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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菜箩卜,竹笋汤,再加上一个永远都不会缺席的白豆腐,朴素到寒碜的晚饭就准备好了,而今天最受欢迎的菜肴,仍然是那一盘平常无奇的白豆腐。
夜云泽和夜洛像打战一样的抢完了饭菜之后,晚饭结束。
夜洛负责煮饭,收拾碗筷的工作自然就丢给了夜云泽,但他是真不喜欢这活计啊,一面在井旁提水,一面抱怨的就对旁边正在监视他的夜洛嘟囔道:“你这么闲,是都准备好了?”
“废话。”
夜洛看着洗碗洗得不能再敷衍的某人,“明天我还是去露个脸就回来?”
“嗯,县太爷那边我会去和他说的,明天蛮蛮你早点回家就好。”
以兰花指捏着碗缘的夜云泽,抬头看着夜洛,直到她点了头,夜云泽才翘着他的兰花指继续嫌弃的洗碗。
就算故意把夜洛弄得再黑再瘦,夜云泽都不会放心。
古溪镇县太爷大宴,凡是被请到的人无不登门赴宴。
这样的面子要是不给,那日后也不用在古溪镇混了。
古溪镇被洛水所围,而上游最高处却被县令一家所占。
从下面往上看去,连绵不尽的桃花开到荼蘼,深深浅浅的都在眼底氤出了模糊的水线。
“又哭了?”
夜洛听见了有人叹息,“你还真是数年如一日般的爱哭,看一片桃花都能让你哭鼻子。”
“这是矫情,表哥你不懂。”
夜洛转身,循着声音看向身后那长身玉立的少年,他长得实在太好,不过是一身并不出彩的象牙白长袍,在他身上都能穿出一段欲语还休的风流。
大风扬兮,划过的是他嘴角的温柔浅笑。
“阿蛮。”
夜洛眨眼,听见他的声音好听温柔,“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她看你看傻了呀!臭不要脸的阿蛮,不许你再直勾勾的看着我的傅容表哥,滚开,贱”
区区一介穷书生的女儿,凭什么让表哥温柔以待?
她是云,夜洛就只能是地上的泥。
从头至尾都被夜洛无视得非常彻底的艳丽少女,终归还是没能忍住之前答应过她表哥的事,趾高气扬的就插进了夜洛和傅容之间。
挑衅和辱骂也是张嘴就来。
可她也就只能说到“滚开”二字了,因为剩下的就是惨嚎。
横亘在了夜洛和傅容之间的女孩,长得娇俏,一双眼眸更是波光粼粼的美丽,就算是在嫉妒夜洛到想把那双水晶眼给挖下来时,女孩也依然是美丽的。
因为她是柳霏儿。
夜洛知道,柳霏儿是傅容的心上人,而傅容则是他们父女的救命恩人,所以夜洛不会对她下死手。
但,也就是不会下死手罢了。
“夜洛,你放手快放手啊!表哥救我,我的手好像快要断了,好疼”
“柳霏儿,我是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来惹我?”
赶在了傅容心急的奔到这边之前,夜洛松开了拽住柳霏儿的手。
闲闲地双手环胸,此时已经变成了夜洛居高临下的看向捂着手腕,疼得蹲在了地上嘶气的柳霏儿。
“还有,阿蛮也是你叫的?”
第5章 是谁的声音已沙哑?()
柳霏儿认识夜洛很久了呢。
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不喜欢她。
一个跟着父亲到她家来摇尾乞怜的下等人,为什么总是能让表哥对她不同?
她不喜欢。
“霏儿,你没事吧?”
狠鸷的目光在温柔中被消融,柳霏儿再抬头时,傅容看到的就只剩泪光了。
“表哥,霏儿疼。”
柳霏儿柔弱的身子顺势就靠进了傅容怀里,傅容一心只担忧着她已经泛红的手腕,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可依然双手抱胸,闲闲地站在了一旁的夜洛却冷眼旁观得清清楚楚。
“一会儿舅舅的宴会就要开始了,可你这手腕怕是得先上药才行。鸳鸯,快过来扶霏儿回去上药。”
“我不,表哥你不替我找那乞夜洛算账就算了,竟还要我自己回去吗?”
眼看着自己又要被这么打发掉,柳霏儿气得眼都红了。
这次是真的伤心。
“霏儿听话,你这手腕不能再耽搁了,不然一会儿宴会上怎么见人?”虽说傅容根本就不喜欢柳霏儿在人前抛头露面,可她喜欢啊。
“那、那好吧,表哥你也要快点回来,不要和某些人待太久,不然我担心你也会沾染上穷酸味儿。”
赶在夜洛迈出第二只脚时,柳霏儿已经慌慌忙忙的掐着自己大丫鬟鸳鸯的手走了。
“你这是成心给我找堵?”
