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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短篇小说大全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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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安训不愿鬼鬼祟祟,窥测“上帝之家”医院的第一外科医生,他走开了。碰巧德普兰就在今天邀请他共进午餐,不在家里,是在饭馆。

    在上水果和奶酪之间,皮安训经过巧妙的准备,终于谈到了做弥撒,把它称为做作的仪式和闹剧。

    “这场闹剧,”德普兰说,“使信仰基督的世界付出的鲜血,比拿破仑的所有战役和布鲁赛布鲁赛(1772—1838),着名的法国医生,生理学流派的创始人,喜用水蛭、放血等治疗。所有的水蛭付出的鲜血还要多!弥撒是教皇的一种发明,可以上溯到六世纪以前,那时是建立在‘这就是我的身体’这句话上面的。为了设立圣礼节,需要流出多少血呀!罗马教廷企图通过它的设立,证明自己在关于耶稣基督是否真正存在的争论中获胜,这一教派分裂,在三个世纪中使教会陷于混乱!图鲁兹伯爵的战争以及阿尔比教派是这一事件的尾声。伏教派阿尔比教派和伏教派都是异教,十一世纪时流行于法国南部,后被天主教会残酷地镇压下去。和阿尔比教派都拒绝承认这种变革。”

    德普兰终于兴致勃勃地沉浸在无神论者的激情遐想之中,这是一连串伏尔泰式的嘲讽,说得更准确一些,是对语录摘引者指皮戈勒勃伦(1753—1835)的着作,此书搜集的语录犀利地揭露了天主教会,于1803年出版,在复辟时期被没收和焚毁。拙劣的模仿。

    “咦!”皮安训思忖着,“今天早上我看见的那个虔诚的信教者跑到哪儿去了?”

    他默默无言,心里怀疑自己在圣苏尔彼斯教堂看见过他的老师。德普兰用不着欺骗皮安训:他们两个彼此太了解了,在这样重要的问题上他们早已交换过思想,讨论过物性论物性论,拉丁语哲学家、诗人卢克莱修(约公元前98—公元前55)的诗体哲学着作。的各种体系,同时用刀和怀疑论的解剖刀探索过或解剖过。

    三个月过去了。皮安训没有得到新的事实补充,虽然这件事铭刻在他的脑子里。就在这一年的一天,“上帝之家”医院的一个医生挽着德普兰的胳膊,似乎在询问他什么,他们走到皮安训面前。那个医生对德普兰说:

    “亲爱的老师,刚才您到圣苏尔彼斯教堂干什么?”

    “去看一个教士,他的膝盖骨发炎,是安古莱姆公爵夫人给面子把我推荐给他的。”德普兰说。

    那个医生满足于这种遁词,但皮安训并没有满足。

    “哈!他竟到教堂里去看膝盖骨发炎!他一定是去听弥撒。”实习医生心里想。

    皮安训打算窥测德普兰的行动;他回想起他发现德普兰走进圣苏尔彼斯教堂的日子和钟点,打算明年在同一天、同一时间到教堂去,想知道是不是还会逮住他。如果情况属实,他的虔诚有周期性倒值得进行一点科学探索,因为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思想和行动之间不应该有直接的矛盾。

    到了第二年,在同一天和同一时间,那时皮安训已经不再是德普兰手下的实习医生了,他看到外科医生的马车停在图尔农街和小狮街的拐角,他的朋友从那里沿着墙壁躲躲闪闪地向圣苏尔彼斯教堂走去,他仍在圣母坛前听他的弥撒。这确实是德普兰!外科主任,心底里是无神论者,偶尔装作虔诚的信教者罢了。这事的个中底细不好解释。这个着名学者的始终如一更使一切变得复杂。等到德普兰离开了,皮安训就走近那个照管礼拜堂的教堂执事,问他这位先生是不是一个常客。

    “我在这儿已经有二十年了,”教堂执事说,“从那时起,德普兰先生每年来四次听这场弥撒;弥撒是由他定做的。”

    “他竟定做弥撒!”皮安训走开时心里想,“这真比得上圣母保持童贞的奥秘,而这种说法本身真要使一个医生不信教哩。”

    又过了一段时间,皮安训医生虽然是德普兰的朋友,却没有机会对他谈起他生活中的这段怪事。尽管他们在看病时或在上流社会相遇过,可是很难找到互相信任和没人打扰的一刻,像两个人,脚放在炉前架上,头靠在椅背上,能互相诉说自己的秘密那样。

    终于七年过去了,在1830年革命之后,当人民涌向巴黎主教府时1832年,正统主义者利用贝利公爵被暗杀一周年,征集七月革命时受过伤的王家禁卫军士兵,进行请愿。巴黎人民得知后,涌向教堂及主教府。当人民在共和党人启发之下,前去摧毁那些像闪电一般的、耸立于浩瀚的房屋海洋之中的金色十字架时,也就是当怀疑论同起义一道肩并肩在街上大摇大摆时,皮安训发现德普兰照样走进圣苏尔彼斯教堂。皮安训跟着他进去,离他很近,但他的朋友没有发现,所以没有向他打招呼,或者表现出惊诧来。两个人一起听着定做的弥撒。

