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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欢闹的主屋,或者该说是刻意欢闹的主屋,夜洛自然不会这么早就回去,她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闲逛。
现在的她对王家真是熟稔的很了。
就算是闭着眼睛走,她也能知道自己再拐过两个弯,便就是马厩了。
“王大哥。”
“夜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用心在给一匹小马喂食的王仁,看见夜洛的出现,很是有些惊奇道。
这个时候,他不是该正在主屋那边参加宴席吗?
“刚刚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先告罪出来了,现在透透气,倒又好了些。”
夜洛笑笑的看着王仁,“倒是王大哥你,如今不是早已被调到账房去工作了吗,怎么还会跑到马厩来照顾踏云。”
踏云,就是夜洛原在河道边救下的这匹小马的名字,而她会取这样的名,则是因了踏云浑身漆黑,唯独脚下那点点雪白。
乍看上去,倒真是极其醒目,还真像踏雾行云。
“夜兄弟你就别取笑大哥了,大哥能进账房工作,还不都是仰仗了夜先生和你。我无以为报,就踏云这还能帮上一点忙,那我自然就得多上一些心了。”
“王大哥客气了。”
夜洛走到踏云身边,摸着它油光水亮的鬃毛,看向王仁,“家父在王世伯面前也不过就是提了一提,王大哥能被留在账房,主要还是王大哥自己肯努力的关系。”
王仁因柳霏儿刚进王家时向王斐告状的原因,后不仅期望中的厚赏没拿到,反而还被罚到了马厩工作。
但其后不久,因了夜云泽为其说情的关系,王斐又把他调进了账房。
这可是一个大肥差呀。
为此王家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王仁是羡慕嫉妒恨。
可他才不在乎呢。
除去每日在账房里努力工作外,就也一日不拉的到马厩里来精心照顾着踏云。
“说也奇怪,可能因了先前在古溪时遭受过抛弃和重伤,踏云的性子很是有些古怪,平日里除了我和父亲外,它很少让人近身,连当初王大哥你想要为它刷洗,不也得我陪在一旁吗,但现在却早已不用,它已经很是亲近大哥了呢。”
看着正在亲昵地蹭着她的手的踏云,夜洛也不由得的感慨道。
要知道,这匹小马,可是连傅容的面子都一点不卖的啊。
当初从大山里驮着他出来时,要不是夜洛一直在旁安抚,那恐怕踏云早把傅容甩出去八九十次了。
更别说柳霏儿还曾不顾踏云的伤势,要与傅容一起共乘。
那次如果不是傅容真的急了,求她帮忙的话,她还真想冷眼旁观,让吃痛不已的踏云好好教训柳霏儿一顿。
第52章 一片月明如水()
但如今有了王仁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夜洛就也更明白了。
踏云也许性子是很古怪,但谁对它真心好,它是能够明白的。
就算王仁对他们父女的确是有所图,可当他得到了他们的恩惠后,他的报答却也是真心实意的啊。
不像柳霏儿。
心里蓦地就涌上一阵烦躁,夜洛干脆伸手紧紧抱住踏云,把头埋进了它的颈子里。
踏云忽然也就不动了,只是站在那儿,乖乖地任夜洛把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它身上。
她的心情不好,踏云都感受到了。
王仁自然不会没发现,而且只要一联想最近府里发生的事情,他多少也能猜到夜洛是怎么了。毕竟他身份不同,看事情的角度自然也和王斐不一样。
再者,夜洛和傅容他们第一天到王府门前时,第一个接触的王家人就是王仁。
当时傅容和柳霏儿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与其他人的细微差别,一看就能知道关系不一样。
可现在柳霏儿却马上就要变成王斐的续弦了。
王斐对柳霏儿,也实在是好。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无权无势,王斐却竟一意孤行得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娶柳霏儿进门。
而且不止如此,王斐还深怕柳霏儿年纪太轻,身后又无娘家照持,居然还特意拜托了熟识的世交之中的另一位长辈,收柳霏儿为义女,重新给了她一个乡绅之女的身份。
这时平民小户间的婚嫁还不是很繁琐,你情我愿便行了。
而王斐现下尽管已是一个小吏,但也只是一个小吏罢了,王家在罗城明显算不得什么大门大户。
族中长辈又多在祖籍老家,如今东郡兵荒马乱的,王斐就更有理由一切从简了。
只是他即将离开罗城前往古溪的日期将近,一开始大家都以为王斐大不了就纳柳霏儿为姬妾,风流一下便完了。
可谁知,他竟是要娶她为正妻?
