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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还不累。”
话都说不利落的人,却对她说他不累?
夜洛松开了缰绳,让踏云乖巧的自己跟着走,而她则是开始活动起了筋骨。
而就在夜洛正准备秀一套标准的托举动作时,前面的夜云泽却先愣住了,吓得她还以为自己老爹现在居然敏捷成这样,不回头都已经能洞悉所有心思了。
“蛮蛮。”
“啊,什么事!”夜洛一惊一乍的回答道。
“你看前面,是我眼花了吗?”但现在的夜云泽却没空理她,颤抖着举起手臂,就让夜洛往前看。
那有什么?
夜洛不是很懂的转头,可疑惑却在触及远处那颗银杏树下的三道熟悉身影时,迎刃而解。
她扬起嘴角,笑了。
*****
*****
这次罗城派人去古溪,只是意在换回被俘虏的将士。
除去带队的张远将军外,说实话其他人谁去谁不去都是无关紧要的。
所以当傅容毛遂自荐到了赵县令面前时,他除了有些疑惑这年轻人干嘛想不通以外,没多久就也把傅容给划进了名单里。
两国交往,最重脸面,能有傅容这样一个随行人员,赵县令也觉面上有光。
至于其他的,他觉得不重要,自然也就没去关注。
因而等到几天之后,梁溪从城外被封的那座山林内回来,看到了赵县令奉上的最终名单时黑下的脸,没人知道这是怎么了。
只有梁溪身后的侍从眼尖,瞟到了极其刺目的那几个新增小吏中的某人姓氏——夜。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队伍行进了很久,最终在张远将军的一声令下,全部人都于一旁的树荫下暂作休息。
喝水的喝水,纳凉的纳凉,吃惊的人自然是继续吃惊。
夜云泽到现在都仍然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傅容三人,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就这样跟来了。
他只是想让他们来送行罢了。
可没有让他们也跟着一起去古溪啊。
“蛮蛮都能陪先生走这一趟了,我这有事服其劳的弟子,怎么可能还待在这罗城之内。”
而相比起夜云泽的惊愕,傅容现下就太过镇定了,镇定的都显得前者有些太大惊小怪,这让自比为贤师的某人略略地就尴尬了。
“那也不能这么胡来呀。”
夜云泽正色道:“你此前为什么都不与我商量一下,就轻率的做了决定,你知道这一行有多危险吗?”
“先生,如果蛮蛮都知道的事情,先生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傅容起身,向夜云泽行了一礼,“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先生,若之容当真眼睁睁地看着你去了古溪而不做声,怕也就枉读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了,也枉费了这些年先生对之容的谆谆教诲。”
论起固执,傅容可一点都不输夜洛。
况且现在木已成舟,夜云泽就算想把他赶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里做主的人是张远,再者官吏私逃那也是大罪,夜云泽怎么可能让傅容背上这样的污点。
所以现下夜洛和张婶、张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夜云泽皱紧了眉不说话,一旁的傅容规规矩矩的站着,眼眸半垂,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肯定是大哥赢了。”
夜洛自信道。
“我们都到这儿了,夜先生就算真想赶人也来不及了。”
张伯是充当傅容侍从进的队伍,而万骑军家眷一路也得人服侍,张婶自然轻易就混了进来。此时看着不远处的那两个人,张伯笑着摇了摇头道。
夜洛极其同意,但她刚想点头附和,眼角余光却就瞥见了身边人的动静。
大哥要跟着父亲一起走,张伯估计是不会说什么的,可张婶呢?
纵然感情上也是赞成大哥的,但理智上应该是完全反对的才对,古溪现在有多危险,张婶也不是不知道啊。
“看着我干嘛,臭丫头。”
“没没没,我没看。”
正想得出神的夜洛忘记了收敛,被张婶一个转头就抓了正着。
“什么没看,都被我抓个正着了还敢狡辩,你刚刚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了?”
张婶开始卷衣袖了。
“冤枉啊,张婶你可不能乱诬赖人,什么叫‘又’啊,我什么时候在心里骂过你了,张婶你这是在泼我脏哎哟!张婶,疼。”
夜云泽一行人里的日常,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开始了。
本是在淡淡的喜悦和浓浓的担忧之中的夜云泽,被不远处突然响起的一声惨嚎惊醒。
等和傅容一起转眸看去时,两人嘴角不禁高高的扬起。
在一排排淡紫色的桔梗花间,夜洛又跳又跑的围着张伯转悠着。而另一边,张婶则是头冒青烟的在追着她来揍。
这让人无比熟悉、也无比怀念的画面,现在就出现在了眼前。
第60章 春风一顾()
夜云泽不由得的微微出神。
“先生,就让之容跟着你吧。”
桔梗盛放,夜洛和张婶的笑声、骂声都随着轻风拂到了耳边,夜云泽叹气,“我说不准你就会不跟了吗?”
