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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瑞亚一怔,一肚子计算好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为什么要这样?
但他随即甩去这一瞬怔愣,换上一副温柔面容:“安洁,我是在帮你。你不是厌恶恶心的迪克森一家很久了吗?”
清澈的少年音有些沙哑,似乎前几天哭破了嗓子。他面上青紫未完全散去,可神情仍是安洁莉娜逃避一切时,救赎般的那张温暖阳光的笑容。
见安洁莉娜没说什么,默默跟在他身后进了客厅,沙瑞亚便知道,计划成功一半了。
他给神色冷淡的贵妇倒杯水,诚恳开口:“安洁,无论你信不信,你的事,我一向最放在心上。你曾经说过一句话,兴许你早忘了,但我一直记得清楚。你说,你痛恨贵族的身份,痛恨吝啬自私的哥哥,痛恨包办婚姻的粗野乡巴佬丈夫。现在正是你解脱的时候了。”
安洁莉娜疲倦的双眼一瞬闪过精光,又很快消失。
她勉强扯扯嘴角:“得了,沙利。我昨夜一夜没睡,想了个透彻。你一向嘴甜,最会讨人欢心,想必在你眼里,我只是个人傻钱多的蠢女人而已你不必再花言巧语了,我是不会再给你一分钱的。”
她话说的极狠,一副不必再交流的模样,但她那双紧紧盯着他的、充满无法言喻情绪的眸子出卖了她。
沙瑞亚压抑下心中狂笑,柔声说:“我做了错事,我知道在你心中形象大打折扣。但我已经想了万全之策,帮你摆脱克劳德。”
他在女人出声前迅速说道:“你把克劳德新买农场的地契偷来,帮我还债。明面上,再同他要5000金币,给我姐姐当封口费。”
“你疯啦!”语毕,安洁莉娜目瞪口呆,“你在说什么疯话?沙瑞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沙瑞亚自信一笑,继续说道:“克劳德一向爱面子,最怕被他人看不起,尤其是高高在上的作为男爵妹妹的妻子,因此,你要这么一大笔数额,他就算打肿脸充胖子,也会咬牙拿出来。——你仔细想想,若克劳德没了新农场,再没了钱,脱去暴发户皮囊的他,还配得上男爵妹妹?”
他紧紧盯着安洁莉娜明显动摇的眸子,乘胜追击:“男爵再吝啬,好歹和你是一家人,打断腿连着筋的关系,地契给了他不算亏!再者,男爵吃到了甜头,还能坚持反对你离婚?”
不知是沙瑞亚诚恳美艳的容颜、还是心中那根磨了十几年的老刺作梗,安洁莉娜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
这或许,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这便是后话了。
正如沙瑞亚所料,一切进行得都那么顺利完美。
安洁莉娜先是要来5000金币,并不把这些钱放心上的她一股脑给了特丽丝,闪花了特丽丝的眼。随后,她趁克劳德熟睡,把他随手乱放的地契半夜偷出,给了沙瑞亚。
沙瑞亚赶在三日的最终期限,再次踏入赌场大门。
醉汉们吆喝声仍此起彼伏,好似这个地方永远都是这般一样。只是这次,他再没了心中悸动。
他直直去寻荷官,却不见踪影。
大堂等了一会儿,突然闪出个高大、常年裹在黑西服里的人来。
男爵府的管家?他为何在这?
未等沙瑞亚多想,管家已经朝他大步走来。他的面色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让沙瑞亚有些发憷。他紧紧盯着管家,警惕他要做出什么,后者一屁股坐在了沙瑞亚身旁,高大身形笼罩下一片阴影,奇怪的,他并未感到被冒犯、或者害怕的情绪,而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太可笑了,在今日前,他和管家一直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
他打消这个念头,扬起一个明艳假笑:“您好,您怎么会在这儿?”
管家却答非所问,他定定看伤好了七七八八、脸上却仍有痕迹的小孩一会儿,才说:“脸怎么了?”
沙瑞亚下意识摸摸脸,笑道:“不小心摔了一跤,谢谢关心。”
他灵活的小脑瓜转的飞快,灵机一动:“请问您是来代替男爵先生办理债务的吗?”
管家点头。
沙瑞亚立刻换上讨好面容,从怀里掏出地契掏出去,递给管家。管家带有白手套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过纸瞄了一眼,随意塞入胸前口袋。
做完这一切,男人又目不转睛的盯着沙瑞亚的脸,漆黑看不出表情的眸子好似盯上腐肉的秃鹫,这让他感到不舒服。
我的脸上长花了?还是这男人不会看上我了吧?
对自己魅力十足十自信的沙瑞亚轻蔑嗤笑一声,打散了这个念头——开什么玩笑,恶心的同性恋是有违人伦的,是要被教会烧死的!管家如此体面人士,怎会是变态神经病呢?
见男人不为所动,他不舒服的往旁边挪了挪,芥蒂一旦种下,便难以根除。
男人突然开口:“你姐姐身体如何?”
沙瑞亚一怔,心中鼓点狂奏:他怎么会问这个?一定是巧合,寒暄而已。他随即摆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很好。她怀孕了,全家都很开心”
他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那个债务也还清了,能把卖身契还给我了吗?”