这就实在是令人不解了啊。
王仁想的入神,就也没发现有人已经走近了马厩,离他和夜洛两人也不过就是十几步的距离了。
“蛮蛮。”
这突一出声,更是吓得夜洛和王仁一个激灵。
“大哥!”夜洛回头,在顺着声音看去,见到了那长身玉立的站在月门边的傅容时,整个人都是愣了好一会儿的。
“傅公子。”王仁赶忙像傅容行了一礼。
“这段时间踏云就是劳烦你在照顾的吧,真是多谢了。”傅容也揖了一礼,向王仁谢道。
“傅公子千万别折煞小人,这都是小人该做的,当不得这一个‘谢’字。”
傅容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就过了举荐这一关,前途可是无可限量之辈,王仁对其自然很是客气。在谦虚了几句之后,王仁自然就也看出他是有话要和夜洛讲的,于是便主动告退了。
“大哥,你怎么也过来这儿了?”
而等王仁走后,夜洛便在踏云身边站好,有些诧异的看着傅容问道。
“透透气啊,你不也是这样,才逛到了这儿来吗?”
傅容笑笑的答道。
垂枝上却有花瓣刚好坠落。
风一吹,就遮住了他眼底的那抹光。
一片浓重到化不开的灰黑色里,是萧瑟的殊途,悲伤的绝望。
“大哥,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好丑。”
傅容嘴角一僵,顿时就苦笑了起来,“那你是想看我哭吗?”
不是想看你哭,只是不愿意看见你这样的笑容。
夜洛转身,又抱住了踏云,因为脸埋在踏云的颈子上,所以声音显得有些飘渺,“大哥,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再去争取一次。”
再去争取一次
傅容忽然就愣了愣,然后某个夜晚擦身而过时对方的视而不见,拉住了她的手时被轻轻推开的力道,还有那再没回过头的背影,一切都又再次清晰的吓人。
表哥,如果你真的想为了我好,请成全我。
指尖倏地就松开了,全身汹涌而来的无力感又再一次出现,傅容闭了闭眼。
而长时间的安静,让人感到奇怪,等再转过身来时,只见得到他的一个侧影。
眉间雪,夜斑驳,风光霁月的清美容颜下,是少年的死寂黯然。
年少的感情啊,到底能有多刻骨?
夜洛很想问他一句还好吗,可声音最终还是归于了虚无,因为答案不是再显而易见不过了吗?
世界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风,依然在轻轻的吹着。
被花瓣缀得弯了腰的绿枝,依然在吐露着幽香。
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个断肠人,可这又如何呢?太阳每天依然照常升起,河水每天依然汩汩的向东流去。
谁也不会为谁停留。
夜洛和傅容的先后离席,让剩下的众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尴尬的,可那也抵不过大家的强势装傻啊。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此起彼落的觥筹交错之声就又响了起来。
王斐和柳霏儿的脸色也好看不少,而至于夜云泽则是从头到尾都安静着。
不管柳霏儿做了什么,王斐始终是对他们有恩的。
况且夜洛和傅容既然都已经离席了,那他就只能留下来了。
这一顿宴席大家都是乘兴而来、乘兴而归,最起码面子上就是那么一回事,所以王斐很是高兴,连带的今天在主屋服侍得丫鬟婆子们也都赏了。
所有人都是眉笑颜开。
“文斐,你还好吧?”
王斐笑的就更开怀了,尤其是在他和柳霏儿的事现在都摊开后,不仅美人在怀,古溪之行竟也拖延了下来,他到底有多畅快,那真是千言万语不足表达。
“霏儿不用担心,我很好,好得不知该说什么了,等我们回去后再一同小酌一杯。”
伸手揽住柳霏儿,已经微醺的王斐高兴的说道。
“刚刚都已经喝了不少了,这会儿再饮,恐会伤了身子,还是改日吧。”
柳霏儿任王斐搂着,拿出了贴身的锦帕为他拭去额角的汗水,举手投足间就是一阵女儿香传来,让人迷醉不已。
“霏儿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便等改日吧。”
王斐顺从的说道,柳霏儿见状,嘴角就不由的扬了起来。
第53章 烛火()
可那也不过就是一瞬的事,随即柳霏儿便忽然推开了王斐,声音有些难过的说道:“骗子。”
王斐被她这突然的一推,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却还是急忙说道:“此话怎讲,霏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柳霏儿拭着眼角,柔弱不堪的说道:“如果你真是我说什么都好的话,那件事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王斐登时就是一怔,半晌都没再说话。
而柳霏儿一看他是这个反应,心头的无名火顿时就烧了起来。
“你还说你没有骗我!”
“哎呀,霏儿,你别哭啊,我们有事可以好好说嘛,快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心疼的很呀。”
但不管现在柳霏儿对王斐是有多生气,她都不可能表现出来的,只是脚一跺就捂着脸哭出来了。
三分娇柔,七分怜弱,一切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