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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大敞着的,外阁内,只有高台上一盏烛灯飘渺而燃,灯光晦暗,映衬着整个阁楼也是一片死灰——
地上的毛毯被掀翻,烧得乌黑焦灼;粉色的蜡烛七倒八歪,火苗也早已泯灭;整个空气中弥漫着火烧后的腥臭味儿……
刚刚唐果拿来给他庆生用的,什么所谓的蛋糕,已经被打翻,软塌塌的趴在地上;还有说是他心底愿望的那一个人偶小家,也被摔得四分五裂,破碎在地——
“该死的!”
看着满地狼藉,心头熊熊怒火再抑制不住,段凌赫怒咒一声,回头朝刚跑进门的小铛铛厉声吼问道,“人呢?在哪里?让她给我滚出来!!”
“她已……已经走了!”
小铛铛伸手指着外面,结结巴巴的回他。
“走了?”
把他的生日宴给砸了个稀烂,就这样走掉?而且还敢写休书休他?
哼,还真是任性妄为!!
段凌赫眼神一凛,五指一收,抓在手里的那封休书,立即被他捏成一团——
“哎哎,你别撕啊!”
小铛铛上前一把夺回来,边拆边道,“说不定这里面有写她去了哪里,好让我们去找她呢!”
看段凌赫不阻拦,她便拆开信封,逐字逐句的念道:“……吾夫段凌赫,乃系西陵国当朝赫王。早初,其以权谋私,迫使吾嫁之!婚后,却自毁其言,非但未曾尽其人夫之责,多有过失,已犯七出之条……”
强迫她?
未尽人夫之责?
段凌赫仿佛听到多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冷笑着,眯起眼眸——
小铛铛被他诡异的行为吓得愣愣,缩到角落里,离他远远的站着,不敢再说话。
“念!”
他坐到椅子上,直盯着正前方,声音清冷得没有一丝起伏——
“啊,哦!”
小铛铛忙低下头,展开纸继续念着,声音断断续续,“身,身为吾夫,未能尽责,更不曾信任与吾,反生诡戾,乃其一之出……不,不遵守夫道,擅养妾群,红杏出墙,乃其二之出……其三……”
话音还未落,只听“砰”得一声巨响,她惊得倒抽一口气,抬头只见原本平放在那里的红檀香硬木八仙桌,已经在他掌下劈裂,其惨状,已非言语所能描绘——
小铛铛只觉得心惊胆颤,直觉自己若是再念下去,此条小命定不能久矣!
果断的伸手,将休书递还给他,“下面有好多字,我都不认识……你,你还是自己看吧……”
说完,一把塞给他,想走不能走,知道他等一下还是有话要问的,便则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
段凌赫轻笑着,将纸张摊开,看着上面的字迹,眼神却越来越冷——
——其三之出,身为人夫子父,却妄图杀妻弃子,如此忤逆不道,实在不可原谅!
经屡教不改,今终忍无可忍,念吾本已无意为妃,不予追究其责,特于今日,将其休之!此后,嫁娶各随意,再无瓜葛!
恐日后无凭,今特立此书为证!立书人:西陵滦州人氏江果儿——
好一个嫁娶随意,再无瓜葛!
段凌赫捏着纸张的手微微使力,纸张随即皱成一团,可是立即又察觉有些不对劲,这纸张……
细细摩挲了纸张的表面,又迅速打开看上面的墨迹,双眸不由一凛——
这墨迹早已干涸,而且水墨的味道也早已散去……
两指轻颤,扬手看向小铛铛,“这是她刚刚交给你的吗?”
“不是她交给我的……”
小铛铛摇头,指着已经烂掉的桌子,“她放在这上面了,用茶杯压着,我看到了,就拿过来给你了!”
看段凌赫狐疑的盯着那纸张上的字,小心的问着,“师兄,有什么不对吗?”
接过休书,翻看着上面的字迹,下一刻却立马惊叫,“师兄,这纸,还有这笔迹都,都……”
太过惊讶,以至于她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讲不出。
“你也看出来了?”
段凌赫怒哼,视线不由自主得再回到那一地狼藉上——
小铛铛连连点头,“我们府里最近用的一直是豫州的纸,而这张纸是陇川所产,两个月前我们就不用了啊!还有这墨迹,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所写的了……”
说着,声音蓦地一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小姐她很久以前就想把你给休了!”
说完,立即掩住嘴,她好像……说错话了?
段凌赫的神思还未收回,仍旧默默的注视着那碎散的蛋糕、礼物、烛火……
想着她忽然又拒绝他的亲热,还说有话要跟他讲……
不禁冷冷嗤笑,原来这些……早就是她预谋好的!
