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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有古怪啊。”
丰五本就是个长袖善舞的,这些日子,扮作行商,和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
她慢慢的发现了不对之处,茶馆瓦肆那些说书人,若是没有官府的允许,再给他们三个胆子也不敢说当朝皇帝的事情。
可古怪就古怪在,这皇帝抽了什么风,让民间议论自己的私事。
丰五不懂什么文人礼仪,可这些日子,她接触过的文人士子,一说起这个事,轻则涨红了脸,重则骂一声有辱斯文,显然对皇帝干这事不赞成的紧。
“你说这是不是皇帝设得圈套?”
丰五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那些读书人愤怒的声音,她比那些一味愤怒的文人多了些心眼,觉着那皇帝闹这一出,不一定憋着什么坏水呢。
“那个女人还活着,这就够了。”
姚桐冷冷一句话,丰五哑口无言。
“有辱身份,这是他们不了解他。”
贺铮寒那个男人,从来不是在良师大儒的悉心培养中长大的,他虽然出身显赫,却生来不得父母喜爱,小小年纪成为质子,靠着天生的野性,才活了下来。
他连血缘伦理都不在乎,更遑论纲常礼仪。
那个男人的爱恨都是极端的炽热疯狂,发起疯来比疯子都可怕。
而让他发疯的那个女人,就是——宁国长公主李柔徽。
这一刻,姚桐有些恨自己为何如此了解贺铮寒。
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要娶的女人是谁,就算她曾和亲西羌,就算她是亡国公主,他也要给她无上的尊荣。
愤恨如毒刺一样剜着她的心,姚桐几乎克制不住这股汹涌而来的仇恨痛楚,他可以娶任何一个女人,除了李柔徽那个毒妇。
他怎么能娶这个沾满他未能出世孩儿鲜血的女人,给她无上的荣耀。
“贺铮寒,你怎么能,怎么敢!”
大名府。
“咚。”
一声沉闷的撞地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
“陛下。”
守夜的侍卫,瞬间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无事。”
侍卫们这才收回按在大门上的手,收刀入鞘。
贺铮寒只说了两个字,阻止侍卫破门而入,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他闭着眼,回味着刚才的梦。
那么多个日夜,他想尽了办法,都没能在梦里见过她。
没想到,刚刚他见到了她。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贺铮寒低低的笑了起来,俊朗的面容泛上潮红,手掌抚在心口。
他的阿桐果然不是个柔顺的女人,就连在梦里,都要给他透心一剑。
可是,她那个样子真是美啊。
鲜活的、灵动的、活生生的,尤其是那双灼灼如火的眼睛,紧盯着他,只有他,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揉进骨子里。
这个梦格外的真实,稍稍一回想,血液立即沸腾起来,火烧火燎的汇聚在了那一处。
幽暗的室内,响起压抑不住的低喘声。。。。。。。
“阿桐,我宁肯死在你手里。。。。。。”,也不愿上天入地、茫茫尘世,再也找不到,再也见不着。。。。。。
门外的侍卫,看到彼此震惊至极的样子,心惊胆战的僵成了一具具雕像。
侍卫们终于熬到了天色露出了鱼肚白,熬到了交班,顶着接班的同僚见了鬼似的眼神,经受了半宿折磨的侍卫,身后有鬼追着似的跑了。
直到天色大亮,才听到一声沙哑的慵懒的嗓音传了出来,“备水。”
等了许久的御前大太监,舒了口气,立即带着人进去侍候。
接班的侍卫擦了擦眼,又看了眼时辰,这都要到正午了,陛下。。。。。。可从没有这么晚起过啊。
就算今天没有朝会,以陛下的作息,也会早早起床,打拳练武啊。
今儿这是犯了什么邪。
这些早上才来交班的侍卫只是心里犯嘀咕,进去侍候的内侍恨不得变成聋子哑巴。
凌乱不堪的龙床、地毯,一入眼,就让这位御前大太监抽了口冷气,若不是有一丝理智在,他定要趴在地上,看看龙床底下是不是藏了个人。。。。。。
“朕去洗浴,你把这里收拾了。”
御前大太监不敢直视龙颜,只敢用余光探了下,这一下,就让他惊得差点叫出来。
自从陛下登基,他就贴身侍候,每人比他更清楚,这些日子,这位陛下过得是什么和尚日子。
刚开始他还会惊异,一日日的陛下都这个样子,时间一久,他险些忘了陛下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几乎以为。。。。。。和他们太监一样了。。。。。。
御前大太监脸色不变,心里疯狂的转动,待收拾床褥时,看到那一片片狼藉,眼珠子都瞪圆了。
“陛下何苦来呢,后宫空落落的,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盼着进宫,他偏偏不要。”
御前大太监将床榻、屋子收拾好,抱着一堆脏了的衣裳、被褥,忍着一连串的疑惑,走了出去。
陛下沐浴更衣时,不喜人侍候,太监也不行。
或许是受得刺激有些大,御前大太监从浣洗房回来时,有些走神,不知不觉中就进了一处几乎没人的院子。
“同顺公公安。”
一声脆嫩嫩的问好声惊回了同顺这个御前大太监的神,眼前的宫女模样甜美,可他从未见过,“你是哪里当值的?”
