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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桐,把匕首给我。”
贺铮寒走近,到距离她七八步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因为姚桐望了过来。
“夫君,你要离开我了吗?”姚桐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声音轻而幽,像是一道随时会断了的丝线,“为了旁人,离开我。。。。。。和孩子?”
她仿似承受着极大痛苦,呼吸急了,手也抖了,那把开了刃的匕首,随时都要脱手,在她血肉上戳一个血淋淋的洞。
“阿桐!”贺铮寒一激,汗出如浆,箭步冲了过去。
“别碰我。”姚桐手持匕首,匕尖对准自己的心口,“你骗我,骗我!”
贺铮寒怕她伤着了自己,一手覆在她心口,一手握着匕尖,血淋淋的将匕首夺了下来。
“阿桐,我没骗你。”他看着她,黑眸伤痛难言,“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匕尖锋利,割破他的手指,鲜血顺着匕尖汩汩的流下来。
“啊!”
他的血流到她的手上,这一片血红入目,姚桐脸色骤然惨白,叫都没有叫出来,人就昏了过去。
所有的不速之客都被拦在了外面,北苑里又恢复了安静。
姚桐变得越发的粘人,贺铮寒必须天天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天气越加炎热,因为姚桐身子极虚,这种坐着都出一身汗的日子里,她的屋子里没有用一块冰,贺铮寒必须陪着她。
两人形影不离,这情形落在外人眼里,以为他们情深意笃,恩爱缠绵。
“夫君,你想好咱们孩子的名字了吗?”
凉亭里,一阵带着荷香的清风拂来,吹起他们的衣袖,缠绕在一起,如此的亲密无间。
可贺铮寒脸上毫无喜色,眼中痛色愈重,这些日子,每一日的相处,她的口中只有孩子,她尽情的畅想着孩子的一切,身体健不健康、长得像谁、乖不乖,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化成了刀,一刀刀捅在他心上。
这个孩子。。。。。。。不在了。
可他却在失去了这个孩子之后,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它曾经存在的一切。
在她一日日的描述中,这个孩子深切的印入了他的脑海,刻入了他的骨血。
这个孩子到来的时候,他不在身边,这个孩子失去的时候,他也不在身边,这个孩子,他充满期待,失去了他也痛苦。
可这种痛苦,本来并不那么深。
失子之痛,和险些失去孩子母亲的痛苦比起来,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只要姚桐还在,他们总还会再有孩子的。
他会将全部的疼爱都给他们再有的孩子身上,连着这个无缘的孩子的那一份,尽力弥补,她总会渐渐忘掉这次的伤痛。
可是,在她一日日的缠着他说这个孩子的种种,拉着他畅想孩子的样子,他开始无法忍受,他的神智清醒的知道这个孩子不在了。
却又忍不住的随着她期待,再有不足一个月,就有一个小小的软软的小人儿睁眼看他,流着他的血,长大了会开口唤他爹爹。
没有了,这一切都不会再有了,被他亲手毁了。
就算以后再有了孩子,这个孩子终究也是失去了,这一刻,贺铮寒痛得颤抖,连呼吸都痛苦不堪。
“夫君,你怎么不说话?”姚桐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状,勾着他的衣袖,眼巴巴的等着他为他们的孩子取名。
“我。。。。。。”贺铮寒嗓音沙哑的险些说不出话来,“让我再想想。。。。。。”
“都想了两天了,夫君,你是不是不放在心上啊,还没想出来。”姚桐不依不饶。
高大的身子晃了晃,脑子里像有一柄锤子在敲打,贺铮寒眼睛酸疼的厉害,他怕再待下去,让姚桐看出了他的不对,挤了抹笑,“阿桐,军中有些事情急着要处理,我让人在这儿陪着你,我去理事,好不好?”
姚桐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后,乖顺的点了头。
脚步声远去,直到再望不见他匆匆而去的身影,姚桐忽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无声无息的淌了下来。
“贺铮寒。。。。。。你这就受不了了吗?”她捂住了脸,只觉眼光刺目,刺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贱婢,冀王府送的东西你们也敢扔出去,要是传到了太妃耳朵里,仔细剥了你们的皮。”
“嬷嬷,王爷有令,一切吃食都得王爷身边的人亲自采买,外面的东西,都不准进北苑。今日嬷嬷进来,奴婢已违了令,断断不敢收嬷嬷带来的东西。还请嬷嬷勿怪。”
一老一少两道女声,一道暴跳如雷,一道怯怯的却极坚决。
姚桐听得有趣,手上动作不由一重,折断了一枝月季,花枝断裂的声响,惊动了那两人。
两人一回头,只见一丛花繁枝茂的月季后,赫然是挺着大肚子的姚桐。
“奴婢参见王妃。”
年轻的女声,也是在北苑里服侍的婢女,她还没资格贴身侍候姚桐,骇得脸青唇白,跪在地上哆嗦,王妃怎么独自一人,她身边侍候的那些人呢,怎么都不在身边。
“你是谁?”