    “亲爱的,您能不能告诉我你听布道的理由?”他们两个走出教堂时,皮安训对德普兰说,“我已经三次亲眼看到您去做弥撒,确确实实是您!请您给我解开这个谜吧,解释一下您的见解和行为之间这种明显的不协调。您不信上帝,而又去做弥撒!亲爱的老师,请您回答我的问题吧。”

    “表面上我同许多信教的、虔诚的信徒很相似,其实我是和你一样的无神论者。”

    于是他对某些政界人物发出滔滔不绝的讥刺,其中最有名的人物为我们本世纪提供了新版的、莫里哀笔下的伪君子形象。

    “我不问您这个,”皮安训说,“我想知道您刚才到这儿来所作所为的原因,为什么您要定做这场弥撒。”

    “说实在的,我亲爱的朋友,”德普兰说,“我已经到了坟墓的边缘,我可以给你讲讲我开初的生活。”

    这时,皮安训和伟大的外科医生来到四面风街,那是巴黎最不堪入目的街道之一。德普兰指着其中一幢房子的第七层;这幢楼房形状颇像方尖碑,便门开向一条甬道,甬道尽头是一道弯弯曲曲的楼梯,被正确地称之为通气窗射进来的光线照亮着。这是一幢阴惨惨的房子,在底层住着一位家具商,其余每一层似乎都住着各个不同的贫苦人家。德普兰怀着满腔激情,把胳膊一挥,对皮安训说:

    “我在这上头住过两年!”

    “我知道这幢房子,达特兹也在这里住过,我年轻时差不多天天到这儿来,我们管它叫‘伟大人物的试验瓶’!以后呢?”

    刚才我听弥撒,同我住在阁楼时发生的事有关。你对我说达特兹也住在阁楼上,就是窗上挂着绳子,晾满衣服,衣服下面有一盆花的那一间。亲爱的皮安训,我的生涯开头非常艰难,无论是谁我都可以和他比一比哪个受巴黎的磨难更多。我什么都忍受过:饥渴,缺钱,少衣,少鞋,没有床单被褥,总之,贫穷带来的一切艰难困苦。住在这个‘伟大人物的试验瓶’里,我朝冻得麻木的手指呵气取暖;我愿意同你一起再去看看这个地方。在整整一个冬天之中,我工作的时候,看得见头上冒气,这分明是我身上的水汽,就像结冰的日子马身上冒气那样。我不知道到哪里去寻找支持,好熬过这种生活。我孑然一身,毫无援助,身无一文,既买不起书,也付不上学费;没有一个朋友:我暴躁易怒、阴郁不欢、惴惴不安的性格帮了我的倒忙。没有人会看出在我的发怒之中,反映出一个人的情绪郁结和工作热情,想从他所处的社会底层,振奋起来,到达上面。不过我可以对你说——我对你用不着遮遮掩掩,我的根抵感情是善良的,具有强烈的敏感性,这始终是有才具的人的特质,他们在贫困的泥沼里长年累月地踯躅打滚,最后总会攀上某一峰巅。在给我的那点入不敷出的费用之外,我从家里,从老家什么也索取不到。那时候,每天早上我只吃一个小面包,那是小狮街的面包商廉价卖给我的,因为这是隔日的或者是前天的,我将面包掰碎在牛奶里;这样,我的早餐只费我两个铜子。我隔一天吃一次包伙晚饭,要花十六个铜子。这样,我一天只花九个铜子。你知道得同我一样清楚,我得多么小心注意我的衣服鞋履!我不知道如果我们被一个同行出卖了,那时感到的悒郁,会不会像从前你和我看到自己的一只鞋破了,裂开大口子,或者听到礼服的腋窝下咔嚓咔嚓作响时感到那样的忧愁。我只喝水不喝酒,我酷爱咖啡。佐彼咖啡店对我来说,就像乐土,只有拉丁语国家的鲁库卢斯鲁库卢斯(公元前109—57),罗马大将,以奢侈闻名。那样的人才能享受。我有时心里想:‘我什么时候能在那里喝上一杯奶酪咖啡,玩上一局多米诺骨牌呢?’

    我竭力获得扎实的知识,好得到个人的巨大声誉,等到我不再默默无闻,那时我就可以对自己达到的地位当之无愧了。我耗掉的灯油要比面包多:我在夜晚刻苦用功需要照明,所花费的超过了我的饮食费。这场斗争漫长、持久,得不到安慰。在我周围唤不起任何同情。要有朋友,就得同年轻人结交,口袋里有几文钱,好同他们一起去小饮,到大学生去的一切地方!我却一文不名!而在巴黎,没有人能想象一文不名怎样生活下去。一想起我那时的贫困,我喉咙里就感到一阵神经性的痉挛,这种痉挛就像病人觉得仿佛食道里有个圆球上升到喉头。

    后来我碰到一些生来就有钱的人,他们从来不缺什么,不知道类似数学上已知三个数,求第四个数的方程式问题:一个年轻人会不会犯罪,就等于未知数x为一个五法郎的银币。这些有钱的笨蛋对我说:‘你为什么不借债呢?你为什么不签附有抵押品的借约呢?’他们给我的印象使我想起这个公主:她知道人民饥肠辘辘,却问:‘为什么不去买奶油糕点呢?’引自博瓦涅夫人的回忆录,里面写到某公主吃怕了奶油糕点,以为大家也有同感。我真想看到这么一个有钱人,他要动手术,但只身在巴黎,一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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