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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和珍珠激动不已。特别是珍珠,也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说届时还会有“非比寻常的贵人”也大驾光临。
琉璃猜测,这贵人应该就是端王了。
五凤庵那夜之后至今已有半个多月,端王就一直号称受惊需要静养,如今也该是露脸安抚民心的时候了。
想到端王,她就忍不住想到另一个人。
手也不由自主地就打开了一个匣子,取出一卷画来。
画上美人眉目姣好,也不知是不是和那个人很像?
手抚画卷,琉璃暗中拿定了主意:无论如何,她都要替小八完成“遗愿”。
就算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当回无忧无虑的富家子弟,她也要替他求端王做主,还他母子一个名分。
忽听走廊里一阵脚步响,丫鬟阿素慌里慌张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表小姐……表小姐她……”
琉璃蓦然一惊:“表小姐怎么了?”
宝瓶至今昏迷不醒,金陵城的名医都请遍了,连端王的御医都束手无策。难道……
阿素喘口气,总算能把话说囫囵了。
“表小姐家来人,说要接她回去!”
琉璃更加吃惊了。
宝瓶出事后,宋氏非常自责,不知要如何对远在京城的顾家交代,一直不敢写信告知。
金陵到京城,水路加旱路少说也要十天的路程。就算是市井流言,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人在哪里?我去瞧瞧。”
顾家来的人当然是在花厅里。
季老爷航海未归,宋承恩白天要在商行忙碌,这种家务事只有宋氏带着管家娘子来见客。
琉璃才走到花厅外的窗下,就听到宋氏颤声说话,听着就像快哭出来了。
“这位大爷,还恕小妇人无礼。只是你一来没有顾家老爷的手信,二来也没带几个可靠的人手,我们季家如何能就这样把表小姐交托给你?”
“如此说,夫人是信不过我了?”
乍听到这个声音,琉璃浑身一个激灵。
不,她能肯定,这个声音低沉浑厚,如长风掠海,是她从未听过的陌生人的声音。
但是,这种于恭谨中满藏嘲讽的语调……
这种普普通通一句话就能造成无限威慑,让人开启逃生本能的口气……
简直和某个人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隔着窗纱,她偷偷朝花厅里瞧,却只能瞧到八仙椅上的一个高大背影。
这背影正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手中还端起茶盏。
看起来,是要以逸待劳,与宋氏纠缠到底了?
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两个人,却是身体前倾,只坐了三分之一的椅面。
琉璃一看即知,这两个人只是随从,那一位才是主事的。
从他们随身所带的兵器看,应该是顾家姑父爱结交的江湖人士。
他们自己也这样说。
“咱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讲究的是快人一语,快马一鞭!”
“一听说顾大爷的千金中了邪,我家公子就赶来了,还不是因为情况紧急?”
“若拖延久了,把人拖出个好歹,夫人又怎么说?”
一人一句,宋氏哪有招架之力。
第39章 愚蠢还是借刀杀人()
不好!
照这样子,只怕再说几句话,宝瓶就真会被他们接走了。
琉璃咬咬唇,举步走进花厅。
这不是她头一次见江湖人士,不过还是吃了一惊。
倒不是因为他们的相貌狰狞古怪。
恰恰相反,至少两个随从长得非常普通,打扮也非常普通。
灰布衣裤,表情平淡,丢在官道上赶路的人群里,就再也认不出来。
至于那位自称无量的公子,倒是一表人才,可惜面如金纸,气色晦暗。
自己都这幅病殃殃的模样,怎能让人相信他有妙手回春之术?
琉璃忍不住问:“不知几位好汉打算怎样救人,又有几分把握?”
无量公子并不回答,只是眯眼打量了她两眼,忽的笑了。
“这位就是季三小姐么?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宋氏脸上一阵青红交加,还要替女儿遮掩。
“小女娇养深闺,不懂人情世故。她与表姑娘自幼要好,眼下也是心里太着急了。”
无量公子点点头。
“宝瓶丫头也经常提到金陵有一位只大她一岁的小表姐,温柔贤淑,对她非常照顾。”
琉璃各种震惊。
他,他竟然当众直呼宝瓶的闺名!
当然,江湖人士不拘小节,这也罢了!
但是“宝瓶丫头”这叫法也太亲昵了一点吧?
看他的模样也不会超过三十岁,要说是宝瓶的长辈,也有点勉强。
更奇怪的是,宝瓶怎么可能对人夸奖她?
温柔贤淑?
对她非常照顾?