姚桐对她不感兴趣,拿着那朵大红的月季指了指脸色青红交错的老婆子。
“老奴是太妃身边侍候的,参见。。。。。。王妃。”
“太妃?”姚桐想了许久,淡淡哦了声,“你起来吧,毕竟是太妃身边的老人儿,你来做什么?”
“老奴谢王妃。”老嬷嬷脸上堆满笑,她可不敢在这位主儿面前摆谱,世子爷真真是狠心,冀王府说围就围了,老祖母和亲生父母他都不在乎,她一个奴才秧子又算什么。
“老奴是奉太妃的令,给王妃送些补品。”老嬷嬷谄媚的上前,“太妃听说您身子骨有些不好,心里记挂着,偏偏太妃也有些不舒坦,大夫让静养着。太妃只得遣了老奴送来。”
这老婆子真不敢惹了姚桐不高兴,冀王府太妃受不住贺铮寒与王府反目的刺激,一病倒了。儿子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个都管不了,也哪个都舍不得怪罪。
最后,将所有的错都按在了姚桐身上,骂她祸水狐狸精,迷了她好孙儿的心窍。
冀王府太妃有了迁怒之人,身子骨一时好一时坏,性命却是无碍。直到前些日子,贺铮寒除了斩杀了一批冀王府的臣属奴仆,对他的这些血亲总算是放了手。
冀王太妃松了口气,身子也渐渐好了。
直到听闻了姚桐进了宁县的北苑,宁县和大名府距离极近,她得了这个信,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可她也知道自个孙子不知哪个心窍迷了,栽在了这个女人手里,怕惹了孙子生气,她除了骂骂,也不敢再做什么。
还是她那个苦命的侄孙女儿,体谅她的难处,不仅在她病了的时候陪着她,还劝她不要和那狐媚子置气。
又日日劝她,就算为了安长孙的心,也得对那女人好一点。
冀王府太妃气急,骂了一通侄孙女儿没出息,竟都害过她的人屈膝。可被侄孙女儿抱着腿哭了又哭,她也难受的掉了泪,罢了罢了,就当为了娘家,就给长孙服个软吧。
她遣来一向看重的老嬷嬷,倒真是真心实意的送补品,对姚桐服软的。
“太妃身为长辈,又是夫君的祖母,夫君一向敬爱祖母,她病了,我身为晚辈没有请安侍疾已是不妥,竟还让祖母牵挂,真是。。。。。。心中不安啊。”姚桐笑得亲切,看得那老婆子一怔,“嬷嬷进来吧,在这里歇歇脚,也和我说说太妃祖母的近况,好让王爷放心。”
冀王府。。。。。。
所有的人,所有的血债,她都记着,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她要和她们一笔一笔的算。
第125章 王妃不好了()
“以后冀王府来人,直接带进来。”
打发走了冀王太妃派来的人,姚桐仿似心情很好。
“可是。。。。。。”婢女小心翼翼,“回王妃,王爷有令,所有人都得经过王爷的允许,才能到您面前。”
“我的话,你们不听是吗?”
“奴婢们不敢。”
事情传到贺铮寒那儿,他略略皱了皱眉,“听王妃。但是要寸步不离的守着,确保王妃的安全。”
算着时间,姚桐的“肚子”越来越大,距离分娩之日也越来越近。
“阿桐。”贺铮寒从睡梦中醒来,手一伸,摸了个空,里面的被褥空空的,他倏然翻身而起,“王妃呢?”
“王妃一刻钟前起身,去了瑞麟楼。”
贺铮寒飞快的穿好衣裳,脚步急促,天色未明,还有些昏暗。
瑞麟楼,建在西院,一路上草木葱郁,还带着晨起的露珠,贺铮寒为了尽快赶过去,抄了近路,露珠打湿了他的袍角。
他衣履带风,眉头深锁。
“怎么没有拦下王妃?”
所谓的瑞麟楼,是姚桐为了腹中孩子特意建造的,布置的精巧,她为孩子准备的所有小玩意、小衣裳都放在那里。
再心肠冷硬的人,只要进了瑞麟楼,都能感受到布置这个庭院之人对孩子的殷殷期盼、深深母爱。
这瑞麟楼是姚桐一手布置出来的,她沉溺在虚幻的喜乐的,却是他贺铮寒最真实的梦魇。
“王爷。”
守在外面的婢女行礼,“王妃一直待在里面。”
贺铮寒眼中露出挣扎的痛色,每一次来这里,都是一场灵魂的受刑,麒麟儿,多么美好的字眼,如今,却是一场空。
“夫君,你怎么不进来?”
他站在门口的时间太长了,姚桐从里面走出来,微垂着眼睫望他。
“天色还没亮,露水深重,你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贺铮寒捉住她的手,就算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她的手也是凉的。
“裙摆都被露水浸透了,回去换件衣裳,别染上了风寒。”贺铮寒高大的身子微微一弯,托着她的膝窝抱了起来。
姚桐没有再说什么,似乎疲累了,一直保持着扭头回望的姿势,直到贺铮寒迈着大步,转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