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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生打开药箱,直接就从包裹尘封好的包袋中抽出一根六寸于长的透明细针,一边准备着针灸,一边深有把握道:“只是如此,草民尚有法可依。”
凤冷夜退后,看着他手势灵巧的将一根根细若牛毛的长针一点点刺入她胸口的几个大穴,直到她唇角隐隐出现细细血丝,他手速快如闪电的将细针一一拔出来。
凤冷夜上前扶住她,沈苏和伏在他膝头,急速喘息的咳嗽了起来,知道一口深黑色的血污落到地上的痰盂中,寒生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凤冷夜感觉膝上之人气息渐渐平稳,就连一直紧锁的眉心,都松展了许多。
未曾假人之手,凤冷夜亲自将她打理干净,复有将她妥帖地安置在床上,瞧着她沉沉睡过去的容颜,也不知道她心中揣着什么放不下的东西,时时刻刻都紧紧抿着唇,眉心纵然松展许多,却还是有着挥之不去地隐影。
“她这样就真的没事了吗?”
寒生点点头,不过却不由得提醒:“这次是我用针灸强行调理了她体内紊乱的血气,不过端午殿下当知晓,针灸之术本来便不适合用于孕妇。这次是我冒险一试,却不代表我以后仍然能用这种方法。最重要的是王妃的身体根本撑不住如此折腾。再有一次的话”
话说到这里,就算不再说下去,两人亦是心知肚明。
凤冷夜身形不动,侧坐在床头,抬手细细为她理着鬓角处细细碎碎的柔软发丝。
“本王晓得。”
寒生站直了身子,沉沉目光落在他背后,直言道:“不,端王殿下您并不知晓。”
凤冷夜蓦然转身,凛然目光死死落在他眼里,如寒芒般尖锐犀利的眼神,仿佛是一柄尖刀,带着铺天盖地的凶戾之气,直直刺入他心脏,竟是本分情面都不曾留下!
而寒生,状若未觉,直直同他对视。
“本王不知晓什么?”
两人目光交锋,几欲蹦出火星来,然而寒生的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平静的宛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直教人心魂震颤,兀自警惕。
寒生平静道:“也许您觉得就算这个孩子没有了,您还会有下一个。然而事实是,如果这个孩子不幸小产了,王妃便再也不能生育了。”
第197章 困扰()
双生子早产血崩,本来就损坏了她的身体,至今尚未调养过来。而今只是为了平衡身体才会怀有这个孩子,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来得很不是时候。故而,一有不稳妥便会冲撞母体。
然而,凤冷夜并不知晓这些。
初听来,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心跳陡然停了一拍,神情愕然的看向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沈苏和,难以置信。
寒生就像是见惯了生死的医师,无波无谰地说着决绝打击之言。他平静地又给了他一个选择:“端午殿下亦不必难过,倘若要保住这个孩子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会有些损伤王妃身体而已。”
“没有其他法子吗?”
寒生淡淡道:“有。如果王妃从今日开始,不再受任何心悸困扰,想来是能顺利生产。只不过”见不得他有丝毫欣慰之情,寒生眼底闪过一丝冷芒,接着道,“世事难料,人情易损,谁也不知以后会发生什么。还希望端午殿下早下结论,我也好做好准备。”
这个问题,说来就是便是变相的“保大保小”。
寒生细细地睇着微微垂首,静神沉思的凤冷夜,又不着痕迹地瞅了瞅床上渐渐有了苏醒趋势的沈苏和,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保大,便是舍弃了沈苏和的嫡子;保小,便是看着沈苏和去死。
啊凤冷夜,你会如何选择呢?
正当寒生心中暗自畅快之时,却听凤冷夜沉声道:“若真有不测,你便尽力保住孩子。”
寒生更深地垂下头,越深的阴影掩去他唇角薄凉的哂笑之意,跪下恭敬领命:“草民必将竭尽所能!”
也许是做了这个这顶太过伤神,凤冷夜将沈苏和交给他,自己出去了。
远处的脚步声一声一声,极其稳也极其缓,就像是每走一步都要耗去无数心神。
寒生冷笑想着:“既然已经做出了这等决定,你又何必做出这种情殇模样?真真是矫情做作!”
转而对着悠悠转醒,不过却尚未睁开眼的沈苏和道:“我刚才同凤冷夜说过的话,相比你也是听到了,怎样?心中作何感想?有没有撕心裂肺的疼啊?”
沈苏和目光淡淡睨了他一眼,古井无波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无悲无喜,有余的白茫茫大雪后的空旷寂寥,四处无声。
“并无,余情,何来感伤?”
