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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禀报完情况,担忧的望着他的胳膊,那里正在滴血。
今日是陛下的生辰,本来要在宫里宴请群臣,共贺万寿节的,可陛下喝了几杯酒,不知看到了什么,神情忽然就寥落了起来。
近日他颇为宠幸的一个梨园戏子,趁机进了谗言,说香积庵的腊梅开得极好,腊梅开在腊月,陛下的生辰也在腊月,可不是特特为陛下开的。
没想到,陛下竟然听了进去,扔下群臣,微服简行的就来了这积香庵。
结果,刚进了香积庵,就遇到了这场精心设计的刺杀。
那戏子分明是个内应,天枢暗地里磨牙,陛下待她不薄。
天枢忽的一惊,陛下并不爱听戏,对那戏子虽说宠幸,可如今想来,只是常常赏一下金银玩意之类,并没有其他。
可内廷里关于她受宠的传言却甚嚣尘上。
就连他自己不也相信了吗?
天枢小心的打量下了贺铮寒的面色,一哆嗦,像是后脖子里窜上了一股冷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今日这场刺杀,陛下怕是早就知道。。。。。。
早知道那戏子有问题,故意造出她得宠的流言,引蛇出洞。。。。。。
可是,安排这场刺杀的幕后之人虽然有些能耐,可之于陛下,不过是蝼蚁而已,陛下完全不需以身涉险。
除非。。。。。。天枢想起刚刚陛下亲自动手,刀刀见血的狠辣,激灵灵的打个寒颤,绝望的发现自己好像猜到了真相,陛下他。。。。。。并不在意生死。。。。。。。
“陛下,您的伤口。。。。。。”天枢顶着他不悦的眼神,“这里交给臣打理吧。”
贺铮寒没有逼退天枢,又不想听他唠叨,眼神一转,看向老老实实站着,头垂得低低的天权。眉头一挑,觉得有些稀奇,这么些天,哪一次见了自己不是斗鸡似的,这样鹌鹑似的老实样儿,倒是稀奇。
“你来做什么?朕竟不知道你有赏花的雅兴?”
寒冬腊月,天权后背急出了汗,他一个自小被当做暗卫培养的大老粗,还真没有这个赏花的雅兴。
“陛下。。。。。。。人总是会变的。。。。。。。”天权干巴巴的挤出这句话,勉强当做解释。
贺铮寒本来就是不想理会天枢才随意问的,没有什么深意,反而天权这么一说,让他来了些兴趣。
沉沉黑眸随意的扫了一圈,“有雅兴的还不少呢。”
他兴之所至的一眼,并不将这些人看入眼中,“可惜今儿朕扫了兴。这样吧,每人赏一对金”馃子,当做朕的赔礼了。”
他说得随意,听得人却绷紧了皮,连连跪地,口称不敢,又连连磕头谢恩。
这一片的三跪九叩中,却有一道身影兀自站着,乱了节奏,鹤立鸡群,格外的引人注意。
贺铮寒随意扫视的眼睛,便顿在了她身上。
心神没来由的一颤,贺铮寒不由自主的大步走了过去。
就算那道身影,随即矮了下去,跟上了一旁人跪拜的节奏,再没有什么异样,他的脚步依然没有停歇。
“什么人?快保护陛下!”一声高喝猛得响起,天枢等人忙团团将贺铮寒护了起来。
外围的御林军呼啦啦的动了起来,发出的巨大声音,一下子惊醒了贺铮寒。
他眉头拧的紧紧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使劲的按压,心口砰砰的跳。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的腿比大脑还快,就像做梦似的。
沉沉眼眸泛出一丝冷意,又不受理智控制的去寻找刚才那道身影,却发现她被挡在一个男人身后,焦躁忽的叫嚣着传遍了全身。
“天权,你发现了什么?”
又在这时,天枢连声问着发出喊叫的天权。
“我听到那里有动静。。。。。。”天权伸手一指。
天枢和他对视了片刻,见他毫不慌乱,神色坚定,有些将信将疑,“陛下,臣带人去盘查。”
贺铮寒随意的挥手,目光依旧凝在那道奇怪的牵引他的身影上,长腿一迈,继续走过去。
“陛下,这里不宜久留,您身上又带了伤,还请即刻回宫。”
天枢看着他的胳膊一路滴着血,终于没忍住,拦在他面前劝道。
“朕过去看完了,就走。”眼前忽的挡上一道黑影,越发的焦躁,贺铮寒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用力将天枢从眼前拨开。
有了他这句不甚诚恳的保证,天枢带着人离开,去搜查天权指的那处。
“啊!”
尖利的女声蓦地响起,“救命!天权,救命!”
贺铮寒眉头拧成川字,这是他心情不悦的标志。
可这道尖利的刺耳的女声不知好歹的持续的尖叫,叫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贺铮寒的脚步不得不顿了一下。
“娘子,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和那道尖锐的女声相比,这道声音轻得多,可贺铮寒的注意力却放在了这道声音的来源之处。
只见那道没有来由吸引着他心神的身影终于没了遮蔽,露出了大半,他眼瞳一缩,伟岸高大的身子竟然晃了一晃。
腰腹部明显的隆起,竟然是个孕妇!
