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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场丑闻落幕了。
四个人在桑干小筑,食不知味。
天坑埋人,不知何时为止。
江洲的夜向来不安分。
罗莉市长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疼。
广电的纪委书记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他的患有脑痴的妈妈走丢了,他急急地要赶回去。
裴湘繁几次也劝罗市长早些回去,天无绝人之路,自然乃天意,人无回天之力。
高秘书也劝道:明天的工作更多,罗市长,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三个人,高秘书仍旧开的是罗市长的车,裴湘繁下班后是坐公交车来桑干小筑的。
高秘书热情地招呼,那么,裴老师,一起吧,送完罗市长,再顺道送你回去。
这次夜行,裴湘繁老师知道罗莉市长是一个人,住在江洲的老市委招待所里,吃住都在那里。
她,原来是寄居在江洲的。
曲高和寡。
谁言她光鲜明亮,却是居高难自饱。
“裴老师,我想近期得到了些资料,关于旻元寺的”罗市长说话绵软,意兴阑珊。
“这个,有。旻元寺的香火盛于南朝,西晋时大修扩建,隋朝时毁于一炬。大唐时,各种教派共存,旻元寺重建大雄宝殿。但近代,被选择分子砸烂。江洲历朝历代在佛教方面的地位,从此一去不复返。”
“裴老师真是了然于胸的,只是”罗市长犹豫道。
“我明白,晚上我也在想这个事,只是罗市长不必宣之于口,你的位置决定你不能有所指示,但,这,未必不是一条妙计我还是政协委员,我完全可以提议”
“这样甚好。”罗市长叹了口气。
“这事不宜操之过急,避过这段时间吧,元旦后比较好”
裴湘繁老师说。
“财政上的事,没有问题。这事,我会跟副市长明说。只是,我个人一直在想着一件事”
小高秘书专心地开着车。
总说机遇针对有准备的人,今天的车上,高秘书自然成了罗市长的心腹。
“市长请说,这里没有外人”裴老师轻声道。
“鹤园”罗莉轻吐这两个字。
“罗市长,你是说鹤园!你居然知道鹤园!此想法甚好。”
裴湘繁眼前一亮。
他高兴的是,罗莉市长居然知道鹤园。
江洲地处烟漳之地,漫长的雨季,高温多热,人大多不长寿。
要是建起旻元寺,在旻元寺里避出一个园子,起名鹤园。
鹤者,长寿,忠诚。
鹤园,正是秋妃晚年隐居江洲时,穹窿山下草庐前的园子。
本来有两只仙鹤,后来,死了一只。
好在,鹤与秋妃亲近。
总算两两相依,有个伴。
人生多艰,还不是最难熬的。
难熬的是漫长的黑夜,与伶仃一个的孤寂。
鹤通人性,保卫主人,耐得清寂。
鹤与松柏,谓之长寿,讨个吉利。
去去邪气。
“嗯,这事裴老师多费心了,另外,我已有计划,在宣传文化系列,特聘不坐班的专家委员会,我会划拨专项经费也有你的一份,裴老师,我不会负你的劳动与才华”罗莉市长眼看着就要目的地。
这句话,竟是意味深长。
双方没再说一句话。
罗莉市长到了她下榻的饭店。
小高秘书得到罗市长的允许,把她的车开回家,第二天来接市长上班。
裴湘繁还有一些路才到家。
“裴老师,我爸爸你一定认识的”高秘书一边开车一边说着话。
“你令尊?叫什么名字。”
“高培林。”
“高局长,啊,那是我们教育界的领袖人物啊,哦,高局真是教子有方”
高培林,裴湘繁自然是认识的。
但一个志在学术,一个志在官职。
裴老师也只是礼节上的表示了一下问候。
27,情人 呼唤()
廖梅如曾经说过:她就是你的如来,你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但,任谁,美也好,多情也好,门当户对也好,都不如这个晏瞳。
涓若?
涓若!
什么,问我是谁?我是你老婆,晏瞳。
什么,涓若,你要搞清楚,我给你抛橄榄枝,并不是求你,不是商量,而是正式通知。
涓若,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哦,敢情你是半推半就吗?
哈,涓若,我应该认清你啊,从来都是别人主动,但是呢,你心里一百个愿意。
别跟我玩心眼,涓若,我是施舍你。
“你听好了,我给你两个理由:一,本姑娘的第一次是被你拿去的,我这人善始善终;第二,你的第一次也是被我巧取豪夺来的,这事我负责。”
“我不需要你解释,你听着就好了,涓若,你做不了主,你向来也不做主。对了,我还没搞清楚你属相是什么?”
