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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扶起了靠墙的傅容,心疼的喂他喝水,那是张婶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清水。
“我没事的,张婶你不用担心,先生、阿蛮和霏儿呢?”
就着张婶的手小小地喝了一口后,傅容就停下了,在抬头看了看四周却没发现夜云泽和柳霏儿几人的身影后,语气里就有了一丝着急的对张婶问道。
“夜先生和蛮蛮出去探听情况,顺道也得找些食物回来,至于柳姑娘,老奴不知。”
说前半句时还好,但一提到柳霏儿,张婶的语气立即就冷了下来。
傅容暗叹了一声,当下就也不再多问。
古溪城破那日,因了傅家家境微薄,所以家院自然也是在边缘处,而这在那天却是救了大伙一命。
等到万骑先锋部队扫荡到了北门时,夜云泽和夜洛他们早都已遁入了城外的深山老林之中。
这还是有夜云泽和夜洛带路,与向着官道奔逃的大多数人背道而驰,两人轻车熟路的便带领着傅容几人摆脱了追兵。
山洞干燥,可不知从哪儿渗透的水滴声却还是那样的清晰。
在忽然安静下来后,那滴滴答答的声音更是仿佛就落在了耳边。
气氛,有些紧绷。
“大哥、张婶,我们回来了,你们看我们带回了什么。”
而就在傅容和张婶竟破天荒的各不让步时,山洞外却突然响起了夜洛轻快的声音,登时也就把洞内的紧张给化解了。
“回来就回来呗,瞎喊什么呢。”张婶扭头,朝着外面大嗓门的吼道。
几声衣袂拂过了草木的窸窣声过后,洞口就出现了两道人影。
与依然是身披月青色长袍的傅容不同,此时从洞口走进的两人则是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裳,其中那黑脸的瘦小少年,更是一身的补丁。
这自然就是乔装打扮后的夜洛了。
“张婶,你看这是什么?”
面对张婶的怒吼,夜洛早就习惯了,此时也只是笑嘻嘻的故作神秘道。
张婶不解,但却还是顺着夜洛的话往她手中的草篮看去,只见里面此时正零零落落的放着几株枝叶。
“这是什么?”
张婶皱了皱眉的看着夜洛问道,不知她这卖的是什么关子,这几片叶子又是个什么东西。
“张婶,这是张伯在山里找到的草药呀!”
张婶一愣,随即也望向了夜洛身旁的张伯,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
自逃到了山中的这几日,夜云泽和夜洛等人都没有什么大碍。
不说一直在耕作和务农的张伯、张婶,就连娇生惯养的柳霏儿,除去一开始的那几日发作过一回大小姐脾气,糟蹋了大家一日的粮食,随即就被夜洛和张婶饿了好几顿后,现在可也消停了,人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傅容却就不同了。
他本就是身体抱恙,在城破那日,连高烧都还没退尽,其后又是这般一场动乱,身体与心神都已经达到极致。
可偏偏有人还不放过他。
在夜洛和张婶面前,也许柳霏儿还会下意识的收敛一些,但在傅容面前,那简直就是又哭又闹。
“表哥,你骗得我好苦。”
“夜先生和夜洛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表哥,你太让我失望了,等和父亲会合后,他一定饶不了你。”
傅容本就病体未愈,又经柳霏儿不分时间的胡搅蛮缠,身体自是每况愈下,到了昨天早上更是直接昏迷不醒。
若不是这样,张婶也不可能会对柳霏儿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直把这大小姐给骂哭了。
而张伯也不可能会冒险去到深山之内,就只为找这几株能救命的药草。
“这几株翎羽草能缓解郎君的风寒,一会儿你就把它们都熬成药汁给郎君喝了,郎君不会有事的。”
张伯把夜洛篮子里的草药交到了张婶手上,顿了会儿后,才避开了傅容投来的目光,低声对张婶说:“镇上的消息,夜先生打听到了。”
第13章 海棠花尽()
“阿蛮,先生呢?”
张婶刚要开口,她身后的傅容却出声了,所有人都愣了愣。
“父亲说他还有事情要处理,让我先回来了。”夜洛是反应最快的人,立即接口道。
“那霏儿呢?”