先将他高高的捧上天,再将他一脚从云端上踹下来——
他忽然回过神,冷声问道,“她是不是刚刚才走?”
“嗯!就刚刚……依她的脚程,这时候也就是才出了府门没多远吧!”
“江果儿,最好别让我赶上你!”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空气中一丝低沉的怒声,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哎,师兄你别伤害她啊,你们有话好好说清楚啊!”
小铛铛急得跺脚,这两个人,真让人操心!
还没等她回过头,穹安从外面一路跑进来,慌张的问她,“王爷和王妃呢?”
“不,不在!”
还没见过穹安如此慌忙,就连小铛铛自己也忍不住紧张起来,“你有事儿吗?”
“司徒小姐中毒身亡了!”
穹安脸色一忧,叹口气就往外走,“算了,跟你说也没用!”
“中毒……死了?”
小铛铛的嘴巴不由张大,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反应过来,连忙追着他出去,“怎么回事儿?她怎么会忽然中毒死了呢?”
……
唐果的脚程,与小铛铛所预料几乎没有差别,段凌赫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一步一摇的往前走,挺着肚子,背着包袱,行走起来有些艰难——
“你要去哪里?”
段凌赫几个箭步上来,拦住她前行的路,声音冷冷。
“我要去哪里,好像已经不关赫王的事了吧?”
唐果先是一愣,看清是他,怒火忍不住一下又蹿腾上来。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看来这个小铛铛,没有照她说的做喽!
“休书果然是你写的?!”
他扬眉,声音再度提高一个调。
“没错!”
唐果供认不讳,昂头看他。
“胆敢休本王?江果儿,你以为自己有几条命?!”
只一眨眼,他已经飞到她跟前,两人的距离隐约不超过十公分。
“都已经休了,还说什么敢不敢的?”
唐果自嘲的笑一声,“如果我真的该死,有几条命都不够王爷杀的!只是可惜,阎王不留我,几次都死不了!所以,我劝王爷还是不要在我身上费工夫了!”
说完,冷冷的瞥他,往前走,“麻烦让路!”
段凌赫忍了良久,才拼命抑制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两手仍然伸得直直,拦着她,“让路可以,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难道休书里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唐果苦笑,怀疑他的智商,“双方嫁娶随意,再无瓜葛!我去哪里,没有必要跟王爷汇报!”
“你……”
随早就试过她的伶牙俐齿,段凌赫此时却仍然被她气得浑身散发着冰冷,”那张休书,本王已经撕了!它根本就无效!”
“这样……”
唐果若无其事的点头,依旧保持微笑,“好,如果王爷想再要一份儿的话,我不介意多耽搁这一点时间!”
说着,开始翻自己的包裹,似乎是在找纸笔——
“江果儿!!”
段凌赫终于忍无可忍,声音冷而僵,在这般深夜,听上去还带几分诡秘——
“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乖乖的回去!”
“好,既然王爷坚持,那我也最后说一次,请您听清楚!”
唐果的声音,清清淡淡,却铿锵有力,如万金之重,“我,已经将你休了,不管那休书你怎么处理的,我们今后都没有什么瓜葛了!我更不会跟你回去!”
说完,不再理会段凌赫的脸色有多冷厉,有多阴沉,绕过他,径直往前走——
段凌赫眯眸,看一眼她前行的路,声音不由的再次拔高,“我就知道你要去皇宫!江果儿,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和那个老太婆来往,否则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齿发出的声音,即使坚强如此刻的唐果,听得心里依旧有些颤,可面上却不容自己认输——
“如果,我不可避免一定死在你手里的话,早一天,晚一天对我而言,根本没有差别……”
“我明白了……”
段凌赫不由捏紧拳头,“你和那个老太婆是不是一直都有联系?她是不是已经什么都告诉你了?江果儿,你早就知道了一切?这段日子你是故意呆在我身边,想要谋杀我的?!”
“谋杀你?”
唐果翘起一端的唇角,苍然的笑,直点头,“没错,我恨不得杀了你!如果我能够打得过你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一刀杀了你!”
看着她凄凄的笑,段凌赫只觉得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的窒息,疼痛。
如果,如果不是知道那个老太婆已经告诉了她一切……他承认,这一次,他肯定还会被她蒙骗过去,会以为这话……不是出自她真心!
可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居然还敢呆在他身边……那么,除了想杀他,还能有其他的什么目的吗?
但是该死的!即便他现在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江果儿了,她现在只是一心想要他死,可他却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弃她——
愣了几愣,不给唐果缓气的机会,他上前一步,将她将她打横一把抱起来,便往回走,“乖乖跟本王回去!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
“啊!”
身子倒翻,唐果一惊,人已经安稳的靠在他怀里,待反应过来,心中恼恨直冲,立即对他一阵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