“涓若,我给过你主动,你不执行,没举措。那么好啦,我来决断。你现在起,准备返京,这里的工作我已安排好。什么?你20万能年薪!20万年薪怎么啦?吓你还是吓我。”
“20万美元年薪,搞清楚,你那是税前,好不好?”晏瞳对涓若说话向来软硬兼施。
但就这样,涓若还是缺少起码的热情。
“涓若,我给你的是20万美元的数倍年薪,加股权,加福利,加旅游休假”
别讨价还价。
本姑娘我没时间等。
颜涓若就是一个缩头乌龟,扶不起的阿斗。
色厉内荏。
外强中干。
晏瞳在涓若初中三年级时就看穿了这一点。
之所以没有收了他,是因为,希望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
历练几年。
男人不到30岁,别跟他谈奋斗。
除非这个男人穷怕了,小时候有吃糠咽菜的命运。
当然也有马不扬鞭自奋蹄的个别例子。
晏瞳不是没碰上吗。
不提自励十凤凰男。
哪知道涓若一味地退缩。
选择了与世无争。
那怎么行?
31岁了耶。
涓若,你奔四啦。
晏瞳感到了自己的责任。
在他还没有成年时,对他的影响,后患无穷。
她要负责。
最能体现负责的就是把自己嫁给他。
颜涓若到了美国,上班下班,跑半马,喝咖啡。
双休日步行去影院看大片。双休日的晚上自己动手做美食。
遗世独立。
生活如水。
波澜不惊。
江洲的一切,亲人们有意瞒着他。
他不知道母亲的真正死因。
不知道母亲在他上大学以后,发生了些什么。
如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父亲为什么而死。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也许可能会面对他上大学以后的日子,让那段荒唐的日子改写。
但,没有如果。
半程马拉松他还在跑。
在波士顿,在异国,没有艳遇发生。
不过,有一个人对他念念不忘。
是他心中也放不下,但又从不主动联系的晏瞳。
这是一个周五的晚上,在国内是周六的凌晨。
涓若带了不少工作回来做。
他的工作看起来轻松,实际上非常有压力,毕竟这是在美国。
自由,但自由的是前提是创造性的工作。
你首先必须是有用的人,是能够从众多有同样谋生能力的人群中,脱颖而出的人。
涓若的qq突然晃了一下。
紫眸?
是她?
还是她?
这个qq名,仿佛是一个温馨却久远的回忆,久远到仿佛上半辈子。
涓若相信,这种感觉绝不会是他一个人有的。
在初三他qq加了她。
可是,几年后,她却不是她。
她与她是一对孪生姐妹。
更荒唐的是,他被她们两个人弄的云里雾里,可是,却一点也不恼。
他的大学五年,有一大半时候是在美国度过的,那也是他将颓废进行到死的一段生涯。
那时候父亲拿着两百万年薪。
那时候母亲的生活处于平步青云中。
他作为新兴的中国的官二代与富二代,当然,这两顶帽子,在晏瞳那里都不值一提。
涓若是在几年后才知道晏瞳的真实身份。
她的父亲是个国部级领导。
她的母亲与父亲脱离了关系,一个人到了美国经营一家公司,富不可挡。
晏瞳什么也不说,她是一个官二代,富二代。
她的同胞妹妹,在她才二十四五岁的时候,财富已达一个亿。
不过,涓若从不用别人的一分钱,因为他自小衣食无忧。
在美国的三年,除了不谈恋爱,其他无忌。
晏瞳在京都是一个八面玲珑,果断有为的干部。
是不知道多少人高攀不上的高官家的千金。
她自己也是一路优秀下来,优越感十足,前途无量的人。
她不喜欢在微信里输字。
干脆让涓若拿起了电话。
晏瞳来电话,直截了当:“我来电话,不是来商量,而是希望你很快料理了在美国的诸事,然后,直接到京都来”
“我的生活,你来安排?”涓若懒洋洋地问。
“只有这样,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
“这个,那你不用等,我没有主意,大不了混吃等死在美国。”
“你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凭什么退出难道就没有想过拼搏吗?没有每个人的拼搏,这个社会能够进步吗?哦,我的工作性质,要不是一代代精英的努力,能够电子化,文明进程是要靠手动的何况,没想过你的父亲会不会死不瞑目?”
涓若在晏瞳的逼问,沉默了。
她什么时候都是有更理的,咄咄逼人的。
可是,她却是直击他的心灵。
是啊。
他的父母都到了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