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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短篇小说大全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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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急忙朝大教堂奔去,穿过一群蒙着脸、只留两个窟窿看人、往常总遭到他嘲笑的老乞婆,进到了教堂里面。教堂里做祷告的人不多,他们多半站在入口处。科瓦廖夫心情极坏,哪有心思去祈祷,只用眼睛到处搜寻这位绅士。终于看到他站在一旁。鼻子把他的脸完全藏在高高的立领里,一副十分虔敬的样子在祈祷着。

    “怎么去找他呢?”科瓦廖夫想,“从制服、从帽子、从各方面看,他是一位五等文官。鬼知道我该怎么办!”

    科瓦廖夫先生在他身旁咳嗽了几声;但鼻子一刻也没有改变他笃信上帝的神态,频频朝圣像躬身礼拜。

    “尊敬的阁下”科瓦廖夫强自振足精神说,“尊敬的阁下”

    “您有什么事?”鼻子转身问道。

    “我感到奇怪,尊敬的阁下我以为,您应当知道自己的本分。我总算找到了你,可是在哪儿呢?——在教堂里。您得承认”

    “对不起,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您讲清楚些。”

    “叫我怎么给他讲清楚呀?”科瓦廖夫寻思着,最后鼓足勇气,开始说:

    “当然,我不过,我是一名少校。我现在没有了鼻子,您得承认,这有失体面。那些在升天桥上兜售剥皮橘子的女贩子可以没有鼻子,可我还指望着晋级哩何况我结识许多太太,如五等文官夫人切赫塔列娃,以及其他许多您自己想想吧我不知道,尊敬的阁下(说到这里科瓦廖夫少校耸了耸肩膀)对不起如果按照道义和名誉这些行为准则来看待这件事那么您自己就能明白”

    “我根本什么也不明白,”鼻子回答,“您三言两语把意思再说清楚些。”

    “尊敬的阁下”科瓦廖夫神色庄重地说,“我不知道应该怎样理解您的话我以为事情是一清二楚的或许您还想您本来就是我的鼻子呀!”

    鼻子瞪了少校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您错了,先生。我就是我。再说你我之间不可能有任何密切的关系。从您这身制服的纽扣来看,您应该是在参政院,或者至少是在司法部门里供职的。我可是在学术机关方面。”说完这番话,鼻子转过身去,继续祈祷起来。

    科瓦廖夫完全愣住了,不知道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想什么。这当儿,他听到一阵悦耳的女人衣裙的窸窣声:一位浑身缀满花边的中年太太缓步走来,身旁倚着一位娇滴滴的小姐,那一袭白色长裙裹着她苗条的身段显得楚楚动人,头上戴一顶淡黄色的、像蛋糕般松软的小帽。在她们后面一个高个儿、大胡子、有一打领子的仆人正停下来,打开了鼻烟匣。

    科瓦廖夫迎上前去,抻了抻胸衣的细麻布领子,整理一下金表链上的玛瑙图章,面带微笑左顾右盼,注目盯了一眼那位体态轻盈的小姐,只见对方像春花似的微微垂下了头,把一只白白的小手举到额头,那纤细的指头竟是半透明的。当科瓦廖夫看到她帽子底下露出那洁白如玉的圆下巴以及艳若玫瑰的半边脸时,他脸上的微笑便荡漾开去。但他突然像被烫伤似的又跳开了。他记起了他没有鼻子,于是眼泪便夺眶而出。他转身又去找那位穿制服的绅士,准备直言相告:他只是冒充五等文官,他是个大骗子,是无耻小人,他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他的鼻子罢了但鼻子已经不在:他及时地溜掉,大概又去拜会什么人了。

    科瓦廖夫因此而绝望了。他又返回来,在柱廊下站了片刻,仔细朝四下里搜寻,看能不能在什么地方找到鼻子。他记得很清楚,那人的帽子上有羽饰,制服上绣有金线花边;但没有注意披风、马车和马的颜色,甚至没有留意他后面有没有跟班,跟班穿什么样的制服。再说来来往往的马车那么多,跑得又那么快,是很难看清楚的。即使他发现了那辆马车,也没有任何办法让它停下来。这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涅瓦大街上人头攒动;女士太太们汇成五彩缤纷的瀑布倾泻到从警察桥到阿尼奇金桥的整条人行道上。瞧,他的一位熟人七等文官正迎面而来,他通常管那位先生叫中校,特别是当着外人的面。瞧,这是亚雷金,参政院的一名科长,他的好朋友,每当八人打波士顿牌时,他总是输得下不了台。瞧,这是在高加索捞来官职的另一位少校,他正招手喊他过去呢

    “真见鬼!”科瓦廖夫说,“喂,车夫,给我一直拉到市警察总监家!”

    科瓦廖夫坐一辆轻便马车,一路上不时对车夫嚷嚷:“快点!越快越好!”

    “警察总监在家吗?”他走进前厅喊道。

    “不在家,”看门人回答,“刚刚出门。”

    “真不凑巧!”

    “是呀,”看门人补充道,“老爷刚才还在,这会儿可出门了。您要是早来一分钟,没准能在家里碰到他。”

    科瓦廖夫依旧用手帕捂着脸,坐上马车用绝望的声音喊道:

    “走!”

