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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保不齐,先皇后遇到先帝时,也不小了。。。。。。奴婢不该说这些,请太后恕罪。”
太后眼神一下子凌厉起来,先皇后一直是哽在她心头的一根刺,碰一碰,都疼得厉害。
“哀家绝不允许她惹事生非。”
“快,传话给皇儿,嘉奖封赏冀王世子的旨意先缓下来。哀家要再考虑考虑。”
紫宸殿里,年仅八岁的小皇帝,穿着整齐厚重的龙袍,小脸上犹带着孩童的稚气。
“就按照太傅说的,朕这就盖玉玺。”
虽然朝堂上百官争吵的很多事情都不懂,但小皇帝小小年纪就颠沛流离,那段从长安逃到临都的记忆,一直印在脑海里,那种逃命的恐慌记忆也一直残留在身体里。
所以,他对于这封捷报,是打心眼里高兴。
他信赖的太傅也说了,贺世子能征善战,有他守在北边,那些凶狠残暴的胡人就不敢南下中原,他们才能安生。
“陛下,太后娘娘宫里来人了,请您过去一趟。”
掌印太监进来,手里并没有捧着玉玺,行礼后悄悄说了句话。
“母后有事?”
小皇帝对太后很依恋,一听这话,连忙站了起来,“太傅,朕先去看看母后。”
太傅微微弯腰,脸色平静,“臣等着陛下。”
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时辰。
等小皇帝再回来,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一脸迟疑,眼神闪躲。
太傅暗叹一声,小皇帝这样子,他想装看不到都不行。
太后强势,幼主懦弱,这种局面,非是好兆头啊。
“陛下,可是有事情要和臣说。”太傅温声问道。
这句话,给小皇帝递了个台阶,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太傅,朕觉着。。。。。。贺世子的封赏还要再商榷一下。”小皇帝偷偷的瞄着太傅的脸色,将他还是温温和和的笑着,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小皇帝忽然有了底气,接下来的话说得极流畅,“贺世子功劳的确大,但若要封他平凉节度使,那便和冀王一样了,冀王才是河北道节度使。”
“贺世子身为人子,怎能和父亲平起平坐?朕觉得不妥。”
这种妇人手段,明显是太后的手笔,太傅心里着恼,脸上却没显露出来。
“那陛下以为要怎么做?毕竟自从景福年以来,这么些年,贺世子这一战,可是最大的捷报,极是振奋人心,若不大赏,恐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小皇帝咬了咬唇,“朕觉得赏他黄金千两,田邑千顷,加封骠骑大将军,位在诸将之首。”
“朕听说他已娶了妻,甚是珍爱。却因种种原因,一直没有请封诰命,朕想着一块加封了他那夫人,封她为三品诰命,赏大红缂丝百子图云锦十匹。”
太傅眉头一皱,强忍着怒气劝诫,“陛下有所不知,他这夫人出身汴州郑王府,出嫁当日,那郑王设了伏兵,欲将贺世子置于死地。冀王府上下对她极为不满,这份封赏怕是不妥。”
“这事情太后和朕说了。”小皇帝浑不在意,“凡女子嫁入夫家,就是夫家的人了,郑王的事,和他的女儿没有关系。再说贺世子一直留她在身边,显然是喜爱的,朕赏了他所爱,贺世子定会感激。”
又是太后。
太傅走出紫宸殿,强压下的愠怒,再也无法掩饰,太后这手伸得也太长了。
“大人,宁国长公主府上长史求见,在厅里侯了半日了。”
宁国长公主虽舍身入道,但她和亲西羌,于国有功,朝中大臣极力争取,保留了她的封号和封地。就连道观,都建在了公主府里。
“长公主殿下?”太傅略一沉吟,就穿着这身入宫觐见的朝服,见了来人。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送走了公主府长史,太傅踱了几步,“宁国长公主身份贵重,先皇嫡女,先孝安皇后也是世家出身,这种底蕴绝非小户子可比。”
眼神落下长公主府送来的精致玩意上,略一颔首,皇帝年幼,他们这些朝臣只能在学业上督促,内宫之中毫无办法。
太后。。。。。。出身见识实不足以教养帝王。
宁国长公主身为长姐,关爱幼弟,是再好不过了。
念头转了一圈,太傅已有了取舍。
临都的暗潮汹汹,传到大名府,则变成了一场轩然大风波。
不知为何,封赏姚桐的圣旨,先一步到了冀王府。
“三品诰命?”
冀王太妃还没听话传旨太监的话,阴沉着脸厉声呵斥,“这旨意怕是传错了吧。”
第57章 孙家闹事()
外地藩王,手握重兵,权大势大,偏安一隅的朝廷,根本节制不住。
这些来冀王府宣读圣旨的太监,都极是客气,压根不敢在王府主子们面前摆天子家奴的架子。
冀王太妃这声打断宣旨的怒喝,若在往时,妥妥的大不敬之罪。
可这时候,这些太监非但不敢发怒,还陪着笑脸解释:“没错儿,这是内阁大学士奉命拟的旨,皇上御笔批了,加盖了玉玺,绝不会有错。”
“王公公,这圣旨一共几份?”