眼见总算是吓跑了柳霏儿后,夜洛转身,危险的眯起了眼,看着傅容。
“你这是倒打一耙,想让我心堵的是你吧,刚才居然对霏儿下那么重的手,要不是现在舅舅实在看重先生,霏儿哪会就这么算了?”
傅容走到了夜洛面前,美如玉的面庞上只剩下无奈,看得夜洛忍不住的心虚了一刹,可也只有那一刹。
“这怎么能怪我?”
夜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免得又要听一番训诫。
“你明明就知道我和柳霏儿不对盘,可你还带着她来赴约,我都怀疑你约我在这见面,就只是想让我替你好好教训一顿她呢。”
“胡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拿霏儿没办法,她一定缠着要来,那我也只能是应了。”
傅容抬手,想为夜洛摘下她头上飘落的花瓣。
夜洛却被吓到了,头下意识的就一歪,傅容按住了她,没让她躲过去,“别乱动。”
“我还以为你是想打我呢。”夜洛嘟囔。
“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小气?”傅容眸子里有光,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你是不小气,那谁为了柳霏儿罚我抄了一整本、几千页得史书的?夜洛在心里猛翻白眼,就差指着傅容骂重色轻友了。
“别再乱想了,我叫你过来是有正事要和你说。”
长指曲起,一个爆栗就敲在了夜洛头上,夜洛立即疼得龇牙咧嘴,她就知道,他怎么可能会不为柳霏儿报仇!
“郡守写信给我舅舅了。”
夜洛的眼泪立即就又倒了回去。
“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就是因为这样,舅舅这次也才会大肆举办宴会,这样一来,一次就可以把镇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集结到一处,简单又省时,毕竟他们现在最缺的也是时间。”
能走到这一步,东郡与建安的新廷之间,矛盾已经深得无解了吗?
“霏儿一直待在我身边,到现在我都没机会与先生独处,这个消息也送不出去,所以我才约你到这里见面,也只能是透过你把这个消息告诉先生了。”
灼灼其华的桃花之下,是傅容深冷了的眼睛。
“趁夜,速离!”
猛地抬头,夜洛震惊的回望向傅容,但落入眼的情景却让她说不出话来。
这并不是开玩笑。
“我父亲他现下就在宴会里,县太爷肯定拘他于左右,原先我只以为这样的重视是因了不久即将要到来的京官,但如今看来肯定不是了。既然郡守那边已动,那说明这次和朝廷的谈判又破裂了,帝京也不会再派人到东郡,那县太爷还这般看重我父亲,原因就只可能是他们想要拉他进伙。”
夜洛看着傅容,声音很冷,“我和父亲,该怎样离开?”
该怎样离开?
——当然是偷着离开了。
当下傅容就赶回了宴会,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到了夜云泽,这次傅容不过短短两句话,夜云泽已色变。
“之容,你呢?你确定不后悔?”夜云泽抓住了傅容的肩膀,力气大得似乎是想掐断少年的肩骨,这样才好带他离开。
“先生,我不后悔。”
傅容是疼的,可当他看见不远处,正享受着所有人的注目的柳霏儿时,他就不会后悔。
“”
“保重!”
千言万语都不用说,夜云泽看了傅容最后一眼,走得头也不回。
眼眶是有些红了的,但这并不是一场还能说再见的离别啊。
傅容默默的跟在头也没回的夜云泽身后,替他引开了所有眼线,最后直到真的一点也看不见他老师的身影时,傅容却依然是站在了连璀璨灯火也照不到的阴影中,望着夜云泽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夜风之中,是谁的声音已沙哑?
时光倒流,仿佛还是初见那日的漫天飞雪,那道怀抱着幼女的绝望身影,到了今天也依然走得一往无前。
*****
*****
“先生,为什么阿蛮妹妹会哭?”
“因为你要她留下来啊。”
“那为什么我要她留下来,她就要哭呢?”
“因为她舍不得你啊。”
“我也舍不得她呀,既然这样,先生您和蛮蛮就留下来,不好吗!”
“呵,之容,你是好孩子,但我和蛮蛮真的不能留下来,我们要去建安,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我们。”
第6章 深浓的夜色()
三更天,深浓的夜色铺满了大地,但自县太爷府中蔓延开来的繁华灯火,却延着那片深深浅浅的桃花林一直流连到了人间。
把一线天水所隔断的两处,分割得清楚。
上游璀璨明亮,恍如白昼的灯火,把下游尽处的一切都映彻的更加幽暗。
而这也让不想见光的某两人,愈发恣意畅快了些。
不然,估计他们也绝不会在这种火都要烧到了屁股的时候,还有心情在这扯皮。
“你怎么能就只收了这么一点东西呢?”这语气,很是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
“不然嘞?”有人很敷衍的回道。
“当然是得把那一整架的书都”
“老爹,你知道那一整架的书到底是有多重吗?要是我能把它们都扛过来,那我们何必还鬼鬼祟祟的躲在这?我直接拎着老爹你的后领子就冲出去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