“不会,现在离开可就算私逃了呀,先生。”
“那你还问我干嘛!”
夜云泽转头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吹胡子瞪眼睛的就起身走了。
独留下傅容一人,在原地轻轻地笑了出来。
远风乍起,是哪年冬日里的檐上霜忽然融化,冷香了青瓷瓶里的那枝牡丹,霁月清风。
罗城到古溪的路程还远,沿途也不安全,万骑军虽已北退,可战乱之中匪寇四起,现下东郡各处又拥兵自重,朝廷发难后,他们更是早已成为名副其实的叛军。
罗城此时立场不明,可是最容易被各方埋伏的。
因此张远不敢大意,在一顿饭的功夫后,他就命令队伍启行了,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达预定好的落脚点。
夜洛扶着夜云泽,一翻身就上了马背,面色尽管还有些不虞,但眼底的喜色可真是一点都遮不住。
这就让夜洛有些不开心了。
她先前心机费尽都没能让老爹点头乘上踏云。
可现在倒好,大哥一出现,什么都不用说,老爹心情就多阴转晴了?
这女儿和门生之间的待遇是不是有些差太远了呀。
夜洛很不高兴。
但夜云泽此时可是沉浸在了喜悦之中,哪还能发现自己女儿的那点小心思,因此等到天黑前一刻,浩浩荡荡的大队伍总算到达了扎营的地方,他正等着夜洛来扶自己下马时,看见的竟然只有一个潇洒丢下了他的远去背影。
夜云泽一脸的懵然。
“先生,下马吧。”
最后还是张伯眼尖,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在傅容自己稳稳的下了马后,他就赶忙跑来搭救夜云泽了。
“多谢。”
悄悄地挠了挠轮廓优美俊秀,可以迷死一大群小迷妹的脸颊,夜云泽在张伯的帮助下终于平稳的站在了地上。
而等他回头再去看前面时,夜洛的身影早就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今夜军队驻扎的地点是一个隐蔽的山谷,地势属于易守难攻,后又接着一条小道,张远派重兵把守着,周围警戒度极高,今天晚上的安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夜洛离开了人多的地方,专门挑着羊肠小路,一路就走到了一片紫楹盛放的花林。
月光清清,银纱笼地。
不远处已经燃起的火把光芒,把一地的蓝紫色花瓣照得仿若晶石珍宝。
“没想到,这里竟然也会有紫楹花。”
夜洛忽地一怔,然后转头,那满脸的惊吓之意逗笑了她身后的傅容,“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啊。”
“到底是谁不待见谁。”
夜洛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爹只要你这个得意门生就好了,眼里哪还容得下我这个女儿呀。”
“砰!”
“哎哟,大哥你干嘛。”
捂着被敲痛了的额头,夜洛瞪圆了眼的看着傅容。
“让你胡说八道。”
傅容好笑,“你刚刚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不知道先生会担心你吗?”
夜洛嘟囔道:“老爹眼里就看得见你,哪还会担心我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下次肯定不这样了,可以了吧?再打,人都要被你敲傻了。”
“你啊。”
面对着夜洛的嘟嘟囔囔,傅容是好气又好笑,伸手就把她的头发都给揉乱,也算好好出一口气。
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被这丫头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
“大哥。”但就在傅容很是无奈时,夜洛却忽然唤了他一声,声音虽然有些轻微,可确确实实的传到了他的耳边。
“你离开罗城一事,柳霏儿她知道吗?”
傅容愣了愣,好久之后夜洛才又再次听到了他的声音,他说:“嗯,她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在他回到县学的第二天,她就亲自找上门了。
“表哥,留下来吧。”
罗城县学之外,是一片茫茫的青山翠峰,明朗的蓝天白云之下,柳霏儿抓住了傅容,苦苦的哀求道。
“留下来?”
但傅容垂眸看着搭在了自己手上,那双又再次变得纤细柔嫩的双手,声音第一次显得那样的冷漠,“你要我留下来干什么,看着你嫁给别人吗?多谢,但不用了。”
柳霏儿呆若木鸡,虽然傅容说的都是事实,虽然他没有口出任何的恶语,可这还是那个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会依然宠她、疼她、原谅她的傅容吗?
那天,罗城的阳光很温柔,就仿佛三月的暖春。
只是春风一顾,带走的不止满地残红,还有那一道芝兰玉树的背影。
柳霏儿后来都不记得自己站在原地呆立了多久,可她却一次都没回过头。
她没有,他亦没有。
时间这条永不回头的河流带走了什么,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