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落到山棱线之后的夕阳,发出的最后一道微光,越过粼粼的洛水映进了书房,在傅容俊美清雅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
“什么都没查到,请先生谅宥。”
“快起来,这有什么好怪罪你的,那晚夜色如此深浓,我和蛮蛮也是什么都没发现,更何况要你事后去查证了。”
夜云泽赶忙扶起了傅容,好笑又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但傅容却没敢看向自己的先生。
“柳大人对我也算得上是有知遇之恩,但这次我临阵脱逃,他怕是气急了吧,此时也早已布下满城的通缉令追捕与我,可也正因如此,那夜想要悄无声息地伏击我和蛮蛮的人,就绝不会是他。”
夜云泽坐到了书案之后,手执笔,慢条斯理地勾画出了一张地图。
“以洛水为界,现在古溪所有的兵力几乎都集中到了四门,想要通过城门离开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古溪之中现在就没有不识得先生和蛮蛮之人,要想离城,恐怕还得出其不意。”
傅容走到了书案之前,看着那寥寥几笔就已成形的山川地貌,说道:“过几天,舅舅应该会让我负责一批财物送出城去,先生觉得这个机会如何?”
笔尖一顿,夜云泽抬头看向了傅容。
“我们走了,那你呢?”
美丽的少年张了张嘴,可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屋内的夕阳,烈如鲜血。
先生想让他跟着一起离开,他懂。可他的心意,却没人能明白。
她在,他又怎么舍得离开。
滴滴答答,细雨穿过屋檐,落下了雨滴,惊醒了一院的花草树木纷纷惊喜的舒展着身子迎接。
在繁忙奔波一天之后,夜洛总算是有时间趴在窗旁,看着屋外的大雨放空。
刚刚从夜云泽的书房回来,关于他们父女马上就要离开古溪一事,她已经知道了。父亲要她回来好好的收拾行李,准备随时动身,但她哪里有什么行李好收拾。
来时赤条条,去时不过也就是如此罢了。
细雨缠绵,但渐渐的却滂沱了起来,夜洛毫无睡意,也就继续倚在了窗边。
夜里浓重的黑暗在雨中一望无际的伸展了开来,本该是被吞噬的天地,却忽然闪动起了一丝光芒。
夜洛一动,眼睛不由自主的就也追随起了那仿若黑暗中唯一的渔火般的光芒。
“大哥?”
旧得都已经褪了色的折枝花木伞下,是早已被雨水打湿了的大半衣袍。
“阿蛮?”傅容也是怔了一怔,“这么晚了,怎么你还没睡?”
“我睡不着,但大哥你这是”
夜洛轻轻地挑了挑眉,从上到下的扫视了傅容一眼,傅容被看得有些尴尬,清咳了一声后道:“我本也已经上榻准备歇息,可听这雨势是越来越大,心中便有些放心不下了。”
傅容一面说,一面已经撑伞至院中的那一架葡萄藤下,担心的检查着这株幼苗。
“大哥你可真是‘尽心尽力’,连花花草草都这般‘一视同仁’,它们要是有灵,肯定都得感动的哭出来。”
夜洛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送给傅容,语气中的揶揄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蛮蛮,少在那儿说风凉话了,还不快过来帮忙。”
从傅容出现到现在,夜洛竟就一直倚在了窗旁,连姿势都没改变过一下,就看着傅容自己在那瞎忙活。
“我能帮什么忙啊。”
夜洛笑了。
“人家柳大小姐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大哥就记在心里,回来便命张伯种下了这一架葡萄藤,就等着夏天的时候给柳大小姐一个惊喜。你对人家是如此掏心掏肺的一片情深似海,我怎么好妄加插手,大哥你说对吧?”
看着为了这葡萄架紧张得连伞都已经丢掉,就只是忙着扯起帘幕给它挡雨的傅容,夜洛无语极了。
柳霏儿当时不过就是无心的言语,现在可能都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了什么,但大哥却把它们都放在了心上。
而这种事情也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可大哥却永远都不会吸取教训。
甚至于夜洛现在就能想象得到不远后的景象,等到大哥兴高采烈的把柳霏儿领到了已葱葱郁郁的葡萄藤下,就等着柳霏儿喜极而泣时,他能看到的肯定就只有她的一头雾水。
不过,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时候,她都已经不在这儿了。
只是,又少了一个可以大力打击大哥的机会,这一想到,心里还真是有点惋惜的啊。
“阿蛮!”
但就在夜洛忽然就沉默了下来时,傅容都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却兜头就砸了过来,砸得她忽然就是一个机灵。
“干嘛,我说的不对?”