她说话极其费力,一字一顿,一个词便要停下呼吸良久。而且她声音不复先前清越灵动,反而带上丝丝沙哑,就像是损了笛膜的竹笛。纵然做工在如何精湛,也不免损了音质。
寒生信手拉过来一张椅子,在她床前坐定。
听着她倔强冷情的话,不由一哂,笑眯眯道:“你心中所想究竟如何,我并不会多加干预。我此番作为,也并不是有其他什么想法,只不过是想让你看清,你眼前这人,冷心冷情,并不逊于你,你有丝毫行差就错,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我也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喜欢你到了骨子里,哪怕与皇命为敌,也不会轻易放开你的手。可事实告诉我,我看错了。兰清歌一事,还有而今的选择,都叫我明白了一件事。在凤冷夜心中,权势同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你,苏和,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为他生育最优秀子嗣的工具。”
“住口。”
“如果不是你,也可以是旁人。”
“我叫你住口,你、没听到吗?!”
寒生陪笑着起身后退,摆着手,是以她不要动怒:“好好好你别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我可是难逃一死。你不喜欢听,我便不说就是。”
沈苏和冷冷瞪着他,眼里尽是凶恶之情,显然是不愿意再见到他——最起码现在不愿意见到他。
寒生深有自知之明,惹怒了她后,也不想候在这里惹她生气。赔着笑,倒退着闪出内屋。
然而,正当他要出去时,却听得一声若有若无的吩咐。
“哥哥受伤了,你且仔细去瞧瞧。”
寒生对着屋里无声地躬身,挑眉一笑,虔诚道:“遵命。”
******
凤冷夜在书房中召见了随性护卫,已经有画师沈苏和追上去那人的容貌画给他。
“王妃殿下甚是警觉,属下们唯恐暴露行踪,不敢靠近,故而未曾看到那人容貌。这肖像画乃是根据摊贩所言画出,据他们所说,大抵如此。”
凤冷夜手中握着画像,摊贩们描述有限,即使画师技艺再高超,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过
凤冷夜还是觉得画上之人,隐隐有些熟悉。而这份熟悉,硬是叫他心跳紊乱起来,他心中想着:“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人与其说容貌昳丽,非语言能描摹,乃是落入尘世的谪仙,他更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同北燕国太子形容相似的男子。只是苏和如何认得他?”
凤冷夜沉默深思着。
恭敬立在书房中的护卫,纷纷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往上瞧一眼。
他们去询问时,那些人无一不以为那个陌生男子同王妃才是一对。而这话,他们也就只是在心中想象,莫不敢对着端午殿下提一句。
沉默许久,一时间,书房寂静无声,只余得烛火燃烧的偶尔炸响。
沉默的空间仿佛要凝滞起来,直到,凤冷夜出声打破,众人才不由自主的轻舒一口气。
“你们可曾询问道这名男子的去处?”
为首护卫拱手道:“未曾。属下未曾见到这人离开。在那些尸体中,亦没有发现如此穿着之人。属下猜测,也许是他身手不错,帮着王妃解决了这些人后,跳入巷子两旁的院子里无声逃去。”
凤冷夜微微抿嘴:“你所说并无道理。我瞧着他甚是眼生,定然不是上京之人,你们去城门四下问问,看看他们可有什么线索没有。”
“属下遵命。”
凤冷夜抬手,示意他们下去。
保持那个姿势好一阵,他才回过神似的重新看向画中之人。
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
夜色深沉如墨,京中纵然繁华,也不会彻夜红灯高悬。
夜半时分,出了歌舞依旧的倾城巷,其他地方大都关门打烊了。
四周黑漆漆的,诡秘莫测。
倾城巷,欢愉教坊。
依然是美艳多情的教主,常年穿着深红妖艳的薄纱裙,走廊上燃着的油灯撒下的光似乎都汇集在她旖旎多情的裙摆上,光鲜亮丽。她身段妖娆,即使即使在前面领路,一摇一曳,皆是婉转生姿,看得直让人离不开眼。
她在房门口停住步,掩唇一笑。斜过来的眉眼中露出一丝勾人的挑、逗,然而,熟悉她的人方知,这并不是她刻意而为,而是她不经意散发的特有魅惑。
她笑嗔道:“寒生公子却是许久不来了,怎得?苏和主子原谅你了?”
寒生冷哼一声,衣袖一震,神情不屑,脸上上上下下都写着“是她先对老子服软的”的高傲,淡淡道:“红娘说笑呢。”
被唤为红娘的女子愈发妖艳的嗤嗤笑起来:“是是是,我们可不就是最会说笑了?寒生公子莫要见怪。”
“好说好说。”
“说来,苏和主子可真是关心里面那位公子,这么晚了,居然还让你过来。”她一边轻轻打开门,一边道,“公子所受皆是皮肉之伤,左右不过受了一点惊吓,并不打紧,我们都可以处理的很好。”
寒生想当然道:“这是自然,莫说是受了皮肉之伤,便是他毫发无损,她心中也是忧悸不已。不让我来瞧瞧,她绝对不会安心。”
顺着她打开的门