“回公公话,奴婢是侍候长公主的小萍。”
“长公主?宁国长公主殿下?”
同顺一惊,站直了身子,这位宁国长公主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啊。
他心头忽的一动,一直清心寡欲的和尚似的陛下,昨夜突然动了情。。。。。。
莫不是,和这位长公主有关?
小萍看着这位御前大太监忽然和悦起来的脸色,心中一喜,看来事情比预想得还要顺利。
“奴婢侍候的正是宁国长公主殿下,公公也知道殿下?”
第156章 朕亲自查()
在小萍的有意引导下,两人相谈甚欢,且直到离开,小萍的表现都像是不经意的巧合遇上,这让同顺稍稍吊着的那一点心也放了下来。
“殿下,奴婢按照您的吩咐结识了御前大太监同顺公公,并未引起他的疑心。”
小萍恭敬的跪着回话,眼睛紧紧盯着脚尖,不敢抬头,她知道自己侍候的主人不喜被人盯着看。
“做的不错,赏你了。”
一只沉甸甸的金镯子砸进怀里,小萍掩不住面上的喜色,谢了恩退了出去。
她一出去,屋子里寂静了下来,暗沉沉又没一点人气,这屋子冷森森的像个冰窟。
盘膝坐在美人榻上的女人,似乎习惯了这样的阴暗冰冷,像是某种藏在阴暗角落的动物,在这种环境下才能有安全感。
她手里握着一串佛珠,嘴唇喃喃,念诵着旁人听不懂的经文。
过了许久,念完经文,她放下佛珠,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一把小巧的银剪,刺破手指,用流出的血珠在一幅白绢上涂抹出诡异的线条,像某种骇人的符咒。
“姚桐,你可得好好的活着。”
从来没有想到,她能摆脱低贱的婢女身份,再次以宁国长公主的尊贵身份出现在世人明面,竟然是仰赖那个夺走她所有的女人。
“姚桐!”
无声的阴冷的吐出这两个字。
她夺走了曾经对自己呵宠有加的男人,让她堂堂一国公主一无所有,沦为婢女。
可是,李柔徽只敢将这恨意藏在心里,甚至还要祈祷她活得好好的。
只因她太清楚她那被迷了心窍的寒哥哥,为何恢复她宁国长公主的身份。
他要用她作饵,诱使那个狐媚子现身。
李柔徽压下这无比的屈辱,她是个最能认清现实的女人。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她那个被史官骂做昏君的父皇最宠爱的女儿,也不可能在和亲后在西羌的王庭里如鱼得水。
她清楚寒哥哥的性子,软硬不吃,心如铁石。
唯有一点能让他恻隐,那便是老老实实的任他利用,越是受尽千般苦,不叫屈不抱怨,越有可能得了他的怜惜。
而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生了怜惜之情,后面的一切都不远了。
“姚桐,你夺走了的东西,都得加倍的还给我。”
宁国长公主李柔徽,压下满腔嫉恨,就算恢复了长公主的待遇和尊荣,除了需要她盛装华服出现的时候,私下里她依然住在这阴暗湿冷的屋子里,穿着粗布衣裳,似乎还是那个没名没姓的卑贱婢女。
而这一切,必须让该知道的人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才能达到她的目的。
她等着贺铮寒心软,回心转意,等着她曾经的寒哥哥再回到她的身边。
自从那一夜乱梦,贺铮寒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一封比一封措辞严厉的旨意,将一条条越缩越紧的夺命索悬在寻人的缇骑和影卫头上。
“陛下,臣有消息。”
缇骑统领得了最新情报,急出的一嘴泡都不疼了,火烧火燎的就进了宫。
“海匪头子?”贺铮寒双手撑着桌案猛得站起,双眸冷厉。
“臣自从得到了那乱贼的画像,就在各个州府都张贴了,只是那贼子狡猾,一直没有消息。”不过,幸好他们缇骑负责监察各地官府,出的外差越来越多。
他身为缇骑统领,乃是帝王心腹中的心腹,不想却在寻人之时鬼迷心窍,干下了蠢事,拿了那两位惹不起的姑奶奶,惹了陛下的厌恶。
为了争回颜面,立下大功,他下了狠手,让缇骑营里所有的人都记下了画像中男子的容貌。果然,功夫不负苦心人,这次去蓟州沿海的几个府县调查的人,终于带回了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让那如大海捞针一般的寻人有了确定的范围。
“海匪?难怪难怪!”
这一刻,贺铮寒身上杀意浓冽,缇骑统领后背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枉朕掘地三尺也寻不到人,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