可夜洛就是摆出了一副小无赖的模样,并且在对傅容做了一个鬼脸之后就猛地把窗子给关上了。
留下窗外还在大雨之中的傅容独自气了个仰倒。
第10章 大雨过后()
玄瓦下垂吊着风铃,大风过后,是一阵急促的悦耳声掠过,伴着那同样急促的咳嗽声,还真是此起彼伏的莫名相配。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就发起了高烧,公子你可别吓老奴呀。”
傅容的屋内,张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看着傅容哭道。
那声音听着,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傅容是不是得了绝症,说不定下一刻就要嗝屁了呢。
“张婶,你不要着急,刚刚我已经让张伯找了大夫来给之容看过了,这就只是普通的风寒,吃几剂药,好好的休息一下就不会有事的。”
这里没有外人,夜云泽和夜洛就也不用藏着躲着不出面,都在傅容的榻旁安慰着张婶。
“大夫真那么说吗?”
张婶急切的看了看夜云泽,又看了看张伯,在见到他们都点头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郎君啊,你怎么会突然就风寒了呢?”
此话一出,不止张婶,就连夜云泽和张伯都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榻上的傅容。
按理说,傅容虽然是一介书生,可他自小家世旁落,小小年纪更是就已懂事的帮着张伯和张婶分担家计。
更甚者像是傅家仅剩的那几亩薄田,傅容也不是没有下地干过务农等事,自小身子当然就也锤炼的不错,根本不像一般的书生那般孱弱。
这些年来,别说是风寒这类小病小痛了,就连大病都不曾有过一次的。
但现下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夜云泽和张伯三人的疑惑,傅容本就因发烧而红润的脸色,现下顿时就更是红得快滴血了。
“咳咳咳”
“哎呀,好了好了,老奴不问了,郎君此时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赶紧躺下,老奴这就去给郎君熬药。”
一看见傅容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张婶第一个就心疼的不行。
当下哪还有什么疑惑,立即就赶紧把傅容扶着躺了下去,然后又凶巴巴的嘱咐了夜洛一遍,让她在这好生照顾傅容后,就拉着张伯向夜云泽行礼告退,下去熬药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一等张婶和张伯离去后,夜云泽就一屁股坐到了榻沿,看着夜洛和傅容。
“可不关我事。”
夜洛第一时间就把关系撇得清清楚楚。
“先生”瞪了立即溜到一旁去的某人一眼,傅容就涨红了脸的看着夜云泽,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都没能说出一句整话来。
但这也不奇怪,不然傅容还能实话实说的告诉自己先生,他是为了给那葡萄架遮雨,所以自己才淋雨淋到了发高烧?
傅容的脸是越来越烫。
夜云泽就轻轻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之容,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抬手阻止了傅容连忙要起身行礼相送的动作,在瞥了夜洛一眼后,夜云泽便转身出屋。
而身后的夜洛则是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也跟着出来挨训了。
“昨晚那样大的雨,你就在一旁干看着之容胡闹?”
张伯和张婶的心是一直被忽然病倒了的傅容所揪紧,因此并没有发现院中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夜云泽就不同了。
他今早便发现,院中的那架葡萄幼藤似乎在昨晚的暴雨里,完好无缺的有些太过。
“不然嘞!”
可夜云泽很是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夜洛,夜洛却也很是无语。
“老爹,你明明知道大哥是个多执拗的人,他自己决定了要做的事情,别人哪能轻易劝得动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怎么可能在这么多年后,您老还是不能说动他一分一毫,让他丢开那个只会想着怎么享乐奢侈的庸官和柳霏儿,而跟着我们一起前往建安呢?
“蛮蛮,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事在人为!”
不过根本就不给夜洛再继续感叹一下的时间,夜云泽是立刻就端起了架子,张口便是滔滔不绝的人生至理、谆谆教导。
夜洛抚额,完了!
她家老爹一念叨起来,如果给他时间,那真是可以念叨到海枯石烂去。
事实也正是如此,等夜洛奄奄一息的终于自夜云泽的紧箍咒下逃生时,天际都早已开始泛黑。
“咦,这不是柳姑娘嘛。”
而就在夜洛才有气无力的正准备回房去好好的休养生息一番时,不远处张婶的大嗓门却让她脚步一顿。
柳霏儿?
“张婶,是我,我听说表哥今天身体不适,连衙门都没去,所以才想过来看一看他。”
标准娇弱做作的熟悉语气,让得夜洛的动作忽地就快了一倍不止,在一个大踏步之后,人是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旁边的屋内,连房门也是立刻悄无声息的就被掩得严严实实了。
“柳姑娘大驾,但怎么不事先派人来通知一声,也让老奴好好准备准备啊,你看现下这乱糟糟的。”
相比起对待夜洛的不客气,在对着柳霏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