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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凉州已经发现了疫病,夫人不能进城,最好远远避开。”施医女自己可以入城诊治,却坚决不同意姚桐插手。
“姑姑,看病救人,这些事情需要你们。但是,有些事情,必须我来做。”姚桐知道施医女担心自己的安全,温声说:“譬如这些染上了疫病的人家,要彻底隔离。要在人烟稀少之处,另建医馆,将患病之人安置在那里,由大夫诊治,若是治愈了,就放归家里,若是不能,则要尽快处理尸体。”
“这么做,城中百姓未必愿意。”施医女皱起了眉头。
“所以,这些事必须我来做。”
普通的百姓还好说,那些官员权贵,只有姚桐的身份能够压制得住。
施医女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终于还是点了头。
“施姑姑,你将领头的大夫们找来。天权,你去传凉州守将。。。。。。来此议事。”
姚桐依然温言细语,可话里的坚定与气势,让人无法忽视,不知不觉的听从她的命令,以她为首。
临都。
山高水长,北地的消息传不到这里。
舞低杨柳、歌尽桃花,说不尽的旖旎香艳。
“郡王英姿焕发,功勋盖世,朕敬郡王。”
皇宫宴上,小皇帝率先举杯,贺铮寒给他面子,举了举杯,喝了杯酒。
有了小皇帝带头,太傅又紧随着敬酒,其他的臣子按着品级高低,一一起身敬酒。
喝了一轮,饶是贺铮寒酒量极大,也有些微醺。
“哀家也敬靖北郡王一杯,这大梁的江山还要靠郡王守护。”
贺铮寒刚放了酒杯,不想后殿内外命妇处转出一行人,打头的穿戴的无比奢华的妇人,是小皇帝的生母——太后。
眼光只在她身上一触,就移到了她身后素淡道袍的女子身上,贺铮寒忽然觉得灌入肚肠的酒,火烧火燎起来。
太后喝完酒,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宁国长公主,冷冷一笑。
“华阳道姑也需敬靖北郡王一杯酒,若不是靖北郡王出手,华阳道姑还困在西羌王庭,估计已经按照西羌习俗,兄死从弟了。”太后这话说得充满恶意。
宁国长公主不堪承受似的颤抖起来,脸色白的透明。却不发一言,端起一杯酒,款款弯腰一福,“救命之恩,柔徽无以为报。”
话落,修长的脖颈一扬,一口气喝尽了杯中的酒。
她喝完,目盈盈的望着贺铮寒,浸了酒渍的唇,红润如花瓣。
第85章 跟我走()
这是遇刺之事后,宁国长公主第一次公开露面,也是贺铮寒来到临都后,第一次见到她。
她站在一众装扮华丽的命妇中,穿着道袍,挽着道髻,明明正值锦绣年华,却含着无尽的忧伤。
血液激流奔涌,贺铮寒用力捏着手里的酒杯,神色莫名。
“太后姑母,你快看,柔徽姐姐都要哭了。”人群中传出嗤的笑声,一个生得极美的小姑娘,指着宁国长公主,打趣的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柔徽姐姐,是想要嫁给靖北郡王吗?”
这些年,变故太多,皇室南渡,死伤惨重。以至于临都皇宫里,知晓贺铮寒与宁国长公主往事的人寥寥无几。
而这个开口的小姑娘,是太后娘家侄女,一向得太后宠爱,经常进宫。有时太后和身边人抱怨,也不避开她,她就知道了姑母不喜欢宁国长公主。
自家姑母不喜欢的人,她当然也讨厌。平时宁国长公主行事低调,她想找茬都不好找。偏偏今天,她一个出家之人,竟然当众向靖北郡王抛媚眼,真是不要脸。
她气恼不已,脑子一热,当着皇帝众臣的面,说出这让宁国长公主没脸的话。
这话,状似天真,实则极为阴毒。
宁国长公主脸上的红晕变成煞白,纤瘦的身子摇摇欲坠,“承恩公府的六小姐,何必苦苦相逼?”