冀王发问,王公公连忙恭敬的回话,“回冀王爷,就这一份。”
“一份?这么说这圣旨先到了大名府,而后才到凉州?”冀王发问,声音里不辨喜怒。
“奴才得的命令,是这样子。”
冀王不再发问,走到冀王太妃面前,劝了几句。瞥了瞥太妃身边侍候的丫鬟,“太妃咳疾未好,院子里风大,仔细加重了病情。你们扶着太妃先回瑞萱堂。”
这是要将冀王太妃劝回去。
“这旨意本王知道了。冀王府世受皇恩,犬子有些小功劳,也是应当的。报国尽忠本就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本分。”
冀王说了几句客气话,挥了挥手,管家端了一托盘沉甸甸的荷包上来。
“天气炎热,从临都到大名府,一路上辛苦。这些银子,你们拿着,买些果子吃。”冀王出手阔绰,且不容人拒绝。
“你们有皇命在身,本王就不留了。今日就启程去凉州吧。”
传旨太监目瞪口呆,这冀王府一家子的反应真是出乎意料。
儿子有了大出息,怎么冀王做老子的这么平静?浑不似开心的样子。
还有冀王太妃,看那样子,对皇上封赏姚氏三品诰命那么不满。
“多谢王爷恩赏,奴才们这就告退。”
王公公人老成精,对这些古怪视而未见,冀王给的东西,他们不敢不要,恭敬的接了下来。
打发走了传旨太监,冀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朝里的人,还是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不派两对人马,同时传旨,偏偏要先到了大名府,再去凉州。
挑拨他们父子亲情,可恨。
“王妃多劝劝母亲,有些事看开些,别钻了牛角尖。”
冀王叫住抬步欲走的冀王妃,淡声吩咐了一句。
冀王妃神色冷冷,雍容的脸上淡淡的,漠然的应了下来。
“母妃,你不开心吗?”
整个冀王府,真正高兴的只有贺福瑗了。大哥立下赫赫战功,天下扬名,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圣旨不仅加封了大哥,还封了姚桐三品诰命,这以后,她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嫂子了。
“都是大姑娘了,还蹦蹦跳跳的,一团孩气。”冀王妃揉了揉额头,这没心没肺的孩子,一点儿都不像这王府的人。
“母妃,笑一笑嘛。”贺福瑗笑嘻嘻的抱着冀王妃的胳膊摇,饶是冷清惯了的冀王妃,都受不住她这样子撒娇,撑不住一笑,“母妃没事儿。”
“那些人那些事,都随他们去,母妃只要你们兄妹三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贺福瑗心口一凉,笑容僵在了脸上,怎么是兄妹三人?
母妃明明生了四个孩子,大哥、二哥、三哥和她,大哥也是母妃亲生的,怎么母妃一点儿都不将他放在心上?
心里长了草似的难受,贺福瑗再心直口快,这个话题却无法问出口,只能死死的憋在心里。
“你父王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这几日身子也不舒坦,你就代母妃多去几次瑞萱堂,尽尽孝心。”
“郡主,瑞萱堂闹了起来。”
这一日,贺福瑗刚刚午睡起来,贴身丫鬟急急慌慌的跑了进来。
“孙大夫人带着几个妇人来给太妃请安,不知怎么的,那几人见了太妃就咣咣的磕头,哭喊着要太妃做主。”知道自家郡主和姚夫人冰释前嫌了,丫鬟一脸焦急,“奴婢打听了下,牵扯到了姚夫人。”
“可恶!”
一听孙家的人来了,贺福瑗大怒,当日她和姚桐嫂子约在了松鹤楼见面。
结果,她一路不顺,让人拖了进度。等赶到了松鹤楼,包间里空空如也,姚桐嫂子失踪不见了。
将松鹤楼搜地三尺,才发现那二楼的地板挖空了,能直接跃到底楼,而底楼的房间内,赫然有一地道。
如此精妙的局,实在是处心积虑。
幸好姚桐嫂子福大命大,没有出事,还跟着大哥去了凉州。
祖母袒护母家,这事儿又不能大肆张扬,否则姚桐嫂子的名声就毁了。只暗中训诫了孙琼华一番,足够仁慈了。
经历了这一事,孙家也老实了一段时间,孙琼华也被关在家里,不许出门一步。
没想到,前儿才传了圣旨,祖母心里正不痛快,今日孙家就上门闹事了。
“郡主,您慢点,奴婢还没给您梳头发呢。”
贺福瑗充耳不闻,一阵风的赶往瑞萱堂。
“太妃,求求您给民妇做主啊。民妇那侄儿娶妻施氏,那施氏五年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我们家都没说她一个字。”
贺福瑗刚走进瑞萱堂,就听到一声声高亢尖利的哭诉声,她皱着眉立在了庑廊上。狠狠瞪了眼守门的丫鬟,不许她们进去通传。
“只可怜我那侄儿命苦,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