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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粗了。”
“这个短了。”
前几个不合格,天权一下下调整,很快就削出了让姚桐满意的竹针。
刚削好的竹针有些毛刺,不够光滑,可姚桐等不及打磨光滑了,左右手各拿一支,将羊毛线勾在针上,凭着记忆织了起来。
只是她到底不擅长,只织出了短短一截,就无奈停了下来,苦想接下来的步骤。
“夫人,可是要用这针织成衣衫?”
乌娜一眨不眨的看着姚桐手上的竹针,满满都是跃跃欲试之态。
“对。”
姚桐忽的一笑,将手上的针线给了乌娜,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用这种针,可以织出上衣、下裤、帽子、袜子。。。。。。”
乌娜越听眼睛越亮,看着姚桐的眼神就像看仙女似的,饶是姚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夫人,您懂得真多。”
姚桐咳了声,掩饰有些发热的脸颊,“我只是知道能织,具体怎么织还得你们琢磨。”
“这样,咱们醉霓裳办一次织衣大赛,七日后评出名次,一等奖奖纹银二十两,二等奖奖纹银十五两,三等奖奖纹银十两。只要做得好,奖项不限人数。”
这一道布告一贴出,整个凉州醉霓裳都沸腾了起来。
且一开始,最忙的人竟然成了天权。
“夫人,您是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娘子,捧着绣帕、荷包求着天权削竹针。他脸板得再冷,也吓不走人,反而被扔了一头一脸的绣帕。”
锦霞回报的时候,一脸幸灾乐祸,平日天权往那一站,旁人都绕着走。这次好了,他不理人,人家先扔了帕子,说你收了我们的礼,就得替我们削竹针。
一想到他那张越来越黑的脸,锦霞就乐个不停。
“辛苦他了。”姚桐也乐,不过是看着锦霞乐,这丫头这些日子经常提起天权,偏偏她自己还没察觉,“削那么多竹子,也怪累手的。”
“夫人甭心疼他,他心里估计美着呢。”
姚桐更乐了,调侃道:“那竹子多硬啊,手上说不得迸出口子了呢。”
锦霞不知不觉的皱起了眉头。
晚上,锦霞服侍姚桐歇了,回到房间,在梳妆台上翻找出一个淡青色瓷瓶,这是夫人赏自己润手的。方子更是施姑姑亲自调配的,不仅滋润,而且能迅速愈合细小伤口。
“我这是为了夫人,毕竟是要护卫夫人,手伤了怎么能行呢。”锦霞越想越是这个理,找了个小丫头,送到了前院。
重赏之下,人人争先,不到七日,就有人织出了半臂,姚桐见了,暗暗一乐,这不就是无袖背心么。
而后带袖的上衫、裤子、袜子,甚至腰带、帽子,都有人织了出来。
等到第七日,呈上的种种衣裳饰物,摆满了半个房间。
姚桐挑出做工最精细的、式样最别致的、针工最好的等等,分别评了奖,郑重其事的发了奖银。
出乎意料,里面没有乌娜的。
奖赏大会结束后,乌娜抱着个精致的包袱进来,里面是套极其精致的用羊毛线织出的衣裙,而且这些羊毛染了色,织出的衣裙绚丽夺目,大小尺寸正是姚桐所穿。
乌娜将这套衣裙献上,忽的双膝跪下,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乌娜谢夫人大恩。”
“乌娜,你是个聪明的姑娘。”
乌娜双目虔诚,“夫人,您的大恩,惠及整个草原。”
原来她真的懂。
这不仅仅是一套衣裳那么简单,这是能救无数草原人性命的恩赐。
“乌娜。”姚桐神色严肃起来,“没有我的允许,羊毛捻线和织衣的法子不许外传。”
乌娜脸一白。
“不过。”姚桐话音一转,“我要在你的部族成立毛织署,任你为首任署令,你可愿意?”
“夫人。。。。。。我。。。。。。我。。。。。。”乍惊乍喜,乌娜结巴了起来。
“乌娜,你真的聪明,聪明的姑娘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把这个法子交给你的部族。。。。。。”
姚桐还没说话,乌娜已经流下了泪,“夫人,仁慈的夫人。”
“我还没有说完,你作为署令,每月要交给醉霓裳一定数量的衣物。醉霓裳不白收,按照市价,或是给你们银钱,或是折合成你们需要的粮食、盐巴、茶叶等等。你觉得怎么样?”