闻言,管家才后知后觉,从胸前口袋拿出一张精心折叠的纸递给他。
这破纸待遇倒是比地契好的多
沙瑞亚压下心里隐约翻滚的不适,急忙道了谢,又麻木的说些吉利话,一溜烟跑出了这个吃人的地方,暗自发誓再也不来了。
他没注意到,背后管家炙热露骨,盯着他灿烂金发的目光。
第61章 gwk wn(五)()
第二日;沙瑞亚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放往日,他定要在温暖被窝里赖会儿床;今儿脑子想了东西;别翻来覆去不得劲,索性直接出门。。。
他回了趟家。
卧床重病的老母亲惊喜的勉强直起身子,嘴角笑的几乎裂到耳根去,一个劲催促特丽丝做点“好东西”吃。她起身太猛,疯狂咳嗽着;仿佛下一秒,内脏都会被咳出来。
昏暗潮湿的空气里散发着老人的腐臭和药汤味儿;这让沙瑞亚不着痕迹的皱起眉。他本要捂住口鼻,一想来这儿目的;硬生生忍下去。
老母亲瞪着铜铃式硕大诡异的双眼;炯炯望着她“天使”一样俊美乖巧的小儿子。
她又想起当年怀胎十月,特丽丝超重、卡宫口;疼得她死去活来,生生鬼门关走了一圈;生出来却是个赔钱货;而心肝小宝贝、天使一样的小儿子是从门口捡的;裹在白色襁褓里;抱起来一睁眼;晴空一样清澈碧蓝的眼盯着她笑;天使般粉嫩可爱。
镇上所有人都说她有福;有大功德;他是上帝保佑,赐下来的小天使。
她吃力的把被褥翻出干净的一面,讨好的叠起来,示意沙瑞亚坐下
沙瑞亚皱着鼻子,试图屏蔽她身上许久不洗澡恶心的油臭味,然而失败了。
老母亲不由分说拽起他纤长骨节分明的手,心疼不已:“我可怜的小沙利,你看你又瘦了,还是回家住吧,让你姐姐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妈,我都多大了,”沙瑞亚不着痕迹的试图抽回手,可这该死的老太婆力气大的出奇,“你们住的太偏,我送奶不方便。”
提起这个,老母亲骤然暴发:“送奶,你看看你姐姐给你安排的好差事!”她抄起铁杯子朝厨房扔去,打在廉价的家具上,发出“咣啷”的撞击声,正滚到做饭的特丽丝脚下。
她大声朝厨房怒斥:“你瞅瞅沙利的小脸,这都几天了还没好!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你嫁到了地主家,吃香喝辣,你就不惦记你弟弟累死累活送奶还被打,我怎么生出你这个白眼狼!狼心狗肺的赔钱货!”
沙瑞亚被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一跳,他眼角瞥见特丽丝面无表情、麻木不仁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心悸。
他本要开口劝阻一下母亲,她一向听他的话,但记起来这的目的,那些话随即咽了下去。
他柔声细语的扯开话题,把老母亲哄得笑成一朵花,褶子厚的能夹死苍蝇。见特丽丝还没弄完早餐,他抓这个机会小声开了口。
“妈,姐姐昨儿是不是带回来钱了?”
老母亲一怔,狐疑的皱眉:“没啊?她哪来的钱,我怎么不知道?”
沙瑞亚一五一十的把特丽丝流产的事儿说了,又添油加醋说是克劳德干的,义愤填膺极了。
他又忧愁的低头:“克劳德为了封口,给了她5000金币,可姐姐那个性格,我真怕谁花言巧语给她骗去,所以来问问。”
信息量太大,老母亲缓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她不敢置信的张大嘴,一字一句的尖叫:“特;丽;丝!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狗表子!和你说了多少遍,别和克劳德吵架,你不作死他为什么会打你!这个孩子生下来你知道你能多享福吗!”
她气急了,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愤怒的捶打着被褥。见特丽丝抿着嘴一言不发,继续吼:“你给我滚过来,有但做没胆承认?要不是你弟弟告诉我,准备瞒你母亲一辈子?拿了钱你还不告诉我,你连你妈都防着?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白眼狼!我当年生了你就该直接扔地上摔死!”
她这些话太诛心了,饶是沙利亚,听着也窝心极了。
老母亲如老树皮般褶皱满面的脸因愤怒抖动着,像飞蛾翅膀上诡异的纹路。
不该是这样的
姐姐孝顺懂事,从小支撑其整个家,带大弟弟,照顾病床上的母亲,十里八乡的人没人不说她好,母亲怎么能这么对她?
但望见病床上瘫着的母亲,沙瑞亚又觉得,母亲只是口直心快,刀子嘴豆腐心——天下哪个母亲不是为了孩子好呢?母亲生他们不容易,又生了病,脾气不好也说的过去。
这么一想,也没什么大事了。
再说姐姐都忍这么多年了,再多忍这么一次,也没太大关系吧?
这么想着,沙瑞亚不自然的避开特丽丝投来的,一种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