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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明面上的敌人,‘白泽’的攻击,利用规则漏洞也能躲过去,”池疏抿嘴,接着加百列的思路分析,“这样的‘必然成功’,我不觉得程序有这么好心。”
这样的对话,似乎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原容太阳穴倏然一阵刺痛,他忍不住吃痛,埋下头去,恍惚间,那巨大到穿透心底的钟声仿佛再次逼近,渐渐包裹了他,他涣散麻木的视野中,那副压抑色调的油画若隐若现。
“清醒,原容,别被它控制了你!”
微冷的空气大幅度冲进暂停功能的肺,这让原容嗓子发出“咯咯”的倒气声,他生理性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有力的大手一直温柔的给他顺气。
过了十几秒,原容才平复了呼吸。
他抹去眼角生理性的泪水,对上掩不住担忧的队友的视线,勉强扯个笑容:“我想,我的选择没有做错。”
他语速因焦急快了起来,他说:“规则里,并没说个人任务何时开始,再加上12个小时的倒计时,我们便默认为持续进行了。事实上,如果我的猜测没错,最后一个阵营任务,应该会留有时间给我们。”
原容飞快描述那股玄之又玄的感觉,又讲了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向何处去?这幅油画对他奇异的吸引力。
“就是说,供你选择的作品,只有完成了的阵营任务目标。你追从内心选择了感觉最特殊的那个,”加百列若有所思,“而你现在却没有完成个人任务,你觉得是为何?”
“‘学习’,”原容勾起嘴角,“个人任务的描述里,不止要借阅,还要学习。”
他活动一下发紧的喉咙,又揉揉刺痛的太阳穴,说道:“我建议等第十一个任务完成后,大家迅速去一楼借书,以免幺蛾子突生。至于‘学习’,我想,便要观察第十二个任务的内容了。”
第十一个任务完成后,其余六人均迅速下到一楼,冲去巨兽雕塑那借书。
奥德伦特的生死疲劳,花枝玉的断头皇后;池疏的洛丽塔;希格璐恩的布莱克伍德庄园;加百列的远大前程;拜勒锡的理想国。
正如原容的猜测,没有谁的个人任务显示完成,而取得的作品也无能从道具栏取出。
随着倒计时数字逐渐走向零,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随着任务面板新任务刷新时那声“叮咚”响起,一切均陷入了黑暗。
阵营任务12
告诉我,你们是谁?
(奖励:初等神格升级资格)
(倒计时:infinite)
第57章 gwk wn(一)【谨慎购买】()
蝉鸣。格格党小说
蛰伏泥土十九年;聒噪冗繁、不知疲倦的昆虫;用鸣叫包裹了整片树林;扩散到被太阳晒得蒸汽四溢的柏油路上,扩散到闷热如蒸笼的夏日空气里。
一切笼罩在金色烈阳毫无收敛的暴晒下;万物都是生机而幸福的灿金色,万物都洋溢着生的美妙。
杜鹃镇是西部最能代表“普通”这一名词的小镇。
它没有大到被现代化的焦躁覆盖,也没有小到老龄化使全镇败落——它像一个深海角落被遗忘太久太久,以至于自我生长出完整迷你生态系统的小礁石。
上世纪开发时期,政府施舍般开通了唯一一条通往城里的柏油路;如今它孤零零的躺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躺在馨香的油菜花和鲜嫩的玉米地黄灿灿的包裹下;躺在烈日一视同仁的残忍折磨里。
凌晨五点。
盛夏的日子;总不能让人睡好觉。
窗外早市开了;胖大妈大爷抄着裂了两个口子的菜筐,为了街中间最好的位置对骂不止三分钟;破锣嗓门吆喝的卖报工从街头喊道街尾;再从街尾绕一圈回了街头;差不多是第三次经过街尾的家了。
门猛地被“咚咚咚”砸响,睡眠严重不足,原容眼皮酸痛沉重,脑袋昏沉沉,不住回响着夏蝉恶心的嗡鸣和大嗓门叫骂。
奇怪,很奇怪
哪里奇怪?
不结实的木门还在被巨力砸着;好似下一秒马上断裂;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门外那人极具耐心,仿佛急诊病人家属在砸医生的门。
原容思维混乱如浆糊,他被接连不断的噪音搅得头昏脑涨,不得已下床,跌跌撞撞拧开屋门。
来者,是一个面带雀斑,鼻头微红的年轻女人。她个头不高,枯黄的卷发如杂草,胡乱用发巾捆起。两层粉都盖不住她憔悴面色,眼神却炯炯有神。
见原容一副眼睛睁不开,仍在茫然里的模样,女人急急火火把人推进屋,又把门关上。
谁?
一个名字压在舌下,无比熟悉,呼之欲出,他应该、也一定认识她,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沙瑞亚,我提醒过你好多遍,昨晚别喝那么多酒!你看看,起不来了吧,还要姐姐来叫你!”
沙瑞亚姐姐?
