的策划,及庐记者接了这个项目以后的种种。
他们担心好大喜功的庐记者,会乐极生悲。
果然,这才过去了多少时间,就得到了应验。
庐记者,在他六十岁,下半年就正式办退休的当口,竟然,在炎炎夏日,与一个有夫之妇,在天坑旁边的帐篷里苟合。
他们在死之前狂欢。
一起看星星。
一起听夜蝉鸣叫。
一起放纵到不可收拾。
一起,乐极生悲,做了黄泉之下的鬼。
那个一同赴死的女人,是某局的一枝花,人称江洲维纳斯的青年妇人。
不知道多少久坐机关的男人,秃顶的、大肚皮的、红脸膛的、有才的、无才的、有背景的、无背景、有理想的男人,中国最多数量最憋屈的官员,无一不打过她的主意。
梦想过与她巫山赴约,云海漫步。
可是,在一次对外宣传活动中,广电的资深新闻频道头牌记者,遇见了她,惊为天人,从此,不顾一个是使君有妇,一个是有夫之妇,一见钟情,不管一切,天塌地陷。
可是,这个美艳少妇,是尝不得的,因为惦记的人太多,哪个独享,都会遭到群攻。
自此,庐大记者的日子就没有消停过,如行刀背,惊悚刺激,但欲罢不能。
久而久之。
庐大记者脾气暴躁。
喝到烂醉。
动辙掌掴江洲维纳斯,使她美丽的脸肿胀,心情郁闷,只好闭门不出。
但她更离不开他。
哭着求他。
等在他单位的门口。
堵在他家的门口。
被掌掴最重的一次,江洲一枝花纳纳斯被扇的两眼肿胀,看不清脚下的路。
维纳斯暗中饮泣。
可是,等好了伤,止了痛,她又会求庐大记者来看她,与她幽会。
偷腥,
仿佛是一种治愈不了的病。
一个虐一个被虐。
时间一久,这个艳事,让江洲被流言蜚语包围。
极欲。
有时需要放纵,有时需要管制。
一个性情中的大记者,好酒之徒,一个肥硕美妇,终于被一一严惩。
人有病,果真天知道。
庐大记者在自己即将退休,可以安度晚年的时候,选择了这样的结局。
罗市长已经出离愤怒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果真,江洲是少了一座寺庙吗?
没有信仰。
没有畏惧。
如行刀背。
作末路狂徒?
这里不像拉萨,或者任何一处佛教香火旺盛的地方。
人,是要有自律与自醒的。
是要控制与管理自己的欲念的。
庐大记者是白死了吗?
死了还让人吐唾沫。
那个女人,有一个在机关当官的弟弟,长的一表人才。
因为他姐姐的糗事,他一夜蒸发,辞职手续还是很久以后补办的。
又一场丑闻落幕了。
四个人在桑干小筑,食不知味。
天坑埋人,不知何时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