以琉璃对宝瓶的了解,要她说出这种话,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既然太阳不可能从西边出来……
琉璃盯着八仙椅上的男人,心底惊恐万分。
不,这个人绝不会是顾家的好友!
他要接走宝瓶,一定是另有目的!
是什么目的呢?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努力回想爹说过的一些话。
顾家姑父当年中过武进士,不知为何没有入仕,只是自己开了个镖局。
平时喜欢结交江湖人士,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顾家的“四海镖局”后台老板是位大人物。
“四海镖局”生意一直兴旺,二十年来基本把持了南北重要省份的镖路。
三年前却在保定附近丢过一趟很重要的镖。顾家姑父一怒之下,与官兵一道血洗了那一带数座山头。
……
啊,她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
坐在无量公子左手边,自称赵五的那个人,额角明明有一道旧疤。
再看无量公子的脸色,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内伤严重,多年不愈?
顾家姑父的开碑手据说相当厉害呢。
琉璃越想越笃定,这一定是顾家姑父的仇家寻上门来了。
一定是要带走宝瓶,用以要挟报复姑父和四海镖局!
她偷眼瞟过那三人腰间的兵器,双脚已经软了。
莫说季府里的家丁护院未必是这些江湖人士的对手,就算能搏一搏,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怎么办?
当然是拖。
琉璃拿定主意,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来。
“我家表妹已让许多大夫瞧过,都说非病非伤无法诊断。不知道几位好汉有什么好法子?要是针灸、服药什么的,不如就请在府中施展,也免得移动加重病情。”
宋氏瞥了她一眼,明显既不赞同提议,也不满意她擅作主张。
无量公子却微笑着点点头。
“这也未尝不可。那么就请带路吧?”
“咦?”
宋氏立刻反对。
“无论如何,三位是男客,怎好进闺房……”
“只是一位而已。”无量公子含笑起身。
琉璃这才惊觉,其实他身形高大,病容中自有一种威严高傲流露。
他只是向前走了一步,某种压力就笼罩了整座花厅。
“宝瓶丫头这怪病,拖一刻,就多一份危险。夫人自然是不希望的,对么?”
灰布衣裤的赵五、白七也跟着起立。
“疗伤治病需要环境清静。这两个手下就留在这里,夫人若有差遣,尽管驱使他们。”
这话说得客气无比。
赵五、白七脸上也是一团和气。
不过琉璃相信,只要宋氏再说一个“不”字,他们就会拔刀相向。
“当然,当然!”她赶紧抢着应承道。
不仅宋氏惊愕,就连管家娘子和厅里厅外伺候的丫鬟仆人也倒抽一口凉气。
“救人如救火,礼教规矩什么的也只好暂时搁置了。”
琉璃双眼只盯着眼前男人腰悬的长剑,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就就出鞘。
“我领无量公子过去,可好?这一向都是我在照顾她。”
“好极了。”
无量公子彬彬有礼,做了个手势请她先行。
琉璃深吸一口气,拉拉宋氏的袖子。
“母亲,请派人到驿馆端王下榻处禀告。就说……就说,端王原本今日要召我相见,现在只好推迟。请他一个时辰之后再派人来接。”
宋氏一头雾水,到底应允了。
琉璃偷瞟无量公子,只见他面不改色,显然并没有被端王的名号唬住。
她也只好在心里祈祷,只盼端王能察觉这口信里的不对劲,及时派人来察看。
如果是端王,一定能够察觉吧?
唯有怀着这种希望,她才能控制自己双腿不要继续打颤,牙关也不再咯咯作响。
好在无量公子并没有发现她言行有异,穿廊过院时,居然还对山石花木露出欣赏之色。
宝瓶喜欢清静,三年前初到季家时,就自己挑了最僻静的一座小跨院。除了几个粗使仆妇,也不要任何贴身丫鬟。
五凤庵那夜之后,的确是琉璃领着丫鬟在照顾她。
尤其是擦身穿衣不让别人插手,以免宝瓶藏了许久的刺青秘密被发现。
进了院子,琉璃先把留守的几个丫鬟仆妇打发走了。
少赔一条性命也好,不是吗?
无量公子看在眼里,不禁微笑。
“琉璃小姐是在担心吗?”
琉璃当然摇头。
“不担心,为什么脸色这样惨白?”
“我只是担心宝瓶。”
听到这个答案,他笑得更古怪了。
“如果我是你,就会先担心自己。”
他一步跨入门槛内,回首看着她。
“请记住,如果有人存心要杀人灭口,像你这样把仆人打发走也无济于事。”
“我没有……”
“留着她们,也许还能替你挡刀。”
“我……”
“你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我,却把我引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