原来是这样。
那股烦扰“原容”的睡意随一拥而上的记忆渐行渐远,视野缓缓清晰开来,他扫过横眉竖眼却掩不下关心的女子,扫过摆放杂乱却温馨舒适的家具,扫过年岁久远需要小心踩踏的木地板。
这是我的家。
这里是生我养我的故乡,杜鹃镇。
我是沙瑞亚;福兰特,她是我的姐姐特丽丝;福兰特。
我有爱我的父母,出嫁了的爱我的姐姐,一个无比团结、和谐、相亲相爱的大家庭。
福兰特一家世代生活在杜鹃镇,杜鹃镇生活着无数家纯朴善良的如福兰特一家的人,杜鹃镇是天堂一般的地方。
沙瑞亚揉着震动不已的眉头,特丽丝轻车熟路的进入她不省心弟弟从未踏足过的厨房,轻车熟路的做了醒酒汤,轻车熟路的捏住弟弟小下巴灌进去。
做完这一切,墙上瞪着劣质塑料眼睛的杜鹃跳出钟表,“咕咕”报时了六声。
六点了。
六点该做什么来着?
沙瑞亚茫然的不自觉吞咽口水,只听特丽丝夸张叫起来:“天呐!——快,沙利,该干活了!”
枯黄色卷发在空中颤抖出奇怪的弧度,特丽丝风风火火冲到后院,搬出不知何时放在那里的几框玻璃瓶牛奶。
对。沙瑞亚恍然大悟,心想下次不能喝酒这么多了,连这个事都忘了。
他极不情愿的从特丽丝手里接过明显很沉的框子,不出意外的被震了一下,差点把整框玻璃瓶摔个粉碎。
特丽丝翻个白眼,再次抢过去,嘴里谩骂着“吃白饭的崽子”,“弱鸡”之类难听的词汇,把两个框子搬到客厅,又一一取出来,整齐的码在屋门外停着的老自行车上。
这自行车太破了,原本闪亮酷炫的银漆剥落的一点不剩,露出老妇人皱纹般崎岖丑陋的锈斑。
沙瑞亚低声咒骂一声,熟练地跨上自行车。
他是一个送奶工,也是杜鹃镇唯一一个送奶工。
送奶工这个工作太简单了,不需要脑子,也不需要技术,谁都能做——可惜镇上唯一养奶牛的最大农场主,人尊称“地主老爷”是他姐夫,这个轻松的垄断工作也就水到渠成给了他。
被称作全杜鹃镇最灿烂的金色卷发被清风吹起,沿街大姑娘小媳妇的口哨声接连不断,随着他破自行车吱呀声从街头连到街尾。据说全杜鹃镇最澄澈的天空蓝色眼睛轻佻又深情的倒映出每一个订奶的用户,让老妇人们看花了眼。
早风还未沾染盛暑狂躁的热气,清凉又温柔的抚摸着男孩因为蹬自行车累的红润如玫瑰花瓣般的小脸。
一切包裹在幸福和谐的灿金色里,人们相处的那么融洽又快乐。
烤面包的香气、新出炉奶酪蛋糕的香气、新鲜蔬菜的清新泥土味包裹着不宽的早市,最德高望重的老地主不止一次满意的说道,“人要学会知足,就算是天堂,也绝对没有杜鹃镇这么幸福快乐。
所有人都懒洋洋的,享受着一分一秒上天赠予的美好生命。
送完这条街,装玻璃瓶的竹筐才空了三分之一。
此时太阳已然趴在半空,露出了狠厉恶毒的本相。
沙瑞亚把自行车随便一扔,躺倒在家门口散发阴凉的老槐树下。阳光柔和的洒下,像散碎的金箔,轻快惬意的跃动在枝头。困倦的眼不知不觉眯上,一会儿又要睡过去。
耳朵剧痛。
沙瑞亚瞬间惊醒,睁眼,特丽丝不悦的面容映入眼帘,不过令他诧异的,是特丽丝掩盖在长袖下一闪而过的红痕。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这么热的天,特丽丝为何还穿长袖长裤?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脱口而出:“克劳德又打你了?”语音刚落,沙瑞亚皱眉:克劳德是谁?
对了。
克劳德是提供给他工作和镇里横着走特权的姐夫,大特丽丝二十多岁的丈夫。
特丽丝少女时期堪称镇里一枝花,多少乡绅踏破门槛要娶,福兰特家妈妈眼光毒辣,独揽大权,一举把特丽丝嫁给镇里最大农场主,已经娶了三个老婆的克劳德;迪克森。
这个胳膊和腰肢都粗壮如水桶的壮汉为人谨慎精明,把农场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和城市好几家餐馆做起了生意。可惜嗜酒如命,喝完酒就喜欢大发脾气,与白日判若两人。严重时,他甚至连老婆都打,特丽丝又是脾气倔强的,没少吃亏。
特丽丝莞尔一笑:“没事,小打小闹。老夫老妻了,他能怎么打我!”
可长袖下青紫斑驳的大片淤血,可不是“小打小闹”能形容的。
沙瑞亚下意识觉得不对,事情不该是这样的,细小的矛盾点难受的梗在心头,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没事吧。
结婚这么多年了,正如特丽丝说的,老夫老妻了,难不成还能结婚?忍一忍就过去了,婚姻嘛,就该如此,必须有一个人让步、包容的。
再者克劳德不发脾气的时候人也不错,经常送新鲜农产品给福兰特家改善生活,特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