话未说完,泪如雨下,对着小皇帝行了礼,匆匆进了内殿。
“哎,你回来。。。。。。”太后的嫡亲侄女,承恩公府的六小姐,慌了神。宁国长公主有多难缠,她可是没少听太后姑母说,怎么会让她一句话,哭着就跑了。
“皇姐。”小皇帝狠狠剜了眼罪魁祸首,“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谁让你多嘴多舌了,赶紧下去。”
承恩公府六小姐,心里拿小皇帝当做表弟,结果他毫不留情冷冷斥责,委屈的立马红了眼眶。
受不了这股委屈劲,她又偷偷瞄靖北郡王。
“承恩公府好家教,养出的女儿,好一张刁钻利嘴。”
放在心尖尖上的男子,毫不留情的嫌弃,她再受不了,哭着跑了出去。
太后怒火上涌,触到贺铮寒冷厉如刀的眼神,手脚发凉,生生的将气憋在心里。
匆匆点了点头,带着一群命妇回了内殿。
好好一场庆功宴,不欢而散。
第二日,贺铮寒又一次站在了长公主府邸面前,这一次,他踏进了门。
“郡王,公主在湖心亭。”
贺铮寒随着引路丫鬟走去,走到水边,顿住了脚。眼前的活水、水中长廊、湖心凉亭,都太熟悉了,除了小了些,和当年长安皇宫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他知道她喜水。
当年他为了她这个喜好,硬是下了大工夫,打通了工部尚书的路子,在工部待了三个多月,学习引水修亭。
终于,成功的引了一汪活水进她的宫殿,依着她的喜好,水中遍植白莲,在水中建长廊。夏季一到,白莲盛开,沿着长廊,站在莲丛中,清风徐来,荷香袅袅,神清气爽,酷暑全消。
走动时,脚下水廊发出一阵阵响声,贺铮寒似沉浸在记忆深处,对这些刺耳的声音,充耳不闻。
终于走到尽头,贺铮寒似忽然回了神。
望着眼前女子,他记忆中那个单纯善良的少女,忽然模糊了。
“寒哥哥。”她还是一身道袍,一开口就掉泪,拿手捂着脸,哽咽开口:“我不敢见你,我怕你见了我失望。。。。。。”
愧疚一下子扑来,贺铮寒心如刀割,他刚才怎么能那么想,这些年徽儿经历了什么,受了多少苦,她当然不会再是当年那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小公主。
“徽儿,是我无能,没能护住你。”嘶哑的嗓音,带着无边无际的悔痛。
“是我命苦。。。。。。”宁国长公主小小的面孔埋在手掌下,半蹲着,哭得肩膀一抽一抽。
贺铮寒解了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这里风大,别受了寒。”
身上一暖,宁国长公主抬手捏住袍角,将这件还带着他体温的袍子,更严实的裹在身上。那张沾满泪痕的脸庞也抬了起来,落在了他眼里。
“寒哥哥,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带泪的脸庞,全是信赖。
“徽儿。”贺铮寒哑着嗓子唤她,“我带你离开这里。你想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样的日子。”
他见她呆呆的,像是不明白他的话,英俊的面庞上浮起笑容,“好不好?”
这是第二次,他说带她离开。
宁国长公主心口剧烈起伏,却又一次在他灼灼期盼的眼神下,低下了头。
贺铮寒眼中火热冷了下去,理智迅速回笼,脑海里忽的跳出姚桐的脸,他心慌意乱起来。仿佛那双秋水明眸就在看着自己,讥嘲的,失望的,冷冷的。
这种想象,让他浑身紧张,掌心里沁出的汗水黏黏的。贺铮寒眉头紧皱,为这无稽的想法。他怎么会害怕?他怕什么?
吁了口气,硬生生压下胸中翻腾的思绪,想要将她从脑海里驱离。
“寒哥哥,你再给我点时间,有些事情我必须做。”宁国长公主抬头,见他拧着眉,锐利的眼神凝着远方,以为是生了自己的气,语气更加软了。
“我是父皇的女儿,是大梁的长公主,有些责任我必须要挑起来。”她抽噎着软语,“寒哥哥,对不起,我不能自私的一走了之。”
她明确的拒绝了。
贺铮寒最先感觉到的不是失望沮丧,而是松了口气,哪怕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他紧绷的肩头,在这一瞬间放松了下来。
“徽儿,你要什么?”
伴随着这放松,一股浓重的愧疚塞满胸腔,这一刻,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太后不喜我。。。。。。”宁国长公主露出惧怕的神色,“那次刺杀我的匪徒,就是她指使的。除了那次,还有很多,我念经打坐的庵堂,突然游进了条毒蛇,是南边才有的竹叶青。”
“寒哥哥,我能躲过一次、两次、三次,可我不知道能不能永远这么幸运,只要有一次躲不过去,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哭出了声。
贺铮寒墨黑的眼睛凛冽,他知道了她要什么,“徽儿,你是先帝的嫡长公主,尊贵荣耀,属于你的东西,我会替你夺回来。”
宁国长公主眼睛亮起,她就知道,她想要的,寒哥哥都会给她。
“寒哥哥,你在临都的人手,都能让我用吗?”她和关和打了这么久交道,知道他在临都暗里有诸多人手,关和是个老狐狸,只肯替她办事,不肯让她亲自掌握那些力量。
贺铮寒缓缓点头。
“寒哥哥,你对我真好。”
贺铮寒扶住她踉跄不稳差点摔过来的身子,身体先与理智的拉开一段距离。
拒绝了她共进午膳的提议,走出了长公主府。
暖暖的太阳一晒,渗进骨子里的水汽消散,他闭了闭眼,脑中那张宜喜宜嗔、鲜活温暖的面孔更加的清晰灵动。
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了,真想立刻见到她。
“天枢,将临都的人手都调出来,交给宁国。”
徽儿想要的他给她,他就能安心的回去了。
第86章 不是不想依靠他,她不敢()
内室里,暖融融一片,香炉中燃着甜香,宁国长公主披着轻纱寝衣,指尖抚摸着紫檀木匣上精心雕琢的纹路,唇角的笑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