    “上哪儿?”车夫问道。

    “一直走!”

    “怎么一直走?这会儿该拐弯了:往右拐还是往左拐?”

    这一间把科瓦廖夫问住了,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一番。处在他的境地,他应该首先去找市警察局,这倒不是因为这事跟警察直接有关,而是因为警察局办事比其他地方要快得多。至于去鼻子自称供职的单位控告,以便弄个水落石出,这样做是极不明智的,因为听鼻子本人的几次回答就可以看出,此人根本没有什么神圣的观念,他在这件事上同样可以撒谎,正如他撒谎说他从来不认识他一样。总之,科瓦廖夫本来已经想叫车夫拉到市警察局去,可忽然又转念想到:这个刁民和骗子,初次见面就这样厚颜无耻,现在他很可能找个机会想个花招从从容容溜出城去——到那时一切寻找都将毫无结果,事情可能一日两日拖下去,那就更糟了。最后,似乎是老天爷让他开了窍。他决定直奔报纸发行科,尽早登一则广告,详细描述此人的一切特征,以便任何遇见鼻子的人能立即把鼻子抓来见他,或者至少能通知他鼻子的行踪。就这样,他拿定了主意,吩咐车夫直奔报纸发行科,一路上不断用拳头捅他的背,喝道:“快点,混蛋!快点,骗子!”“唉,老爷!”车夫这样说着直摇头,只好用缰绳不时抽打那匹像狮子狗那样长毛蓬松的马。轻便马车总算停了下来,科瓦廖夫气喘吁吁地跑进了一间不大的接待室,只见桌子后面坐着一位头发斑白的办事员,此人穿一件旧燕尾服,戴眼镜、嘴里咬着羽毛笔,正在清点好几笔收进来的铜币。

    “这里谁受理广告?”科瓦廖夫大声喊道,“啊,您好!”

    “您好!”老职员说着,抬起一下眼睛,随即目光又落在钱堆上。

    “我想登一则”

    “对不起,请稍稍等一下,”职员说时,右手指着纸上的数字,左手在算盘上拨动了两颗珠子。

    一个衣服上镶金边、外表显示在显贵人家当差的仆役,手里拿着一张字条站在桌旁。他认为应当显示一番自己的见多识广:

    “先生,您信不信,这条小狗值不了八十戈比,要是我,连八个戈比也不肯出。可是伯爵夫人喜欢它,喜欢得要命,——所以谁要是找到它,太太就赏他一百卢布!说句得体的话,那是因为各人的口味,就好比现在我跟您吧,总是不一样的。如果是猎人,那就得养条猎犬或者鬈毛狗,只要是好狗,出个五百一千也值得。”

    可敬的职员一脸意味深长的神气听着,同时计算着送来的纸条上有多少字。两边还站着许多老太婆,店铺伙计和看门人,手里都拿着纸条。一张上写着:品行端正马车夫一名待雇,另一张上写着:出售一八一四年巴黎产八成新敞篷马车一辆;婢女待雇,十九岁,会洗衣及其他家务;出售坚固耐用轻便马车,缺一弹簧;出售灰斑烈马,十七牙口;出售伦敦新到芜菁萝卜种子;出售别墅,带附属物、马厩及可营造优质桦林枞林的空地;出售旧鞋底,购者可于每日早八点至翌日晨三点前往接洽。容纳这么多人的房子却很小,里面空气极其污浊,但八等文官科瓦廖夫却闻不到气味,因为他一直用手帕捂着鼻子,还因为他的鼻子鬼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先生,请问我有急事要办,”他终于忍不住说。

    “就好!就好!两卢布四十三戈比!等一等!一卢布六十四戈比!”白发职员说着,把那些纸条径直扔到老太婆和看门人的脸上,“您有什么事?”他终于转过脸来问科瓦廖夫。

    “我要”科瓦廖夫说,“有人捣鬼,或者说有人行骗,我到现在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我只求登一则启事,谁给我把那坏蛋抓来,他可以得一笔相当数目的酬金。”

    “请问您贵姓?”

    “不,为什么要我的姓?我不能告诉您。我的熟人很多,如五等文官夫人切赫塔列娃,校官夫人帕拉格娅格里戈里耶夫娜彼德托奇娜等等。如果让她们知道了,那就太糟糕了!您可以简单写上:某八等文官,或者最好写上:某少校。”

    “那么,这逃跑的家伙是您的仆人喽?”

    “什么仆人?跑了仆人倒算不上什么大骗局!跑掉的是鼻子”

    “哼!好古怪的姓!那么,这位鼻先生卷走了您的巨额家私喽?”

    “鼻子,也就是您想哪儿去了!鼻子,我本人的鼻子不知跑哪儿去了。准是鬼想跟我开玩笑!”

    “怎么会跑掉的呢?我怎么听不明白您的话。”

    “我可不能告诉您怎么回事;但主要是,现在他坐着马车满城跑,还自称五等文官。因此我要您给登一则启事,让抓到他的人立即扭送前来见我。你想想,说实在的,脸上缺了这么显着的器官叫我怎么办?这又不比脚上缺一个小趾头,我可以把脚塞进靴子里——即使没有趾头,谁也看不见的。我每星期四都要去拜会五等文官夫人切赫塔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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