张婶的脸色嚯地就沉了下来,这下连夜洛也不再搭腔,场面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
傅容见状,忍不住的揉了揉眉心。
虽然很是心疼柳霏儿,可傅容也不会为此去让张婶伤心,但夹在这两人中间,夜洛甚至都有些可怜起他来了。
“张婶,我们还是先去熬药吧。”
于是夜洛发挥了她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心,替傅容把张婶给支开了。
而夜洛这样的小心思,张婶在狠狠瞪了她一眼后,倒也没有拆穿,只是颇有些气呼呼地抢过了她的篮子就往山洞外走去了。
“阿蛮,多谢。”
“哼,你少来这一套,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柳大小姐要是再这般胡搅蛮缠下去,那连我都不会再忍让了,到时大哥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就是。”
傅容的身体,现在可再经不起一次昏迷不醒了。
夜洛也跟着张婶的脚步出去了,看都没看傅容一眼。
傅容苦笑,看向张伯便叹气道:“这下可好,直接就把这一大一小的母老虎都给得罪了。”
张伯也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傅容和柳霏儿的事,张伯虽然并不像张婶之前那般的热心,可也并不反对。
毕竟不管柳霏儿在其他人面前是如何的刁蛮任性,在傅容面前,她却是顶温顺娴静的人。
况且,柳霏儿身后还有一个柳县令,日后若有他的荐升,那傅容的从仕之路可就不用再那么艰辛了。
那张伯为什么要反对呢?
既然郎君和柳家姑娘也是情投意合,那他自然乐见其成。
但古话说的好啊。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古溪城破之后,一切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傅容却不愿意放开柳霏儿的手,不然凭着大难临头各自飞,被自家护卫抛弃了的柳霏儿,她的下场会是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只是,她似乎还把这样的傅容给恨上了。
张伯看着傅容那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无的脸庞,垂了眸子。
“郎君不用担心柳姑娘,她就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刚刚我们回来时看到了她正往那里走去。”
总算是听到了柳霏儿的下落,傅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可心里的大石一旦放下,傅容的身体就有些支撑不住了,眼皮子是一个劲的就往下耷拉,旁边张伯说话的声音也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东风不解愁,海棠花尽,徒留了一地的残红。
梦里,还依稀记得古溪上游尽处那一片一片深深浅浅的桃花在无处安放的盛绽。
可一转眼,眼前竟又是那一场映红了天地的大火。
无边,无际
傅容猛地就睁开了眼,额上忽地滑落了一滴汗水,沿着发迹消失在了如墨的青丝之中。
又做噩梦了。
抬手覆住了双眼,傅容的嘴角噙上了一丝苦笑。
夜不能寐,多梦多忧多思,他自己的问题他都知道,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先生,确定吗?”
外面,张婶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忽然响起,但这山洞就是一条道通到底,就算夜洛他们把傅容尽可能的移到了里面,不让他吹冷风,只是这到底还是不能隔绝掉他们的声音,就算夜云泽和夜洛几人都下意识的放轻了声响,可傅容却还是听见了。
“我这一下午就是专门去打听的此事,不会有错的。”
靠外的山洞,顿时就是一阵沉默,里面的傅容心里突地就是一个激灵。
“那这该怎么和郎君说呢?”
“再等等吧。”夜云泽默了半晌后才道:“等之容的身子再好一些,再把此事告知与他吧。”
“先生!”
所有人的身子都是一僵。
“之容无碍,请先生现在就告诉我吧。”
颇有些斩钉截铁的虚弱声音,从内洞里清晰的传了出来。
篝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张婶沉默不语的低头把厚厚的斗篷都围在了傅容身上。
张伯出去拾柴火了,夜洛也跟着溜之大吉,洞内就只剩下傅容定定的望向了自己的先生,夜云泽。
“好了,别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想知道,那我就都告诉你。”
夜云泽伸出了手中的枯木枝,拢了拢篝火,让火烧得再暖和些后,就对傅容道:“据今天我和蛮蛮去镇子周边打听到的情况,柳大人怕是已经”
傅容的瞳孔瞬间缩了一下,虽然夜云泽没有把话说得太白,但这又还会有谁不懂。
“先生。”傅容的声音干涩了起来,“确定吗?”
“嗯。”
夜云泽有些感伤,不管柳县令是如何的喜爱享乐奢侈,也不管他最后还是同意了附逆起义,但最起码古溪在他的手中,没有民不聊生。
比起文昭帝,柳县令或许更称职。
“骗人!你说得肯定是骗人的,我爹怎么可能会死!”
但就在傅容都有了那么一刹那的不知所措时,他们的身后却忽然就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傅容赶忙转头望去,在看见果然是柳霏儿站在洞口时,他的眼睛霎时就又酸又涩。
“表哥,你告诉我,他说得不是真的。”
柳霏儿像是看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扑向了傅容,这次张婶虽皱起了眉头,可却也什么都没说。
但此时却轮到傅容张口无言了。
他看着目光慌乱的柳霏儿,张了张嘴,可最后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不会的,你骗人,你们都在骗人,我爹才不会死,他是古溪的县令,他们都早已与万骑军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