那丝微弱的希望之线,霎时崩断了,绝望的痛楚塞满四肢百骸,铺天盖地而来。
不是!
他发什么神经!
真的快疯了吗?竟然觉得一个孕妇像。。。。。。他的阿桐。
怎么可能?
他的阿桐,再也不可能有孕。。。。。。
他的阿桐,不在了。。。。。。
“陛下!”
姚桐心口跳得快要蹦出来,一片兵荒马乱中,她在快要彻底离开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映入眼中的是雪层上那一道刺目的血红,随着飞奔的侍卫蜿蜒。。。。。。
第152章 疑心()
趁着贺铮寒突然倒下,侍卫们一片慌乱,在天权的暗中帮助下,杨沐卿带着姚桐飞速离开。
马车一路飞驰,连夜离开大名府。
贺铮寒在香积庵遇刺受伤之时,霎时掀起巨浪。
“陛下,您必须静养。”
天枢嘴角起了个大泡,这几天焦头烂额,那日贺铮寒在香积庵吐血昏倒,在场的人太多了,这消息瞒是瞒不住的。
他只得放出风声,说是刺客的刀上涂了毒药,陛下才会吐血。
中毒也不是什么好名声,可陛下有暗疾的消息万万不能传出去。
“朕起来透透气。”
贺铮寒在床上躺了三四天了,一身骨头躺得生疼。
“就算他们猜到了朕身体有恙,也不是什么大事。”贺铮寒瞧见天枢嘴角挂泡,显然是毒火上攻引起的,到底是他的得力心腹,罕见的心平气和的解释了一番。
天枢不仅没有感到欣慰,心头不祥的阴霾越发的浓重。
“陛下,就算不将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里,可也不能不顾龙体,用这种激烈的方法,还请陛下缓缓图之。”
贺铮寒不置可否。
可他漫不经心的模样,分明是没有听进心里。
“有一句话,就算陛下不爱听,臣也要斗胆劝一劝。”天枢噗通跪下,“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可。。。。。。内帷空寂,膝下无子。。。。。。臣等每每思及此,就忧虑的寝食难安。。。。。。求陛下广纳淑女,早上诞下龙嗣,江山后继有人。。。。。。”
这番话,天枢隐忍多日,终于在香积庵那日察觉到贺铮寒对生死毫不在意时,彻底的恐惧了。就算陛下要处罚,他也要说出来。
身为大夏朝开国帝王的陛下,不能没有子嗣,不能没有继承人。
贺铮寒脸色极为难看,却也没有发怒,而是沉默。
这让天枢有了一点希望,既然已经开了口,他再接再厉:“陛下,礼部拟好了谥号,恭请陛下过目。”
“谥号?谁的谥号?”贺铮寒暗沉沉的眸子风雷凝聚。
“王妃。。。。。。”天枢额头触地,“王妃身为陛下的发妻,按礼节该追谥为皇后。。。。。。”
贺铮寒登基称帝已有一年,可每每说起他的妻子,还是以姚王妃相呼,这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不清楚昔日旧事的大臣,会以为贺铮寒这个皇帝对以往的妻子不满意,毕竟他连亲身父母都没有封赏,更何况一个没有家世的妻子呢。
可天枢却知道,陛下不追封,是他不能接受,一旦追谥了个冷冰冰的封号,王妃就彻底的成了个死人,陛下心里还是不肯相信王妃已经死了。
“砰。”
天枢伏在地上,任碎裂的瓷片打在脸上,滚烫的热水湿了身上的衣裳,依然坚决。
“陛下,臣不是一个人,满朝重臣都期盼着陛下追谥姚王妃,广纳后宫,诞下子嗣。”天枢连连叩头,说出的话却带着逼迫的味道。
以他对陛下的了解,只有追谥了姚王妃,将她彻底的刻在那冰冷的木牌上,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死人。
陛下才会宠幸别的女子,才会降下龙子。
就算陛下要杀了他,他也要说着番话。
陛下连自身的生死都不在乎了,若连个子嗣都没有,一旦。。。。。。出了意外,这大夏朝岂不是便宜了那些魑魅魍魉。
“出去!”
天枢被赶了出去,他站在空荡荡的庑廊下,寒风凛冽,身上都冻透了,脸上却带着笑。
虽然陛下砸了茶杯,冷冷的将他赶了出来,却没有被触了逆鳞的杀意,没有暴跳如雷,看来陛下。。。。。。终究还是愿意承认姚王妃已死了。。。。。。
贺铮寒赶走了天枢,谁也不见。
每日的奏折也是内侍捧进去,再抱出来。
就连正旦之日,他也只是在大殿里露了一面,和朝臣们说了两三句话,就走了。
他身着大冕服,戴着九旒冠,长长的玉石串遮住了面容,大臣们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见他只匆匆露了一面,人就走了,心里止不住的七上八下。
难道那毒分外霸道,伤了陛下的身子?
更有些人,隐蔽的交换了视线,眼神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贺铮寒心情不虞,但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