乌娜哭着匍匐在地,“夫人,您给了我族一条活路,您是我族的贵人。。。。。。”
新的技术,很快展现了它的魔力。
乌娜那一族,就是在投靠贺铮寒的那些小部族中都算弱小的,再加上疫病、战争中死去的人口,逃到凉州这边的族人更是不足千人,且大都是妇孺。
本来日子过得艰难,可自从有了毛织署,有了乌娜带来的织羊毛衣的法子,这个弱小的部族,焕发了生机。
他们不擅长种地,却是放牧的一把好手。
成立毛织署的次日,姚桐就将这一族集合了起来,划了一大片草场给他们。
乌娜果然是个能干的姑娘,打压了几个挑事的刺头,很快收服了部族的人心。
对部族人丁进行了安排,男子牧羊,女子跟着她学捻线和织衣,老人和能走动的小孩子捡羊毛。
等第一批衣物织出来,交给了醉霓裳,乌娜没有要银子,全部折成了他们需要的东西。
当看到一车车满载着他们紧缺的生活用品的马车进来时,整个部族都欢腾了起来。
细白的面粉、雪白的精盐、触感细腻的棉布、崭新的盘碗等等,这些东西,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没用过。
族里的老人抹起了眼泪,“长生天,您无能而虔诚的子孙终于得到您的庇护了吗?”
老人领头,所有人都停下了欢呼,唱起了祈祷歌。
乌娜也跟着唱,却在这首唱给长生天的歌声结束后,没有停下来。
脆甜的嗓音接着唱。
“她像雪山圣女一样美。”
“她像长生天一样仁慈”
一遍终了,第二遍时,族人也跟着唱,“仁慈的夫人。。。。。。”
这是唱的姚桐。
这是他们最淳朴的感激。
随着交上的衣物越来越多,乌娜这一族的日子越发好过,人人都能吃饱穿暖,甚至开始买木材、砖瓦,开始建造砖瓦顶的房子。
而这让其他的部族无比眼热。
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频频求见姚桐。
“他们和乌娜那族的情况不同。”姚桐却谁都没见,“乌娜那族人少力弱,族长一家几乎都死了,整个部族都逃了出来。他们的族长却都留在草原上,逃出来的这些人,身份地位不够,无法服众。”
姚桐的话自有人传给他们,这些人不甘心,或是让人报信或是亲自回部族,想方设法的将这边的情况,传给他们的族长。
得到消息,有些族长将信将疑,但是他们的日子太艰难了,投了靖北郡王贺铮寒,直面突利的血腥报复。
活都快活不下去了,突然听说有了这么一条活路,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浮木,绝不愿放手。
这些族长能来的都亲自过来了,不能来的也遣了最看重的儿孙过来。
姚桐身穿郡王妃的大礼服,在凉州府衙接见了他们。
她没有故意拿捏,直接了当的答应了。
“诸位既是郡王的部属,子民便也是郡王的子民。”姚桐答应的痛快,但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只有一个要求,不许再和突利可汗有任何纠葛。郡王最厌反复小人。”
来的各族也应的爽快,若是有这条活路,他们才不会再理会突利,且不说靖北郡王的霹雳手段,单是突利的残暴,他们也不会再投效他。
以前,那是没有办法,草原贫瘠,他们又没有能和中原人交换的东西,为了一口吃的,他们才会忍受突利的苛刻压榨。
否则,能好好做个人,他们为什么要去做突利的奴仆?
当秋风渐凉,草原上的草开始枯黄,草原上的某些变化终于由量变达到了质变。
而这变化,落在贺铮寒和突利眼中,却是一暖一冷两种完全不对的反应。
贺铮寒发现那些小部族,一反常态,突然忠心耿耿起来,不需催逼,他们直接出人出物。再不似之前的态度摇摆。
“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族愿为王爷肝脑涂地,踏破突利的王庭。”
贺铮寒回想着须古那位儿子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那个懦弱的人口中。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两次立威,鲜血溅地,都没有让他们如此死心塌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蠕虫中了什么邪,敢和本汗作对?”
同样的问话,发生在突利可汗的王帐里。
天枢将这段日子的情报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了天权寄来的信上,“毛织署?”
草原广袤,突利又是最狡猾的,狄人作为这片草原的霸主,并不眷恋某一块土地,频繁迁徙。
贺铮寒不得不千里辗转,深入草原,他们携带的干粮有限,眼看就要消耗殆尽,突然出现了转机,要不是这些行事大变的小部族送粮秣,他就不得不退兵了。
正是因为这样,信息不畅,要不是这次追查,他们还不知道毛织署有这么大的威力。
既然注意到了,毛织署的情况便源源不断的传来,贺铮寒越看,越是新潮澎湃。
他用了那么狠辣的手段,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他的阿桐,只用一个毛织署,便春风化雨的为他解决了。
“爷的阿桐,真是能干。”
胶着几个月,贺铮寒和突利双方均损耗不小,在这种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这些小部族的彻底归附,成了压倒天平的力量。
这些小部族人数虽不多,却也世世代代生活在草原上,且对北狄知之甚多。有了他们的通风报信和粮草支持,贺铮寒终于在一天夜里成功伏击了北狄左贤王一部。
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